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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們沖近了看見那亮光處居然是亂轟轟一片:無數的人在朝外飛奔,少年帶着老人小孩,婦女則是驅趕着羊群,其中還有羊啊馬啊的朝着外面猛衝......

近了,再近了!

我猛然把陰眼一開,明白看見側面有股黑氣浩蕩在夜空中,猶如一隻凝而不散的煙柱不斷朝外散發惡毒之氣,像是個巨大的傳染病源頭。

“那邊!”我抽出只桃木錐握在手裡朝着那方向就沖了過去。

桃木錐是我們的叫法,有些也叫桃木樁、桃木釘之類的,一般是七寸、一尺二寸和二尺七寸幾種,我使用習慣的就是這種一尺二寸的,方便又不是很長,對付腐屍是完全夠用了。一般削好以後,這桃木錐用蓍草灰、鎮屍咒符紙灰、墨汁調出來的液體浸泡三天之後才拿出來陰乾備用。

廢話多一句,關於蓍草:這東西古時用來卜算,跟龜殼的作用是差不多的。據《易緯·乾鑿度》引古《經》說:‘蓍生地,於殷凋殞一千歲。一百歲方生四十九莖,足承天地數,五百歲形漸干實,七百歲無枝葉也,九百歲色紫如鐵色,一千歲上有紫氣,下有靈龍神龜伏於下。’

當然我還有後手,也就是上次處理成都殭屍時候三爺送的棺材釘,這玩意兒比較稀有,我都是用佛淚包起來的,要是收拾不了再拿出來用。

剛跑個半圈到了面前,透過那鋪着羊皮的雪牆就看見裡面有人倒了下去。

“擦!要壞事!”我猛然翻身上了牆,看見面前那腐屍正好搖晃着朝這人撲了下去——我猛然就沖牆上飛身跳了下來,就勢撲在那腐屍身上的時候用力這麼一踹...

嘭一聲悶響,那貨被我這飛起的一腳踹到了雪牆中,連頭帶半個身子都插了進去,露出後半黏糊糊的身子滴答着液體在我面前使勁晃!

不用廢話,我舉起桃木錐狠狠朝着那貨的靈台穴就插了下去!破破爛爛我也不知道有沒有刺中,反正桃木錐還有也不需要節省——

又是一隻,朝背後的腰陽關插下去!

接着是會陽、命門、懸樞...沒次序沒前後,反正是把包里五隻桃木錐全部插進去才算了事!

那貨也不動了。

“收工!”我拍拍手轉過身來,卻看見桑榆一臉的緊張:“不好,這兩個人似乎中了屍毒了!”她半蹲在地上翻看着那兩人的眼皮,神情頗為急切。

要是被殭屍咬了,人的上眼白黑中帶紫,但是被腐屍屍毒所毒害,那眼白就是黑紫色之中帶着青綠的斑點,看上去有點像是血斑。

我走過去一看,那兩人的眼中已經出現了黑紫,但是青綠斑點似乎還沒有出現——“桑榆,你和老劉去把他們的人攔住,看能不能喊回來幫我們找東西。我把這兩個人先弄房子里去,別到時候沒被毒死結果凍死了!”

這時候那些人基本都衝出了冬窩子的範圍,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看見我們處理腐屍,反正是沒人回來。

他們答應一聲去了,我則是累死累活把這倆傢伙背進了最近的一個冬窩子放在地上。至於說我為什麼不叫他們幫我把人弄進去再回頭去找人,其實也是被逼的。

原因就是這種屍毒太快了!

屍毒分為很多種,腐屍身上的這種也統稱屍毒,但是具體的名字應該是膍毒。這玩意兒毒性來得快,就有點急性痢疾的樣子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發病也快治好也快。

我怕的就是找不到東西!

還沒等人回來我已經開始在屋裡翻來翻去了——果然不出所料,這裡真的是沒有救治的材料!

突然帘子一動,桑榆老劉帶着幾個人鑽了進來:“辟雲,這是...”“沒時間了!”我估計當時臉色相當難看,沒來得及說話就直接吼了:“現在必須把他們送到鉀鹽基地去,那邊才有東西能救命,這裡毛都找不到——你們能不能把我們送過去?”

“嘛?”幾個哈薩克青年明顯是沒有明白。

“救命,救人,”老劉自告奮勇當起了翻譯——他指了指那兩個地上的人:“鉀鹽公司,海眼子,海眼子才有葯,能救命!”話說得倒是比我的清楚明白,直接省略了很多東西說成是要葯,這些人頓時就明白了。

羅布澤鉀鹽公司的位置是個鹽碱湖,也就是哈薩克人口裡的‘海子’,而‘海眼子’就是中間一個深深水窟窿的位置所在。

“海眼子能去,騎馬送你們去!”其中一個少年比划著指外面,“有馬!”

“他們說騎馬送我們過去,領導,你看...”劉雙銀給我解釋了一半我就點頭拍板:“行,速度點,叫他們把人給我帶上!記住,一定要快!”

劉雙銀一翻譯他們也不耽擱,頓時來了幾個人就把倆抬了起來和我們走出了冬窩子。

外面現在有不少人,一些在收拾東西一些圍着冬窩子,看我們出來就一下子全部跑了過來——估計大部分都不明白髮生了嘛事,都紛紛問:“怎麼了怎麼了?”

劉雙銀連忙給他們比劃一番,就說是中毒了要送過去搶救。

趁着這時候倆人已經架到了馬背上。

“桑榆,你先走,把他們送回去準備熱水和糯米,再找兩隻乾淨的空油桶;老劉,你叫他們帶兩隻羊過去,”我一指那倒在雪地中的腐屍,“我把他燒了再走!”

哈薩克族人被那黑羊怪嚇得不輕,加上現在兩個領頭的都病倒了,對我們是言聽計從連忙心動,三下五除二就把東西收拾停當幾匹馬呼嘯着沖了出去。

我則是招呼人用木棍把這東西從雪堆中弄出來,然後收拾了一堆木材和煤把那屍體弄了上去——可惜了五個桃木錐不能取,只好一起燒掉了。

現代和古代的差距在這時候就體現出來了:半濕的木頭加上煤,再倒上不少的煤油,頓時就在這裡燒起了堆熊熊烈火,那怪物在火堆中像塊爛木頭似的動也不動,直接就被燒成了灰。

我又讓他們用鏟子把腐屍身上滴落的液體鏟過來,一起就燒了。

這事情弄完也不過十來分鐘,我也等不及這腐屍完全燒成灰,只是叮囑一定要全部燒完,然後喊人把我送過去!

看別人騎馬那是很爽快的事情,誰知道自己一坐在馬背上才真知道不是個滋味:哈薩少年讓我坐在前面,他自己在後面牽着韁繩狂奔——感覺就像是坐在條狂風巨浪中的船上拚命搖晃,屁股不斷甩起來、落下去、再甩起來、再落下去...差點沒把心給我顛出來!

那丫少年倒是踩在馬鐙上半躬着身子,不知道其他的感覺怎麼樣,但是我知道絕對不會屁股和我一樣的痛!

加上那刺骨的寒風不斷朝我衣領里鑽......

我鼻涕眼淚一起流,心中只有一句話:幸好哥還練過...

到了加鹽公司的時候我已經是下不來了,被一群人攙扶着下來——桑榆看起來輕鬆得不行:“怎麼了?”

我差點沒哭:“這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屁股差點變成四瓣——咿,你怎麼沒事?”

桑榆看着我噗嗤一聲樂了:“我沒事啊,踩在馬鐙上就行了,屁股怎麼會痛呢?”

“呃?”

“對了,你不會騎馬!”桑榆恍然大悟:“我是自己騎馬過來的——你這種坐馬的,只要一跑起來鐵定把屁股顛疼!”

淚奔啊淚奔...

更悲劇的是鼻涕居然凍住了...

熱水直接是從鍋爐中放出來的,溫度高又多倒是符合條件,十三少王熙他們一起動手把這倆拔得精光放進了桶里。

隨後我再把糯米撒了進去。

糯米撒進去以後,我等了幾分鐘,看這倆傢伙臉上的黑紫開始有所變化,連忙喊人把羊殺掉接了兩盆子羊血過來。

羊血一倒進油桶里就開始咕嚕咕嚕冒着泡子,那倆從喉嚨中發出呻吟聲,臉上的黑紫越來越重,就像是全身的膍毒都被集中到了頭部。

文武筆出手,很快在他倆的額頭上畫了道符咒。

不過這時候倆傢伙也開始掙紮起來,全身似乎難受得很——“把他們給我按住了,千萬不能動彈,”我給旁邊幾人說道:“屍毒擴散就救不活了。”

“好!”答應一聲全部沖了上來,把倆傢伙牢牢按住桶里。

我這才把殺神刃抽了出來,把他們下巴下面划了兩道口子。

嗤嗤!

紫黑色的血液就像股箭似的哧了出來!

看着那顏色逐漸變淡、然後變紫、最後慢慢變成了血紅色。隨着這顏色的轉變,那血噴出來的速度也是越來越慢越來越緩,最後就像是平常的傷口一樣慢慢流淌了。

這過程一共持續了三四分鐘,後面倆傢伙也恢復了神智,看樣子也許是感覺身體沒那麼難受了,知道我們在救他倆的命也不再掙扎由着我弄。

“好了!”我看一切終於恢復了常態,叫他們鬆手讓這倆起來。

這才算是完事了。

給他們下巴上貼了ok崩,我又從包里摸出點蓍草叫他們吃下去——這才讓外面心急如焚的哈薩克少年進來。

當然一進來又是歡天喜地又是感恩戴德,我自然照單全收。

“謝謝您救了我們!”阿拜江眼中滿是感激:“我們能為您做點什麼嗎?”

“你別說,還真是有事要求你們!”我一下子精神了。

“請您說——只要是我們能做到的...”阿拜江頓時激動了,做出副準備上刀山下火海的架勢但被我一把就攔住了。

“嘿嘿,”我乾笑聲透着股子不好意思:“餓了,能把你們兩隻羊烤來吃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