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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用六頭手電的白光在井裡照射的時候是一種環狀光暈,整個內井由此就產生了病態的慘白,所有角落暗影都絲毫畢露的出現在我面前。

仔細觀察,這口井一直到十來米火焰偏移的地方,都只是簡單的石塊堆砌,沒有任何其他東西,而再向下,光暈在一片黑暗中消失,不知道有多深,也不知道具體還有什麼。

但是至少我能看到的環境中,這裡是沒有任何東西的。

好吧,下就下,沒什麼好說的。

沿着井口向下爬行,井口的微弱光線逐漸就在我頭頂變成了一個圈,我耳邊只有自己的呼吸聲,呼哧、呼哧不斷,讓我感覺稍微有些恐懼。

按理說我不該覺得害怕,什麼鬼啊妖精啊都見過,但是人總是這樣對於很多無知的東西害怕,真要是遇見了倒還不怕了。

就在我下降三米多的時候,我突然看見了一些文字。

還是那種阿拉伯文字,密密麻麻環繞整個井壁,這樣一來倒像是某種奇特的祈文而不是咒符。這紋刻的規整文字最後組成了一個奇怪的圖形,就像是麥加大清真寺的黑石形狀。

根據先知穆罕默德632年率眾到麥加克爾白舉行辭別朝覲時撫摸和親吻黑石時候所說的話,黑石是‘真主在大地上的誓約’,‘真主讓我們借撫摸它、親吻它得到益處,讓每個渴慕它的人,都可來此受益’,具有神奇的力量,能夠帶給人希望和鎮守邪惡。

那麼,難道最後時刻索勒也覺得自己有所愧疚,認為自己得到的力量是邪惡的?

這就不得而知了。

頭頂一個身距的位置傳來約瑟夫沉重的呼吸和心跳,能感覺這傢伙比我還慌——他壓低了嗓子:“劉辟雲,怎麼不走了?”聲音傳到耳中的時候有說不出的古怪,就像是被掐着喉嚨的貓。

同時一道雪亮的手電光照射到我的頭上。

“把這該死的手電光給我轉開,”我非常不滿的開口:“要不然到了下面,我可不保證你能活着上來!”

“你敢!”約瑟夫重重的抖了下繩梯,獰笑起來:“現在我就可以不讓你活着上來。”

“是嘛?這倒是出乎我的意外了——在我看來,殺了你而找到石板和旱魃,你們教授能和我繼續合作,但是少了我...”我悠悠說道:“估計你的日子不會好過!”

“哼!”約瑟夫重重哼了聲,隨即馬上換了個話題:“快點!”

說著,這傢伙手中的電筒換了個方向指着我前面——在忍受我和面對教授怒火之中,這傢伙很明確選擇了前者。

既然他妥協了我也不打算繼續,呵呵兩聲之後又開始向下而去。

幾分鐘以後,井壁赫然變寬,我面前出現了一整塊的青石井壁,上面滿布着粉末狀晶塵,就像是某些廁所上的尿液結晶。除此之外這裡倒是異常乾淨,沒有任何蔓藤植物和菌類,就連青苔也沒有。

“硝酸鹽?”我從懷裡摸出一個硬毛刷子,開始在井壁上唰唰的清理。這鹽鹼灘的結構也就這點好處,無論什麼時候都比較乾燥,也不會有適合的植物生長,應該算是萬幸了。

很快,我把面前的區域清理出來很大的一塊。

井壁上繪着三隻彎角金羊,呈品字形排列,中間是個金色的太陽,射線狀的光芒籠罩整個井壁。在光芒和三隻金羊的下面有一輛馬車,上面有塊石碑豎立,而石碑前面則是一個匍匐跪拜的人。就在那人的背後是一排站立的士兵,它們形態各異,但都是偏偏倒到歪歪斜斜,看上去不像是正常人的樣子。

說起來很簡單,但是其實這幅石刻相當的大,看上去就連羊毛都清清楚楚——我似乎抓住了什麼!

對了!

這整幅石刻雖然說是刻在石頭上的,但是上面都是比較光滑,能看出當時的手藝極高,但是這太陽——太奇怪了!

我用刷子在太陽上面輕輕刷動,隨着刷子一下下的動作,只見那上面居然悉悉索索開始剝落起來。一層層的粉末隨着我的刷子動作開始落下,逐漸就出現了幾個凹洞。

我用手輕輕抓了一點粉末,在手電光下看起來感覺像是石膏膩子之類的。按照猜想這就該是進入洞穴的關鍵所在了,最初應該被封起來了,但是經過幾千年的日積月累,索勒也沒料到,在這種環境之中石膏會逐漸被腐蝕風化,然後變成了粉末,在刷子下就顯出了原型。

不過既然他這樣弄,這些凹洞就不簡單了,絕對有機關之類的!就像是個鎖頭,找到了插鑰匙的地方。

我隨後在圖上又繼續尋找,終於,就在第三隻金羊腿的位置看見了某個地方有點異常,似乎有縫隙,用手指抓住一扯,ok!

一根手指略粗的石棍被我拎了出來。這棍子差不多十幾公分長度,仔細一看,上面居然有層黑乎乎的釉——陶棍?

有鎖頭、有鑰匙,現在所差的就是一個正確的凹洞擦進去了。

很多小說故事裡面都有這種場景,機關之外有什麼謎語、線索,讓聰明人找到正確的開鎖方法,你要是相信的話——我只能說你是個二貨!

就算是你自己的銀行卡,你要麼自己用,要麼交給自己家人,到時候你自然會把正確的答案告知;而你不願意給予的人,也不會給他任何線索——會在卡上留下謎語讓自己後人來尋找線索?

只能說一句:是你想太多!

太陽圖案上根本沒有任何線索是讓我分辨的,就算有隻怕也是騙局——這種事情換人的話應該算是束手無策了,但是到我手上,嘿嘿,不難!

我伸手摸出文武筆,然後仔細找到整個圖案的外框——不錯,這裡的圖案有個很規整的外框,從外框上面能看出這圖形全部在一起該是個正方形,所以我很簡單就把在外圖上起了八個點表示八門。

隨後是太陽,我再由太陽作為基盤,於是乎這裡就有了一大一小兩個八陣圖。從兩個生門的位置我用法繩拉了一條直線,這直線正好經過了一個凹洞。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就是鑰匙眼了!

其實無論任何人,在選擇的時候都會遵循內心的感覺,而這種選擇在法門中人眼中其實都是一種本心。本心能夠指引人趨吉避凶,所以生門在大多數時候都會被選擇成關鍵所在。

當然,我也不會就這麼隨便試了,我有雙保險!

“陰眼!”

我心中默念一聲,再睜開的時候世界又恢復了我最常見的冥冥之境中。

果然,我面前的太陽是整個圖案中唯一有色澤的——但是其中居然有兩個地方微微有着淡金色的光芒,猶若指引我這才是正確的道路。

尼瑪,奇了怪了,怎麼會是兩個......唰的一道光又照到了我臉上!

“嘿,你在幹嘛?”正他媽思索呢,上面那王八蛋約瑟夫就是一嗓子,“快點!”

“我快你妹!你沒看我正在考慮問題?”我下意思頭一偏開罵,“你要是受不了滾上去,少給老子礙手礙腳的!”

“你!”這傢伙重重的喘了口氣,把滿肚子火氣壓下去,“博士那裡已經翻譯出來了!”

“好,你叫他們給我拿過來。”

這教授真他媽有點本事,說實在的,那古伊斯蘭語和現在的差別不是點吧點,再加上各地的差異、俚語、特定稱謂...數目繁多內容巨大,我國預言研究這方面尚沒有一套完整的古語譯本,誰知道這傢伙到弄出來了。

教授彬彬有禮的外表下,誰知道又會有這麼一個狂熱的納-粹心結呢?跟個雙頭蛇差不多...

雙頭蛇?

我突然想到了一點,難道這裡不是單一的鎖眼和鑰匙對應來打開?

那這裡究竟是兩把鑰匙,還是一把鑰匙開兩個鎖眼呢?若是兩把鑰匙,另一把在那裡?若是一把鑰匙開兩次,那麼究竟誰先誰後?

我陷入了兩難的局面,就像那句名言說的:todoornottodo,it’saquestion!

做還是不做,是個難題!

思考中,一個捲筒被從上面用繩子吊了下來,我接住,打開,上面是關於那段井口的譯文:

當太陽的光芒照耀大地,金色的羊帶來了希望,惡魔也隨之而來!我在此祈禱,永遠不要釋放出惡魔,它帶來的不止是生存,還有死亡!

這裡我就弄不清楚了,為什麼這麼一段話會擁有封印的力量,呃,是不是從他們的經書上抄錄的?或者是由祭師之類主持的?

這永遠都是個謎!

但是我至少可以肯定,這裡面就是我們所尋找的石板!

回到鑰匙的問題上來。

陶棍既然找到了一根,那麼若是這裡需要兩根才能開鎖,那麼必然這裡還有另外一根——道理很簡單,他既然把一把鑰匙放在這裡了,那就沒理由在其他地方收藏另外一把。

若是找不到,那就說明只有一把鑰匙開兩次了。

說干就干,我很快把所有上面再仔細清理了一遍——果不其然,我剛才漏了!

就是那排歪歪斜斜的士兵!

那些士兵的上半身看起來歪歪斜斜,其實並不是原來的本意,很簡單,那裡放了第二根陶棍!

陶棍雖然不怎麼收到外力的影響,但是那填充在陶棍和凹槽縫隙中的石膏,也和上面的一樣變成了粉末,所以圖案開始變形成了個奇怪的歪斜狀。

失誤!我心裡暗暗叫了聲僥倖,把陶棍插進了凹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