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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天晨對眼前的這個“齊玉城”所散發出的氣息感到疑惑,也是不無道理的,說到底他也只有二十四歲,而九樓犧牲之前就已經二十八歲了,經歷也原比他這個“古代皇子”多得多重樓藏鋒。

見九樓緩慢的挪動腳步,一點點的在院子里溜達,商天晨忍不住開口問道:“齊......玉城,你身體還是多養幾天再溜達吧。”

九樓停下腳步,看着院中的樓台花草,池塘假山,也感到有些無奈,他說溜達只是借口,他真正的目的是儘快的搞清楚王府的格局,可是身體上的感覺卻讓他十分的無力重樓藏鋒。

聽商天晨這麼說,他也就坡下驢的說道:“好吧,的確是有些累。”

回房的路上,九樓對商天晨說:“我想儘快的拾起功夫,你幫我找個場地吧。”

商天晨已經覺察出九樓不再是傳聞中那個自暴自棄的人,聽到他要重新練武,倒也不覺得意外,點了點頭,說道:“這個簡單,這幾天我就讓他們辟出一個練武場給你,不過你得先把身體養好,不然我可不讓你亂動。”

九樓聽到商天晨的話,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彆扭,商天晨幾次表現出對他身體的關心,已經不像是做戲了,這太違和了,忍不住回頭看向商天晨,可是在他臉上除了陰沉什麼都沒看到,當下開口問:“你這麼關心我幹什麼?”

商天晨盯着九樓看了好一會,才說:“我不想再莫名其妙的死個側妃。”

九樓一想,也就知道商天晨說的是曾經第一側妃張臨雪,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張臨雪的死,不管是什麼原因,造成的結果也只有一個,就是把原本支持商天晨的禮部張書浩推向了皇帝一邊。如果齊玉樓也死在王府之中,現在同樣受到皇帝打壓的齊家,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和商天晨成為同仇敵愾的戰友。

兩個人又開始沉默,慢慢的往回走,氣氛變的更加壓抑。

這樣的壓抑倒是讓九樓感覺到了舒適,似乎找到了曾經執行任務的感覺,越是壓抑就越是心安,這是九樓出生入死多年之後找到一種自我平衡的心理暗示。

商天晨卻不是十分適應這樣的感覺,九樓對他已經造成很大的衝擊,只有在父皇身上才看到過的滄桑感出現在九樓身上,讓他覺得非常不能接受,試圖說服自己是看錯了,但是根本做不到,為了改變眼前的局面,對九樓說道:“玉城,以後我就這麼叫你,如果太生分的話,容易落人口舌。”

九樓點頭,他根本不在意這些,身體都由着商天晨“使用”了,何必在乎一個稱呼。

商天晨見九樓不接話,想了一會,覺得把張臨雪的事告訴九樓一些並無不可,也許還能得到一些不一樣的答案,當下開口道:“張臨雪進府的時候,原本是好好的,可是沒有四五天就開始咳血,不到一個月就死了,我不相信她是急病死的,我懷疑是有人暗中下毒,可是我到現在也沒查出來,暗地裡找人來驗看,也沒有發現蛛絲馬跡,一個本來活蹦亂跳的人......就像曇花似的,迅速的枯萎凋零了,後來外面傳的風言風語,我也不想去理會了,但是卻讓張尚書誤會了。”

九樓並不在意商天晨提起這件事的初衷,認真的聽完後問道:“會是皇帝下的手嗎?”

商天晨直接的否認了,說:“不會,雖然皇帝是一個無所不用其極的人,但是他不會為了對付我而去傷害張臨雪,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他做了,不管現在怎麼保密,將來總有一天會讓張尚書知道,到時候張尚書就會徹底和他決裂,所以他不會冒這個險,在他眼裡一個兩朝重臣遠比一個我重要。”

九樓對商天晨表示認同,又道:“你府中除了正妃,和現在的第一側妃,還有什麼女人?”

商天晨道:“還有三個貴妾,十幾個姬妾。”

九樓問:“你查過她們嗎?”

商天晨嘆了口氣,道:“查過,什麼都沒查出來。”

九樓此時很想問問商天晨,手下到底有多少人,有本事的又有幾個。張臨雪如果真的是急病死的,那也就罷了,但是如果真的是被人暗害,除了說明對方手段高明之外,還說明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商天晨人手不足。斟酌了一下,九樓還是沒有問出口,畢竟商天晨對他還不夠信任,如果貿然打聽這些很可能就觸動了他的逆鱗,到時候自己恐怕就被他“束之高閣”,想幫他也是無處下手。

快要到房間門口的時候,已經能見到紅掌那肥胖的身影了,九樓停步,面對着商天晨說道:“微笑着聽我說些話。”

商天晨聰明如斯,自然知道笑臉是要擺給紅掌看的,便照着九樓的話做了。

九樓把背在身後的手臂拿到身前,使人從後面看去就是他依偎在商天晨懷裡一般,口中卻道:“你的侍衛中總有些忠心不二的吧。”

商天晨“嗯”了一聲,伸手扶住了九樓的腰,把他往自己懷裡帶了帶,儘管兩人之間還有半拳的距離,但是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兩個人在親密的說著悄悄話。

九樓皺眉,他十分不習慣被另外一個男人當成女人一樣的對待,但是眼下他也沒有辦法,只好保持着姿勢繼續說:“除了你的心腹,給我幾個你信的過的人,我幫你帶一支人馬出來。”

商天晨依然保持着微笑,說道:“要多少,你要帶什麼樣的小隊?只要侍衛嗎?”

九樓道:“按例我該有百人侍衛的對吧,暫時給我十人摻在這裡,回頭你告訴我名單,至於丫頭下人什麼的,我只想要有功夫在身的,你看着辦,但是人數不要多。”

商天晨道:“知道了,明天就給你辦。你想要帶出什麼樣的人馬?”

九樓道:“不知道,但是多半會是暗殺刺探。”

商天晨心中一驚,他驚的不是九樓要帶出這樣的人馬,而是九樓的直言不諱。雖然九樓之前已經和他達成協議,兩個人是合作關係,但是九樓明顯是在毫無保留的幫助自己,並不像只是為了家人那麼簡單。說九樓另有目的的話,目前看來絕對不會是對他不利的。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就如同九樓知道商天晨不會把什麼事都告訴他一樣,商天晨也知道九樓不會現在就坦白所有事情,當下他也不再問了,只是對九樓說:“我抱你回房。”

九樓抗拒的退半步,但是依然讓商天晨抱了起來,也就由他去了。

商天晨抱着九樓,第一次仔細感受到了他的體重,輕的過分,完全不像是一個習武多年的成年人。這個時候他更是疑惑了,當初頹廢的“齊玉城”為什麼在死過一次之後,居然就能有這麼深沉的心思?死過一次就真的不同了嗎?他不太相信這種說法,但是他也明白懷裡的人的確是沉淪了多年的人,不然身體不會被他自己糟蹋成現在這樣。

回到了房間,商天晨十分憐惜的把九樓放在了床上,頗為關切的說:“不讓你瞎走,累着了吧。”

九樓知道他是說給紅掌聽的,也作態道:“還好,躺一會就好了。”

商天晨道:“你好生躺着,我讓人給你準備熱水沐浴。”

九樓其實是真的累了,閉上眼睛道:“不要了,我想現在就睡。”

商天晨也不招呼下人丫頭,親自給九樓寬衣,然後自己也除了衣服鑽進了床帳。

紅掌見屋中燈火熄滅,再次悄悄的到了王府後門,只是這次她沒有再乘着小轎去宮中,而是和一個早就等在陰影中的人交代了幾句,又轉身回了王府。

那人聽了紅掌的話隱了身形匆匆離去,若是有人看見的話,就會發現這人離開的方向並不是皇宮,而是先皇長子仁親王王府的方向。

天一亮,商天晨就起身離開了,雖然沒有領差事,但是身為一府之主,還是有很多大小事務等他去處理,何況又剛剛晉了爵位,更有一些前來“道賀”的人要應付。

不過商天晨在離開不久之後,小廝甜菜就在管家的帶領下向九樓報道了。

甜菜見到九樓沒什麼精神的靠在床邊,急走幾步,撲通的跪在床邊哭道:“公子,你受苦了......嗚......”

九樓對這個有幾分傻氣的小廝也有些好感,當年齊玉城沉淪了幾年,這個小廝也就跟着受了幾年的委屈,齊玉城受傷之後幾乎就沒有給過甜菜好臉色,打罵也是偶爾有的,如今甜菜仍然緊緊跟隨,眼下又哭的情真意切,顯然是對主人是忠心耿耿的。

九樓笑着安撫道:“傻甜菜,我沒受苦,別哭了。”

甜菜依舊是伏在床邊嗚嗚的哭着,哭的直抽噎,根本停不下來。

九樓也是沒有辦法,想嚴厲的阻止甜菜哭泣,提了幾次氣也沒有喝出聲來,想了一下問甜菜:“甜菜,等我身體好了,我教你學一些功夫吧。”

聽了這話,甜菜猛的把頭抬起,眼淚都來不及擦乾,瞪着一雙紅腫的眼睛看着九樓道:“公子說的是......真的?”

九樓點頭,道:“真的。”

甜菜趕緊跪退幾步,狠狠的磕了幾個頭,道:“謝謝公子!謝謝公子!”

這也不怪甜菜激動,甜菜從小就有個夢想,就是從戎,將來好能光宗耀祖。但是一直沒有機會,他是奴籍,不被允許學習功夫的,更不能去參軍。

但是現在九樓給了他學武的機會,也就等於變相答應會除去他的奴籍,讓他將來有一個自由的前程,他怎麼能不激動呢。

九樓倒也不是一時興起,他從出嫁前就開始計劃,不但要給商天晨培植力量,他自己手中也要有可出之牌。

所以他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甜菜,一個忠心耿耿而且還有幾分天分的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