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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嫿想着柔姨娘臨走的時候,那種落寞的眼神兒,實在是讓楚嫿心疼的不得了,如果自己重生歸來,還是不能保護自己所愛的人,所在乎的人,那麼重生還有什麼其他的意義呢?

“嫿兒?”楚連化看楚嫿半天兒沒有個反應,不禁奇怪的叫着楚嫿的名字,生怕自己這個現在哄柔姨娘的唯一砝碼也突然魔怔了起來。

想起柔姨娘,楚連化的心裡一陣柔軟,這個女人,是他這一生最愛的女人,但是他實在欠了她太多太多,不但不能給她一個正室的名分,就連她的女兒,他也不能讓她享有嫡女的名頭兒,就算自己對這母女兩個諸多寵愛,但是比起當年柔姨娘拋家舍業的,不聽自己雙親兄長和長姐的勸告,執意以方家二小姐的身份下嫁到自己當時還是個蠅頭小官的家裡,就算不是一貧如洗,卻也幾乎是家徒四壁,有人說,貧困的時候相守的人才是愛情,而自己之後也因為方大人有意無意的提攜,官位升的很快,可是自己,卻是終歸負了這個痴心的女子,就連一紙休書都不能寫給馬氏,就連馬氏終於被楚姜氏嫌棄的時候自己也不能堅持說讓柔姨娘升為夫人,是他懦弱,柔姨娘生他的氣兒也是u對的。

楚嫿尋思過神兒來,抱歉的對楚連化笑了笑,“對不起啊爹爹,剛剛不小心走神兒了,這是怎麼了?”

楚連化帶着複雜的眼神兒看着楚嫿,臉上的表情不斷的變化着,“嫿兒,剛剛爹爹是說,你姨娘怕是又生爹爹的氣兒了,待會兒就得你多幫爹爹說幾句好話兒了。”

楚嫿眼睛清澈明亮的回頭和楚連化對視着,心裡一陣譏誚的笑了,但是臉上還是一臉單純的對楚連化說道,“放心吧,爹爹,姨娘心裡就只有爹爹一個人,怎麼會真的生爹爹的氣兒,待會兒我跟姨娘說說爹爹的好話兒,不就全都解決了,爹爹你放心做你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楚嫿服了服身子,楚連化滿意的拍了拍楚嫿的肩膀,欣慰的笑了起來,捋着鬍子,眉眼彎彎的放心走了出去,剩下楚嫿一個人站在正廳裡面兒,臉上嘲諷的笑容凸顯了出來,這個男人就算是有情,卻也是無情,他愛自己的姨娘,但是這個愛意只不過是建立在楚姜氏不插手他的生活的時候,也只不過是在建立在不影響他的利益情況中之下,只要威脅到他一絲一毫的利益,楚連化就是翻臉比翻書還快的那個人,這樣的男人,怎麼值得她去勸柔姨娘對他死心塌地?

只不過,現在還不是和楚連化徹底撕開臉皮的時候,起碼在這個院子裡面兒,楚連化的寵愛,就等於是一個護身符,到目前為止,她楚嫿和柔姨娘,還迫切的需要着這個保護傘,但這也不等於楚嫿就肯願意眼睜睜的看着柔姨娘陷在楚連化的柔情攻勢裡面兒不可自拔,如果有一天曾經的夫妻勞燕分飛,這些只會讓柔姨娘的心,淪陷的萬劫不復。

楚嫿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眼神中的幽光閃現,突然腦海裡面兒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女生,緊緊的跟在楚嫿的身後,亦步亦趨的保護着自己,企圖用自己幼小的身軀擋住一切對自己有潛在危害的地方。

楚嫿的眼睛驀地失去了光亮,是禾歡,楚嫿的心思一下子就什麼都沒有了,當年那個一直用着自己全部的氣力保護着自己的禾歡,現在還是生死不明,而自己就因為最近馬氏和楚姜氏這些爛事兒,一直都沒有什麼時間再去找禾歡,就算馬氏說了,這禾歡已經殞命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就是莫名的有那麼一種感覺,禾歡一定還活着。

不過,空了這麼久的時間,楚嫿實在是覺得愧疚的難辭其咎,不知道禾歡會不會因此生了自己的氣兒,再也不會理會自己。

“二小姐,剛才柔姨娘差人來問您,要不要過去她那邊兒?”琲賜走到一直呆立着的楚嫿身邊兒,輕聲的說道。

楚嫿的頭腦突然清醒了一下,轉過頭兒,對琲賜笑了笑,說道,“嗯,這事兒我知道了,你不用管了,待會兒我自己I過去親自和姨娘說說,你下去吧。”

琲賜靦腆的笑了笑,服着身子,行了一禮之後,就退了下去,“那二小姐,奴婢就先下去了。”

楚嫿自責的閉上了眼睛,腦海裡面兒回想的全部都是禾歡笑着的,痴獃著的,打趣着的,臉紅着的,那些種種,讓楚嫿的心一次又一次的糾結在了一起,馬氏這個惡毒的女人如果不做些什麼,不管是禾歡還是自己和柔姨娘母女,都只怕是性命堪憂,這樣的事情,楚嫿怎麼能再次給她這個機會,讓她發生?

楚嫿努力的按壓下了自己的記憶,不讓自己再想起來那些過往的歡愉,以免讓自己再次難過,不過禾歡,她是現在就要救出來的,一旦堅定了這個決心,楚嫿的眼神兒,幾乎綻放出一簇一簇的小火苗兒,馬氏已經被關起來了,楚靜嫻現在卧床不起,就憑楚靜姝那份兒心思,就憑楚靜姝那份兒不淡定,她楚嫿就不相信她能掀起什麼樣的大風浪。

想到這兒,楚嫿憋着一口氣兒,紅着腮幫子就鼓起氣勢往馬氏的院子走去,結果還沒到馬氏的院子裡面兒,就聽見裡面傳來一陣又一陣瓷器砸在地上的聲音,楚嫿偏了偏頭,沒有進去,而是轉身躲了起來,馬氏都被關起來了,楚靜嫻的身子骨,現在也不適合做這種瘋狂的舉動,倒不是她不願意,而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那麼,剩下的唯一一個可能性,就只剩下楚靜姝了。

楚嫿的嘴角勾了起來,這個楚靜姝,還真是一秒鐘都不讓自己忘了她,鬧騰的這麼歡快,還真是怕楚姜氏和楚連化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嗎?

蠢貨,楚嫿嘲諷的看着聲音傳來的地方,眼神兒里的神色晦暗難辨,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那種眼光兒里,沒有一絲的善意和溫暖。

“滾,滾,滾,都給我滾,嗚嗚,我不信,你們這些下賤的人,怎麼配跟本小姐這麼說話,拿走,我不吃這些東西,給豬吃的都比這個好,別以為想蒙我,都給我滾,啊。”

一陣比一陣還凄厲的聲音傳到了楚嫿的耳朵裡面兒,震得楚嫿不由得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這個楚靜姝,嗓門兒還真不是一般的大,自己和她隔了不止一堵牆體那麼遠,居然也能把自己的耳朵震得發疼,果然是振聾發聵。

楚嫿倒是不管什麼道德不道德,前生那楚靜姝對自己下手的時候,可是沒有顧慮到對自己是不是有那麼殘存的一絲道德感的,自己有這種難得的樂子看笑話兒,有什麼一定要去拒絕的理由?

緊接着,從楚靜姝的屋子裡面兒就跑出好幾個捂着左臉右臉,紅着眼睛,掛着淚珠的小丫鬟們,各個的臉上寫滿了委屈,楚嫿的心裡一陣唏噓,這些丫鬟本是無罪,只可惜是跟錯了主子,但凡是跟在楚靜姝,楚靜嫻和馬氏身邊的丫鬟們,不管多麼獨善其身,都免不得淌上那麼一次兩次的渾水,而楚嫿,卻是絲毫沒有那個心思同情這些助紂為虐的人們,就算是只有一次也好,馬善被人騎,人善被馬騎,她楚嫿再也不想重蹈當年的覆轍了。

楚嫿看楚靜姝屋子裡面兒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也就悠哉悠哉的走了出來,整理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和妝容,帶着滿臉得意的笑容,就往馬氏的院子裡面兒走去。

“三妹,這是怎麼了?怎麼砸的一地的碎屑?”楚嫿雖然知道楚靜姝的手法兒,也提前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但是當她看着眼前兒這無處下腳的屋子,就像是戰爭之後的廢墟遺留地,各種名瓷花瓶都碎成了碎片,再也拼湊不起來,楚嫿的心裡還是一陣震驚和激動。

這楚靜姝,還真是大手筆,這要是讓楚姜氏和楚連化知道,豈不是要把楚靜姝殺了的心都有了?

楚嫿悠閑得意的表情,沒有躲過楚靜姝的眼神兒,這個沒有頭腦的女人,不假思索的就發怒了,“楚嫿,你來我這兒做什麼?來看笑話兒嗎?”

楚嫿抿着嘴巴笑了笑,心裡說道,你倒是聰明,我就是來看熱鬧的,嘴巴上卻是在說著,“三妹,你這是說什麼呢?我可是你二姐姐,怎麼會無端端的來看你的笑話兒?”

楚靜姝不由得撇開了頭兒,眼角眉梢上都寫滿了不滿和鄙夷,“行了吧楚嫿,別裝出那種心慈人善的樣子來了,我看着都噁心,你和我都是心知肚明,你就是個佛口蛇心的惡毒女人,你把我娘害的被關了起來,你還想讓你姨娘上位,我告訴你,妾侍永遠都是妾侍,庶女就永遠都是庶女,別以為只要討好了爹爹就能改變這一切,你們這兩個小賤人。”

楚嫿的嘴角從開始到現在的弧度從來都沒有改變過,但是心裡卻是翻江倒海,這些才剛剛發生的事情,楚靜姝居然都知道的這麼清楚,依着楚靜姝的性子,是不可能這麼周密的得到這些訊息的,否則也不會一股腦兒的像是竹筒倒豆子是的都告訴自己,可是躲在幕後的那個人是誰?到底是誰,對她們楚府內部的信息掌握的那麼清楚。

楚嫿的後背冒出一陣又一陣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