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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隨我出征吧最新章節!

自從那晚以後,鉞就搬到了琥恆特意為千寧準備的帳篷,整日不是窩在帳篷里就是帶着千寧和小八往外頭跑,連個人影都見不着。

跟在他們後頭的換成了琥二和血炎,原本一步也不肯離開的刑反而破天荒的一直沒有露面。

有時候鉞會感覺到身後似乎有一雙眼睛在注視着她,可是回過頭卻又只有一片荒蕪的空氣。

琥二原本就是個愛玩愛鬧的性子,這回又來個小八,更是徹底撒開了歡。

至於血炎,大部分的時候都只是安靜的跟在他們身後,就好像一個真正的護衛者。

原本是肆意玩樂的時光,可是就連千寧都看出了鉞的心不在焉。

琥二和小八在草地上瘋跑着,千寧和血炎卻安靜的陪着她坐在草地上,千寧把毛絨絨的腦袋放在了她的腿上,她輕柔的梳理着千寧的皮毛,眼神卻空茫茫的飄向了未知的遠方。

“若是累了,就回去吧。”

血炎沉聲說了一句,鉞這才恍然回過了神。

“是他讓你跟在我身邊的么?”

血炎低下頭笑了笑,像是無奈而又瞭然的神色。

“我是夜神的契獸,難道不應該跟在夜神身邊嗎?”

鉞抬眼瞟了血炎一眼,有些摸不透他的意思,倒不如說他的態度似乎與她想象之中的有些不同。

“話雖如此,可你真正想跟隨的人並不是我,你之所以選擇我的原因,我們也都心知肚明。所以你不必勉強自己跟着我,我也依然會替你凈化戾氣。”

“你果然是這麼認為的。”

血炎的語氣有些幾不可聞的黯然,清秀的臉上笑意平靜卻不及眼底。

“難道不是嗎?”

“你真的明白契獸的意義嗎?”

鉞猛地一愣說不出話來,撫摸着千寧的手也跟着停頓了下來,原本閉着眼睛的千寧不知何時卻睜開了眼睛溫柔的注視着鉞。

血炎似乎並不期待她的答案,只是自顧自的俯下身撓了撓千寧的耳朵,專註而又堅定的說道。

“無論開始的原因是什麼,從締結契約的一刻起,我已經把我的生命甚至所有的一切都託付給了你。你才是我的主人,再沒有別人比你更加重要。”

“那麼。。。雪凝呢?”

鉞遲疑的問道,她似乎隱約明白了血炎的意思,可是他們之間,不太完美的開始卻讓她難免心存疑慮。

“我並不是反對你和雪凝,甚至我反而祝福你們能夠終成眷屬,可是如你所說,你已經成了我的契獸,我就不得不問,如果將來有一日你必須在我和雪凝之中擇其一,那麼你又會選擇誰?”

“有朝一日,你會徹底拋下一切站到曜神的對立面去嗎?”

“當然不會。”

“那我又何必做出選擇?我相信夜神絕不會與曜神為敵,我也相信曜神絕不會用雪凝脅迫與我,這樣不就夠了么?”

血炎平靜而專註的凝視着鉞的眼睛,鉞卻第一次真正的意識到,從此以後與她生死相托的不僅是千寧,還多了一個血炎。

鉞微微垂下了眼睛,露出一個釋懷的淺笑。

“這樣就夠了。”

即便她和他有了爭執,即便她對他的信賴產生了動搖,可是有些東西卻始終堅定如一。

在那些仰望了他千百年的時光里,早已堅定無比永遠也不會改變的,僅僅是對於他本身的信仰,無關其他任何感情。

“主上,雲煥特意讓人用冰鎮了幾壇酒,就請主上嘗嘗味道如何,順便休息片刻吧。”

桑榆雲煥雙手抱着酒罈子,笑意盈盈的走了進來。

自從鉞搬出去以後,她就成天往刑的帳篷跑,一會兒倒茶,一會兒送酒,一會兒上點心。

琥恆和琥木原本是有些正事要與刑商議,每每剛說上幾句話,就見桑榆雲煥又轉悠了進來。

琥恆和琥木早已被她擾的不厭其煩,刑卻始終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該喝的照喝,該吃的照吃,一點兒也看不出厭煩的意思。

這下桑榆雲煥可就來的更勤了。

琥恆和琥木互相對視了一眼,他們兩是不是應該識時務一些,主動告退才是?

可是琥恆剛想起身,就感覺到一道森冷的眼刀毫不留情的劃破空氣劈在了他的臉上。

看來也沒這麼淡定嘛。

琥恆的嘴角揚起了一抹笑意,伸手接過了桑榆雲煥遞過來的酒。

“有勞雲煥族長了。雖說是沾了主上的光,可是勞動雲煥族長親手為琥恆倒酒,琥恆可真是過意不去。”

“恆族長客氣了。主上與恆族長日理萬機,十分辛勞,雲煥雖有意為主上分憂卻有心無力,也只能做些端茶倒水的小事了。”

“哪裡的話,雲煥族長乃是功不可沒的女中豪傑,上得戰場入得廳堂,這可是北國人盡皆知的事情。也難怪主上一直對你讚賞有加,十分倚重。”

琥恆話音剛落,果然感覺到那股森冷的視線似乎更加鋒利了。可是琥恆不僅不收斂,反而更加來勁了。

“哦?雲煥似乎從未聽說過此事,卻不知主上都是如何稱讚雲煥的?”

“自然是說雲煥族長不僅貌若天仙,蕙質蘭心,更是難得的女中豪傑。北國能有今日的成就,雲煥族長真可謂功不可沒,不愧為主上的左膀右臂。可惜雲煥族長到底是女子,主上難免有所顧慮,有些話自然也就不方便當面說,可是私底下卻是對雲煥族長讚賞有加,十分倚重。”

“啪!”

琥恆話還沒說,就聽見一身脆利的清響,只見刑正滿面微笑的注視着琥恆,手中的酒杯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滲着酒。

“恆族長的酒杯可真是不大好,輕輕一捏就碎了,看來要勞煩雲煥族長重新替我取上一個酒杯了。”

“主上言重,雲煥這就去。”

眼看着桑榆雲煥終於飄出了帳篷,刑猛地一鬆手,一道涓涓細流夾雜着點點青瓷齏粉滴落在了地上。

“今年局勢不穩,前線吃緊。琥丘雖非前線要塞,卻也應當為國效力,為君分憂才是,故而還請恆族長在十月之前親自押運今年的儲糧送至干戚。”

“什麼?!十月?!這糧食怎麼也得到九月才能採收,一個月的時間連採收都未必能完成,更別提還要干制、篩糧、整裝,十月之前無論如何也送不出去。”

“往常來說的確如此,可是今年局勢吃緊,難保這仗突然就打了起來。雖然北**不以糧草為主,但是打起仗來糧食卻仍是必需品,所以恆族長仍然必須提前備好糧食才是。恆族長文韜武略才能出眾,一向為本君的左膀右臂,想來必然不會辜負本君深望。”

左膀右臂?!

琥恆現在簡直恨得腸子都悔青了,沒想到刑居然會用這一手,偏偏還讓人一點兒也挑不出錯來。

可是這簡直就是公私不分!蠻不講理!枉為人君!

“雲煥不過剛出去一會兒,恆族長怎麼。。。?”

桑榆雲煥剛進來就瞧見琥恆黑着一張臉,氣呼呼的灌了一口酒。

“不瞞雲煥族長,琥恆如今可是越發覺着主上可真不愧是文治武功獨步天下的一代明君,當真只有雲煥族長這樣的女中豪傑可堪相匹,除了雲煥族長又有何人配得上北國國母之稱。”

琥恆這一番話說的可是慷慨激昂情真意切,哄得桑榆雲煥容光煥發暈生雙頰不住的偷撇着刑的方向。

刑目不轉睛的盯着琥恆,半晌才露出了一個莫名讓人渾身一冷的笑意。

“依我看來,恆族長對雲煥族長讚不絕口,莫不是早已有了傾慕之心?若真是如此,我倒十分願意做一件成人之美的好事。”

刑的話音剛落,就見琥恆和桑榆雲煥的臉同時變了色。桑榆雲煥死死咬緊了牙關,鼻翼劇烈的張合,雙手握成拳用力的青筋都鼓了出來。

“雲煥突然想起還有些事要吩咐,這就先行告退,不打擾主上與恆族長議事了。”

刑微微點了點頭,桑榆雲煥就迫不及待的衝出了帳篷,剛一回到自己的帳篷,就猛地把冰桶里鎮着的酒全都摔碎了。

桑榆雲煥把所有酒都摔碎了卻還不解氣,猛地從包袱里掏出了許多小瓷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一陣此起彼伏的破碎聲爭先恐後的響了起來,驚得侍女瑟瑟發抖的躲在一旁,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

“還站着幹什麼?!沒看見東西摔碎了嗎?還不趕緊給我撿起來!”

“公主息怒!奴婢這就撿。”

那侍女忙不迭的跪了下來,小心翼翼的隔着裙裾去撿地上的碎片,可是桑榆雲煥卻猛地把桶里的冰水潑在了她的頭上。

“撿東西是這麼撿的么?讓你用手撿!”

冰涼的水沿着她的頭髮滴在了混合著鮮血的酒精里,不到一會兒就鋪滿了整個帳篷的地面。

桑榆雲煥無動於衷的看着瑟瑟發抖的婢女,緊緊握着手中的藥瓶,臉上卻浮現出一抹陰森的冷笑。

主上一定是被那個妖女迷惑了心智,才看不見她桑榆雲煥的好。

等她成了君後,她今日所受侮辱,必定要那個妖女千百倍的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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