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非淵最後的回答是:“師妹資質絕頂,不需疑問。”
說了等於沒說。當然,戰非淵不知道顏芷在原著和現實方面的糾結,所以在他看來,這個回答是再中肯不過的。
顏芷得到這樣一個答案,心中失望之餘,又有些警醒。適才問話,無疑是她失態了,不過她依舊不認為那所謂的“資質絕頂”會是戰非淵選她的全部理由,至於這其中的真正因由何在——顏芷一時半會兒的是想不出來,她索性便不再多想,且走一步看一步罷。
相比起戰非淵為何選她這個問題,她更關心的,其實還是自己的無垢琉璃體究竟有沒有解鎖——這才是真正的大問題。
如果事實的結果是,她真的在不知不覺中跟某個不知道是誰的誰誰誰雙修了......
顏芷:“......”
顏芷還是無法想象,這事兒實在是太驚悚了,這完全不合邏輯好不好?
她有那麼呆嗎?
這怎麼可能?
懷著種種複雜難言的心情,顏芷終於跟著戰非淵進了鳳州。
鳳州的繁華超乎她的想象。
正如原著所言:“鳳州之盛,十步一樓,百步一閣,人逾千萬,車水馬龍。”
又:“城高三百尺,道路通衢,可十六車並行。”
“鳳鳴之地,物華人傑。”
甚至從某種意義上說,劍河都可稱得上是鳳州的護城河。
雖則鳳州有九城十八集,可這九城十八集互相拱衛。連成一體,倘若有人從空中俯瞰,便是將這一州之地看做一整座超巨型城市都是可以的。
因此鳳州又分內牆外牆,圈中套圈。雖只與整個中南地區相隔了一條劍河。可鳳州乃是皇州,更因其特殊的建制,鳳州風貌比之地方。那區別可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看書與親身體驗的差別還是很大的,縱然顏芷前世在地球上見多了各種光怪陸離的場景,可如鳳州這般純粹古典的宏大還是給了她很大的震撼。尤其是那高達三百尺的外城城牆,人站在城牆下,便是將頭仰起都幾乎不能看到城牆頂端,微淡天色與牆體相接,撲面就是一股彷彿可以撐天的氣勢直襲而來。
如此雄偉壯觀。方可見人力之渺小與偉大。
顏芷站在城牆腳下,被那亙古凝結的氣勢一壓,險些就蹬腳倒退,當場失態。
若非關鍵時刻她體內真氣自行流轉,這段時間來辛苦打磨的道心亦漸趨圓融。倘若換做是從前的顏芷,只這一面城牆就能壓
得她心神崩潰。
戰非淵道:“這劍河是首代大帝一劍劈出,這城牆則是大帝下令,由當時存世的五千符師,加數十萬民眾之力集合建成。劍河凝聚了大帝的意志,而這城牆之下則堆積了無數民夫的血淚。如此煞氣,尋常愚夫不能察覺倒還罷了,越是實力高強,或天資出眾、靈覺敏銳之人到此。則愈加受其震撼。心志稍微不定者,為之喪膽都有可能。”
顏芷緩緩平復呼吸,靜默了片刻,方道:“大帝威能固然令人景仰,然而血淚砌城牆,縱是偉業。放至如今也無法令人稱讚。”
戰非淵頓時轉頭看她,似笑非笑:“師妹莫要忘了,天獄皇朝如今還在,你說的那位無法令人稱讚的,可是本朝開國皇帝!”
顏芷便道:“多謝師兄提醒。”
她側身便向戰非淵行了個禮,戰非淵笑了起來:“師妹果然是聰明人。”語調意味深長。
顏芷但笑不語,一派教養良好的模樣。
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倒是格外和諧起來。
有了戰非淵的帶領,顏芷這次進城格外順利。
因為還不是官船到岸的時候,所以除了顏芷和戰非淵,這時候根本就沒有旁人進城。城門守官用十二萬分恭敬的態度,帶著一隊守衛迎向了戰非淵,戰非淵卻伸手指向顏芷:“這是我師妹,我這次帶她回來,再過不久我師應當就會將收徒之事公告天下。”
城門官便小心而討好地看向顏芷,然後,驟轉的驚駭凝在臉上。
顏芷看他表情,幾乎不用猜都能知道,他這是被她臉上的疤給嚇到了。
戰非淵略帶不滿地哼了聲,城門官立時就被驚出一身冷汗。
等到進了城,兩人走在街道上,顏芷方問道:“師父收不收徒,師兄可以做得了她的主?”
戰非淵道:“旁人不好說,但若是你,師父一定不會反對。”他的表情十分愉悅,竟是少見的喜形於色。
顏芷:“......”
她還真不知道自己剛才那句話有什麼值得戰非淵高興成這樣的。
“師兄好意介紹,卻只怕要不了多久......這半個鳳州都會知道月光城主竟收了個面容可怖的女弟子。”她便又道。
戰非淵含笑道:“莫非,師妹竟會害怕流言不成?”
顏芷道:“我只是好奇師兄的意圖。”
戰非淵便道:“如果我說,我只是想要給師妹一點考驗。須知世上無數男女皆想成為我師座下弟子,至今成功入室的卻只有我一個。當然,很快就會再加上一個你。我五歲便拜入師尊座下,當時師尊修為尚只有六品,因而我之地位無可動搖,旁人縱是想要妒恨,卻也沒有立場,沒有理由。而你不同,你的出現必然會引來無數注目,甚至是無數的嫉妒與偏見......如此這般,師妹可會惱我
?”
顏芷道:“能夠拜月光城主為師,我已是得了天大的便宜,付出相應代價,自是理所當然。”
戰非淵立時笑了,他的表情更顯愉快,語氣裡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意味深長:“師妹實在聰明。”
顏芷淡淡道:“愚者愚見,因此反而顯得透亮實在。”
戰非淵又笑了笑,兩人隨意言談,倒是越談越是投契。說到後來,戰非淵提及符師之道,又給顏芷深入淺出地講解了許多相關理論。
“師妹可知什麼是符文?”
關於什麼是符文這一點,顏芷其實在原著中看過不少解釋。不過她也沒有賣弄自己,而是直接表示自己不知道。
戰非淵道:“有一種說法,指符文其實是上古神文。因為文字指代了天地規則,因而每一筆每一劃都蘊藏有莫大的力量。”
他又說:“符師戰鬥,是最直接的,應用規則的戰鬥。”
“如果......”然後他怔在原地,向對面一座塔樓看去。
這時候他們已經走到了距離城門最近的修者聯盟分部門口,戰非淵卻忽然停住腳步,口中喃喃:“秦夙......怎麼會?”
顏芷被這個名字驚到,立時便順著他的視線向對面塔樓看去,然後一眼就看到那五樓的欄杆處負手立著一個人。
遠望去,那的確是秦夙無疑。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