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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靜初回了荷塘邊,葉衣衣仍在原地,似乎若有所思,見沈靜初,葉衣衣奇了:“方才你不是與九公主與你妹妹去了桃花林么?怎地只有你一人回來?”

沈靜初已然理順了方才的驚駭不安,笑着道:“剛巧兩人都有些事兒。”

過了一會,寧芷雲便整理完畢,腳步匆匆的趕了過來,臉上,還帶着一片紅霞。葉衣衣奇怪的問道:“芷雲,你臉上怎麼燒得厲害?”

寧芷雲低頭道:“方才走得急了,喘得厲害。”

兩人也不追究,又想起方才語薇縣主方才那模樣,怕不是善了的主,憂心道:“靜初,我看那語薇縣主方才吃了癟,恐怕又要四處宣揚你的惡名了。”

沈靜初理了理額前劉海,一臉的無所謂:“無礙,清者自清。我倒是怕那明月綰會尋芷雲的麻煩。

看那明月綰彷彿有些武功底子。”

寧芷雲想起方才竟沒打贏那個明月綰,心中猶有忿忿:“以我的武功不該贏不了她,下回再......”

沈靜初截斷她的話:“你還有下回?不怕舅母責罰了?”

寧芷雲嬉笑着說:“父親疼你,我就說,那明月綰欺負你,我幫你出口氣,父親定不會責怪的!”

沈靜初也笑道:“你啊,凈會拿我當借口······”

仍是與寧芷雲笑鬧着,卻見寧芷雲臉色忽變,一臉驚恐的看着她的後方,原本握着她的手由於恐懼不覺加深了力道·指甲掐進她薄嫩的肌膚,略覺生疼。

沈靜初不解的轉頭,這不看則已,一看呼吸頓然停住。

她身後的不遠處,有一隻半人高的獒犬,凶神惡煞的朝着她們的方向撲來!

沈靜初全身綳得緊緊的,一旁的寧芷雲葉衣衣兩人也是嚇得臉色煞白,寧芷雲雖有武功,骨子裡卻是個小女人·見到這般的龐然大物自然是害怕不已。

沈靜初心中害怕至極點,雙腳卻彷彿生了根似的,半步挪動不得,眼睜睜的看着那隻龐然巨物越發逼近她們!

那隻獒犬忽的放慢了腳步,原地咆哮了一聲,那聲怒吼聽得三人全身一震,身邊兩人已經嚇得緊閉雙眼。沈靜初不由得緊咬牙關,雙拳緊握,腦袋卻高速運轉着。

難道有人想要謀害她們?不可能!敬王府邀請的人,皆是有頭有臉的人·不管她們得罪了誰,也絕無可能有人敢如此明目張胆的派只畜生來咬她們,再者,有誰竟能帶這般巨碩的獒犬入內而不引起懷疑?還是它是敬王府自養的寵物?但敬王爺怎可能任由它在此嚇唬賓客?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沈靜初還不曾想個清楚明白,那隻獒犬已然朝着她撲去,她的心幾乎提到嗓眼,眼睜睜的看着它撲至她身邊。

它要將她撲倒么?然後?一口咬斷她的喉嚨?還是咬傷她?

沈靜初有些欲哭無淚,她明明記得前世並無這麼一出,今世,她的一世英名竟要毀在這隻莫名出現的獒犬手中?

那隻獒犬飛撲至她腳邊·並沒有迫不及待的撲倒她,亦不曾張開血盆大口,只是在她身邊嗅着·彷彿在尋找着什麼。

沈靜初身子緊繃成一條直線,這隻死狗到底想要幹嘛,它在她衣裳上嗅來嗅去到底是在鬧哪樣?

獒犬圍着她繞了兩圈,似乎沒找到它想要的東西,索性碰了碰她,讓緊張至極點的沈靜初措不及防,險些沒摔倒。

誰能告訴她這隻長得凶神惡煞酷似獅子的動物到底在她身上幹什麼!

那隻獒犬見她後退了一步,又上前半步·側歪着頭在她裙擺處蹭了蹭·沈靜初以為她眼花,仔細瞧細了·沒錯,它!在!蹭!她!

沈靜初嚇得快停下的心臟慢慢恢復了跳動。蹭她?不是咬她?

思緒還在混亂之中·忽然聽到那道還算熟悉的無處不在的低醇聲音在不遠處響起:“小花,不得胡鬧。”

沈靜初不由自主抬眼望去,方才那人見人恨的無賴明佑軒已不緊不慢的從桃花林中出來,正巧踱步至荷塘邊。

只見明佑軒打了個響指,那隻獒犬不再蹭她,歡快的撲向它的主人,熱情的圍在明佑軒腳步轉了幾圈,卻又朝着沈靜初的方向走了過來,使勁的蹭沈靜初的裙擺。

小花?這隻威風凜凜吼一吼抖三抖的獒犬,它的名字叫······小花?

沈靜初眼角微抽,這個村姑般的名字跟眼前這隻獒犬······她實在無法聯想到一處去。

明佑軒見小花今日竟有些反常,低沉着聲音喚道:“小花。”

小花似乎有些不舍的朝着明佑軒走去,還回頭看了沈靜初一眼。明佑軒拍了拍小花的頭,半轉着頭,朝着暗處的人兒道:“出來吧。”

沈靜初這才留意到旁邊有的動靜,明月綰扁着嘴,百般不情願的與語薇縣主從旁邊的矮林中走了來。

竟然是她們!她早該想到!

明佑軒臉色微沉道:“綰綰,你又胡鬧了。”

明月綰扁嘴抗議道:“我哪有胡鬮......我不過是帶小花出來散步而已......”

“你可知你這般肆意妄為會嚇到人?難道你忘了春華了?”明佑軒的聲音不覺有些嚴厲。

聽到“春華”這個名字,明月綰的身子不覺抖了一下,啜喏道:“綰綰知錯。”

明佑軒聲音嚴厲不減,似乎仍有怒意,與方才潑皮的模樣判若兩人:“你既想起來便好,你禍既是你闖的,便由你負責將小花帶回去。”

明月綰心中生了愧疚之意,方才小花那般撲出來,即便是男子·也會有嚇破膽的可能,再看看三人,臉色刷白,甚.至有些發青,雖則她們是可惡,但若是嚇出什麼禍端,那也是她的不對於是乖乖的牽着不甚聽她話的小花退下,還不忘瞪了語薇縣主一眼。語薇縣主自知理虧,卻也怕小花這兇猛之物·只得遠遠的跟着。

明佑軒轉身看着仍舊驚甫未定的三人,略帶歉意道:“驚擾了三位姑娘,明某在此道歉。”

眼神掃了掃三人,很快將目光定在沈靜初身上:“沈姑娘,無礙吧?”

沈靜初緩了緩神,對於他忽然的溫文爾雅表示很不理解,又想起他剛才在她耳畔留下駭人聽聞的言論,眼中帶着幾分警惕道:“無礙。”

“小花它不會咬人······”明佑軒解釋道,似乎想起什麼,又有些疑惑探尋的看着沈靜初·“它似乎對你有好感。”

沈靜初險些沒被口水噎着。什麼?好感?他是說一隻獒犬對她有好感?

所以剛剛它在蹭她的裙擺,是在向她示好?

沈靜初茫然中帶着疑惑的看着明佑軒,重複道:“好感?”

明佑軒見到她這般可愛的模樣,不禁笑道:“雖然我也不知為何,但是確實沒錯。”

沈靜初有些丈二摸不着頭腦,那隻小花看起來桀驁不馴,為何會對她有好感?

莫非她長得看起來像一塊肉?還是一塊香噴噴的烤肉?

沈靜初表示萬分不理解。

沈靜初仍在想着,卻聽到沈靜秋在遠處喚了一聲:“初姐姐。”

沈靜秋疾步走了過來:“靜秋尋了初姐姐許久呢!”

沈靜初笑了笑道:“我等了半天等不到你,腳也無礙了,便先出來了。”

正巧敬王府的丫鬟來請人了·沈靜初收了心思,也不去理會眼前這地痞無賴,轉身對其餘三人人道:“賞櫻會要開始了·我們走吧。”

三人並肩而行,沈靜秋很知趣的跟在沈靜初身後。她自知古代等級森嚴,雖然她已被抬為嫡女,骨子裡仍是個庶女,而眼前的嫡姐是她奔向康庄大道的捷徑,若得她歡喜,許多事情都能提攜她,畢竟寧將軍的外甥女·安遠侯府的長房嫡女·那可不是蓋的。

所以,在她的優勢還不曾發揮出來以前·她要討好沈靜初,至少不能得罪她。

四人由着丫鬟將她們帶至敬王府花園的櫻花樹下·三月之時,那櫻花開的正是絢爛,滿樹爛漫,微風徐來,落英繽紛,帶着香氣的粉嫩散落了一地,空氣中溢滿了淡淡的春思的曖昧之感。

沈靜初心中不由得感嘆,選在這個時節又是櫻花盛放的日子舉辦賞櫻會,應景且應情,如此的香氣四溢,惹得人春心大動,不正好是少男少女互相定情定親的好時機么?

正如方才的李世珩與沈靜秋。

沈靜初靠近了櫻花樹,感嘆了一聲,隨即準備入座,眼角的餘光卻瞟到方才那曹正德與四皇子及七皇子在說些什麼,若有若無的聲音飄了過來:“······她竟然把我騙了上樹,然後便不見了······那女子真真可惡......”

四皇子有些不耐道:“你怎麼這麼蠢,便是一個女子就能哄你上樹了?合該是你貪了她的美色便暈頭轉向了吧!幸得七皇弟經過把你救了下來......”

沈靜初心中暗自偷笑,卻裝作聽而不聞,低着頭往安排好的座位方向走,心中卻也不免疑惑,七皇子,竟與四皇子結成一派了?

四皇子那肥頭大耳賊眉鼠臉的樣子,跟曹正德倒是沆瀣一氣,她原本覺得七皇子倒是個好苗子,如此看來,七皇子眼光值得懷疑啊!

李世瑜卻瞟見了低頭欲走的沈靜初,眼神一亮,略帶欣喜的喚道:“沈六娘。”

沈靜初停住腳步,只見李世瑜快步上前,臉帶笑意道:“許久不見了。”

沈靜初撇撇嘴正欲反駁,卻瞧見曹正德驚詫的朝她這邊望來。

沈六娘?她就是那個四皇子口中的惡女沈靜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