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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會議上決定了如何處置吉阿朵和列塔之後,儘管克伊爾德打定主意不去接觸這兩個人,但是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即便有魔法的誓約作保證,華韶依舊想要對他們擁有更多的了解。

“雖然我知道這個要求對你們來說有點過分,但是,作為曾經有過交情的你們,也許更容易判斷他們兩個人所說的話是不是真實的。”

華韶就這樣將令人不喜的任務交給了克伊爾德,而他也沒有什麼更多的選擇。在和摩爾菲—菲利成為盟友到現在為止的過程中,魔王一方所做出的真正的貢獻的確太少了。儘管他們在簽約時也確認過,魔王一方所提供的助力便是神祇們的戰力,但如果他們四個人就真的什麼都不做,女神方的人們便不會對他們抱有多大的信任。

所以,儘管有百般的不情願,克伊爾德也不會將它們流露到自己的臉上。他平靜地接受了華韶的請求,前往關押着吉阿朵和列塔的牢房。

令他對這個任務能夠稍微心情好轉的是,碧安蔻堅持陪着他一起執行這項任務。雖然他提醒過碧安蔻,吉阿朵能夠輕而易舉地說出讓人不愉快的話,但是碧安蔻不在意這個。

“她也一樣會讓克伊不開心。”少女噘着嘴說,“所以我要陪在克伊身邊。”

她的發言足夠溫暖到讓克伊爾德不再去介意吉阿朵將會帶給他們的壞心情,實際上,碧安蔻在他的身邊,他甚至有信心讓吉阿朵露出不高興的臉——當那個女人想要擾亂心緒的對象始終保持冷靜時,她就會因為自己的計劃沒有得逞而心情鬱結。

當他們悄無聲息地來到牢房附近時,碧安蔻輕輕地拽了拽克伊爾德的袖子。儘管不知道原因是什麼,但是克伊爾德仍然會意地保持安靜,跟着踮起腳尖的少女走到牢房的門邊,學着碧安蔻的樣子把耳朵貼在了門縫上。

“……一幫傻瓜笨蛋。”那個熟悉的、令人生厭的聲音在低聲地詛咒着什麼,“現在的處境還不能讓他們意識到什麼嗎?羅索斯可不會給他們那麼長的時間去猶豫,不相信我們的話,早晚會吃到苦頭。”

吉阿朵所說的話讓克伊爾德微微地眯了下眼,很明顯的,她意有所指。而幾乎不用太費力地思考,就知道她咒罵的對象是哪些人。

“女神大陸的人都是一些傻瓜。”她仍然在絮絮叨叨地說著,“比貴族們還愚蠢的家族就算了,那個傭兵既然曾經也是羅索斯的人,難道也意識不到現在的情況嚴峻到什麼程度嗎?”

“別生氣,吉朵。”低沉的男聲嗡里嗡氣地安慰着她,“那是他們的損失。”

吉阿朵沉默了兩秒鐘,然後深深地嘆了口氣。

“當然,傻瓜笨蛋的安危對我來說可不重要。”她輕聲地說,“但是如果他們不相信我們,不願意讓我們停留在這裡……列塔,我們要從羅索斯的手裡逃多久?我自己清楚得很,我沒有多少日子可以過了,至少在最後的時間裡,我想要過一段安逸的生活。”

“我會保護你的。”列塔沉靜地說,“我們可以有安穩的生活。”

房間內的交流聽起來甚至能夠令人產生惻隱之心,克伊爾德從碧安蔻的表情上就看出了這一點。但是,很遺憾,他不會因為這種程度的內容就相信他們。

克伊爾德拉住碧安蔻往後退了幾步,然後猛地打開了門。門內兩人並不是特別驚訝的表情驗證了他方才的猜想。

“拙劣的演戲就到此為止吧。”他毫不留情地嘲諷道,“我可不是摩爾菲的這些同情心泛濫的爛好人,就算知道你們在說假話也會為了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而包庇你們。”

吉阿朵的臉色Y沉了一瞬,這個變化明顯到連碧安蔻都發現了異常。這樣的表現讓克伊爾德對華韶的猜測多了一絲信任——正常的情況下,吉阿朵是不應該為這種程度的激將而暴露自己的情緒的。

“這可真是令人傷心。”吉阿朵聲音甜膩地說,“我只是在我們自己的房間里,對我最親愛的列塔發幾句牢S,居然就被認為是在演戲。在這樣一個擁有各種各樣的措施來防止我們逃跑,也阻止我們探查外面情況的小房間里,我們又怎麼能知道外面有沒有人、有什麼人呢?”

克伊爾德拖過來了兩把椅子,拉着碧安蔻好整以暇地坐了下來。

“羅索斯的懲戒已經讓你失去了判斷力嗎?這可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克伊爾德用嘲笑的語氣說,“就憑你們在這裡所受到的待遇,我本以為你能夠意識到你們所在的並不是看守最嚴密的區域。這種程度的限制頂多只是用來對付一般人,就算你不行,你身邊的那個也能正常地對外界擁有敏銳的感知。我猜你以為那個心高氣傲的傭兵不會和我們交流情報?但很遺憾,她給了我們相當多的情報,包括列塔不會受到針對魔力的限制影響這一點。”

吉阿朵的眼中又一次流逝過一絲惱怒,這讓克伊爾德幾乎想要好奇羅索斯進行的懲罰內容究竟是什麼。能夠對人的精神造成長時間的持久的影響,但卻又讓人的行為和思維保持在接近正常的程度,這可會是一件費時費力的麻煩事。很顯然,羅索斯還沒有放棄這兩個人。

“那麼,你是來做什麼的呢,克伊爾德?”她的聲音中已經失去了那種令人骨頭酥軟的柔媚,“來通知我們要像敗家犬一樣地被趕出去,像被盯上的獵物一樣繼續被羅索斯追趕?想要來看一下我們得知結局之後驚慌失措的難看的臉色?真是令人遺憾,我們可不會如此失態。如果你有這樣病態的喜好,不如在你身邊的小姑娘身上試試——我相信她能夠給你滿意的驚喜。”

克伊爾德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不對她所說的話做出任何評價,他甚至還有閑心把玩碧安蔻的手掌,一下下地揉捏着她的掌心與每一根手指。

“怎麼,被我說中就無話可說了?”吉阿朵尖酸地挖苦,“你只要把你曾經為了討我歡心而做的那些傻事告訴給她,就能夠看到你想要看到的景象。很美好的畫面,是不是?難以置信、被背叛、畏縮、恐懼,這些混雜在一起的可愛的臉龐,只要你讓她意識到你曾經有多麼的迷戀我就能夠得到。她不知道那些事,對不對?她不知道你永遠都不會像愛我那樣地去疼愛她——”

在克伊爾德冰冷的注視下,吉阿朵施施然收回了自己之後的話語。她露出了得意的神采,當然,只要能夠讓別人動怒,吉阿朵就會感到愉悅。為了不讓她繼續這樣得意忘形,克伊爾德決定再一次克制住自己的怒火——他能夠這麼快地冷靜下來,與碧安蔻安撫性地回握住他的手的反應離不開關係。

“令人意外的態度,吉阿朵。”克伊爾德淡漠地說,“既然你們這麼想要離開摩爾菲,去在羅索斯的追殺下生活,我倒是也不會介意。只可惜了摩爾菲的一片苦心,還想要把自己的善心浪費在你們這種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