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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帕亞的態度讓梅特十分高興,凱特知道之後也只是哼了一聲,似乎想挑刺也不知道從哪裡下手。梅特偷偷地對萊茵絲擠着眼,拉着凱特去為他們的後輩們準備之後能夠用上的道具。

“共鳴”讓萊茵絲和阿帕亞兩個人昏睡了整整一天,這個過程消耗了他們極大的精神力,這一天就被用來恢復他們的靈魂能量,並且修補萊茵絲那因為承載過“菲利”而受創的靈魂。

等他們終於醒過來以後,完全沒有昏沉頭痛的後遺症。只是萊茵絲懶懶散散地賴在床上,不肯起床去收拾他們外出會用到的行李。

“韶把安排發到你的通訊器上了。”阿帕亞的聲音中還帶着一絲沒有清醒的鼻音,“你要現在看看嗎?”

“嗯……”她皺起了眉,往阿帕亞的懷裡縮了縮,“你念一下吧。”

雖然現在的季節已經接近夏天,但是菲利的駐地在一開始就被她的工程師裝進了各種各樣的先進的裝置,溫度的調控根本不需要他們自己另外設立魔法陣。

她喜歡把自己的房間溫度調低,再將整個人窩進被子里。有阿帕亞在的時候,這種行為就更加令人愉快了——他身上的溫熱感總是讓她格外青睞。

“你要去的是中央區域。”阿帕亞直接略過了其他地點的安排,“魔王大陸的那對夫妻會和你一起,摩爾菲這邊是安排蘿茜爾的小隊協助你。”

“蘿茜爾?”萊茵絲的思維略微清醒了一些,“她已經離開審問室了嗎?”

“不知道。”阿帕亞聳了聳肩,將萊茵絲往懷裡抱緊了一些,用臉磨蹭着她的發頂,“不過之前好像聽誰說,蘿茜爾那邊的審問過程結束了,他們小隊應該沒有別的問題。”

“當然,老鼠屎就是那一個而已。”萊茵絲皺了皺鼻子,“等着我要找蘿茜爾碰個頭……之前我還讓茨若叫帕特來找我一下,結果也一直沒來。”

阿帕亞精神放鬆地聽着萊茵絲抱怨,他並不擔心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他的靈魂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共生已經恢復了健康。

雖然他不能和她一起外出這件事多少讓他有些鬱悶。

“你要做什麼?”他捋順着萊茵絲的頭髮,漫不經心地問,“我記得你不想插手他倆之間的事?”

“當然不想,我也不打算趟這個渾水。”萊茵絲打了個哈欠,掙扎着從阿帕亞的懷中撐起了身體,“但是關於創世神的一些問題,跟赫米瑞亞說就太不靠譜了。”

阿帕亞慢吞吞地跟着她一起從床上坐起來,為了能夠有個舒適的睡眠,萊茵絲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弔帶裙,而他只穿了一條短褲。

這時,他們的房門被缺乏耐心地敲響了。萊茵絲不急不忙地伸了個懶腰,才讓阿帕亞打開了房門。

“萊茵,你們——哦。”埃拉急慌慌地想要說什麼,但當她看清楚開門的人是誰之後,她收住了自己的話語,轉而吹着口哨打量起阿帕亞,“真沒看出來,阿帕亞,我原本以為你們這種文職不會有太多鍛煉的機會,一個個都是那種軟塌塌的小白臉呢。”

“埃拉。”萊茵絲抬高了嗓音警告道,“如果你想看男人的肌肉,我相信伊奧瑞非常歡迎你去把他剝個乾淨按在床上。”

“放心,萊茵,我對阿帕亞沒什麼想法,這只是一種對於美麗的事物的欣賞。”埃拉假笑着走進了房間,“你可真愛吃醋,萊茵。”

萊茵絲唯一的回應便是翻了個白眼。

“你有什麼事?”萊茵絲毫無耐心地問,“如果你只是來看看我們有沒有醒,那你已經看到了,可以走了。”

“別這麼急着趕人嘛。”埃拉眨了眨眼,“難道你們原本是打算做點兒什麼?那倒是我不好,打斷了你們。不過一大早就做這麼激烈的運動,恐怕……”

一個飛來的枕頭打斷了埃拉的話語,她敏捷地跳到一邊,躲避開來自她的團長的攻擊。

“好啦好啦,不鬧了。”埃拉舉起了雙手,“我是有正事啦,教會的先生來找你,說是你之前叫他過來的。”

萊茵絲挑了下眉,她和阿帕亞對視了一眼,然後又看向埃拉。

“我知道了,你還有別的事嗎?”她向門外擺着手,“沒別的事你就出去吧,我們要換衣服。”

“重色輕友的萊茵。”

埃拉噘着嘴離開了房間,阿帕亞關上房門,從地上把枕頭撿了起來,一邊拍打着一邊走向了床鋪。

“有的事真是不能說,一說就來。”萊茵絲半真半假地抱怨,“把我的衣服拿過來,阿帕亞。”

金髮的工程師將枕頭扔到床上,從衣櫃里翻找出了一件白色的上衣,還沒等他拿出來,這個選項就被傭兵否決了。

“你想熱死我嗎?”她不滿地說,“客廳的溫度高,把我平時穿的衣服找出來。”

阿帕亞看起來不太樂意,但他還是乖乖地將萊茵絲平日里隨時可以進入戰鬥狀態的衣服找了出來。它的款式和她最開始還屬於桃桃的工會時穿着的沒有太大差別,但布料已經更換成了更為輕薄透氣的類型。

受到阿帕亞在戰鬥機器上取得的成果的啟發,摩爾菲將魔法陣的圖案編織進衣服的布料中,取得了理想的效果。在嘗試過這樣的服裝之後,萊茵絲便拋棄了她的皮衣。

不過,像莉莉安這種頭腦簡單的傢伙,依舊不肯扔掉她的盔甲,即使連製作盔甲的修卡本人都已經不想再穿那些沉重的甲片了。

“別在那不高興了,阿帕亞。”萊茵絲沖他伸出手,“來幫我穿上。”

這個提議似乎提起了阿帕亞的興趣,他放下了自己的戀人要被人看到那美好的身體曲線的任性的不滿,欣然地拿着衣服湊到了萊茵絲的身邊。

帕特在菲利的客廳中神遊了許久,才等到了這裡的主人。看着結伴從樓梯下來的兩個人,他似乎明白了為什麼他在這裡等了這麼長時間。

“久等了嗎?”萊茵絲隨口問了一句,“下次來之前記得提前說一聲,如果我還在睡覺的話,可沒辦法接待你。”

“嗯,我知道了。”帕特微笑着說,“我聽茨若說,你要找我說一下創世神的事情?”

“沒錯,不過在那之前。”萊茵絲仔細地打量着帕特的表情,“我想先聽一下你對蘿茜爾調查的結果。”

帕特的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在,但他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她的身上沒有創世神的力量,似乎只是沾染了一點氣息。”他微微地皺了皺眉,“我沒有找到她沾染的這個氣息的來源,據我了解,她和茨若相處的時間也不長,而且茨若的力量被神父大人封印住了,不太可能從茨若身上得到這個。”

“你能夠確定那個氣息不是來自於她自己嗎?”

“這個……”帕特傻笑了一下,“我不確定。”

萊茵絲瞪視着帕特,後者摸了摸腦袋。

“我只是覺得,她身上的氣息很少,而且不像當時茨若的封印被破壞的情況。”他老實地說,“就算是來自於她身上的,也只會是很少一點點,不會影響她。”

“你為什麼想要調查這個?”萊茵絲將話題又換了一個方向,“你想要找到攜帶創世神的力量,或者說帶有創世神氣息的人?”

“嗯,神父大人在之前提了一下,希望我們在有空餘的時間可以往這個方向稍微進行一些調查。”帕特歪了歪頭,“也許我們能夠根據這個找到創世神的蹤跡。”

萊茵絲探究地注視着帕特。

“如果你在蘿茜爾身上得到的結果,是她擁有創世神的力量,甚至擁有創世神的靈魂碎片。”她慢慢地說,“你會把她帶回教會去處理嗎?”

“處理”的說法似乎像是刺痛了帕特,他畏縮了一下,不安地倚進沙發里。

“我不知道你——”

“不知道我在說什麼?”萊茵絲倚着阿帕亞的身體,挑眉盯着帕特,“得了吧,我跟教會打了這麼長時間的交道,還不知道你們那些東西?從來就沒有什麼東西是絕對光明的,如果說犧牲蘿茜爾能夠讓創世神復蘇,教會就會毫不猶豫地將蘿茜爾帶走去獻祭。”

“那是不可能的。”帕特高聲地否認了這個說法,“教會……我們不會為了讓創世神復蘇而犧牲一個無辜的人,就算不是蘿茜爾,其他的任何人都一樣。我不會否定教會的黑暗面,但是我們不會輕易地犧牲人命。”

他停頓了一會兒,閉上眼微微地低下了頭。他的劉海在他的臉上投下了一片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教會殺過敵人,也對罪大惡極之人進行過處刑。”帕特抬起了臉,堅定地睜開了雙眼,“世上絕大多數人不是純粹的清白無辜,這是正常的存在,教會不會隨意地犧牲掉任何一個人。至少,我們絕對不會。”

萊茵絲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她將頭靠在阿帕亞的肩頭,垂下眼眸來看着自己的手指。

“那我就放心了。”她平淡地說,“我相信教會的‘神使’不需要用誓言來證明自己的話語。”

“當然。”帕特嚴肅地說,“我不會在這件事上說謊。”

萊茵絲抬眼看向了帕特,這次她沒有再轉移話題,直接切入了她想要告知於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