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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里沉默了下來。

不同於最開始那種劍拔弩張的緊繃的氣氛的寂靜,這次是似乎被什麼震驚到了一般的,讓人無法做出反應的沉默。即使有離吧台——是的,桃桃認為自己這裡是吧台,而不是什麼見鬼的fúwù台,她更喜歡單純賣點兒吃的喝的——較遠的傭兵,也被這個氣氛感染着,不敢高聲說話,而是低聲地詢問着發生了什麼,進而也轉為沉默。

桃桃捂着胸口深呼吸着,並再次看向了那枚讓她震驚的徽章。

是的,再看幾次也沒有看錯。那是銀白色的薔薇。

不是白色,不是灰色,就是那種銀白色。

“那位大人”的代表顏色——!

桃桃震驚地看着那名男子,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而對方聳了聳肩,終於開口說出來從邁進這裡之後的第一句話。

“那麼,要驗證嗎?”

桃桃回過神來,嘴角還有些不安的在抽動,但她搖了搖頭,她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甚至有些乾澀的沙啞。

“不……當然不。”她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沒人有膽量冒充那位大人的徽章……沒有人。”

似乎是覺得再與他對視下去是一件令人無法忍受的行為,她扭頭衝著一個角落叫喊。

“羅特!”

一個黑髮的男人走了過來,他的頭髮有些過長了,不,並不是那種陰柔的長髮,而是說他的劉海,長到讓人懷疑他到底怎麼能看得清路。

“把線路接通,你知道的。”

男人嘟囔了一句什麼,但還是去做了他的工作。桃桃轉過頭來,又深呼吸了一下,並對着尤拉開始交談。

“我想你是你們之中的做主的,對嗎?”桃桃沒有等尤拉回答便繼續說,“哦,說實在的,我沒想到會有一天看到這枚徽章……任何一枚都有可能,只有那位大人的……哦哦……今天的事情值得我說一輩子,即使這個事件的當事人是家族們。”

尤拉猶豫地看着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該多問一句。她自己被嘲笑倒是無所謂,但是如果連累了她的同伴,她會感到非常的內疚。而桃桃很明顯注意到了這位少女的欲言又止。

“好了,這位xiǎojiě。你們能拿得出來那位大人的徽章,這證明了至少你們之中的某位是貴賓。”桃桃揮了一下手,依舊拒絕看向這枚徽章的真正持有者,“作為同行者的你們暫時應當享受同樣的待遇,之後的話取決於那位大人的態度……所以至少現在,你們可以隨便的問問題,而不用擔心被嘲笑。沒人敢嘲笑大人的貴賓。”

尤拉與捲髮的男子對視了一下,轉頭看向桃桃。

“那位大人……是否是我想象的那位?”

桃桃無法控制地又捂了一下胸口。

“是的,如果你真的是家族的首領的話,我想這點程度的分辨力還是會有的。”桃桃喃喃着說,“你們有這個徽章,根本不需要之前那個……”

桃桃看了一眼吃着糖果的男子,皺了皺眉,認為這個人除了頭上的金髮還算比較耀眼之外,並沒有任何值得“那位大人”另眼相待的地方……不,這個不是她該評論的事情。

她迅速地將視線轉回到尤拉身上,繼續說著:“事實上除了您最開始給我的黑色徽章之外,其他所有的薔薇徽章,都是他們的私人徽章。”

桃桃重點強調了“私人徽章”,並再次看了一眼金髮的男子,但沒有從對方的臉上發現什麼變化,不禁有些沮喪。

“私人徽章……我不能武斷地說私人徽章就比他們整個傭兵團的對外接待徽章高貴,但是至少……那位大人的是例外。當然了,那位大人就是首領,而一個小小的對外接待徽章可沒有資格要求她出來。”桃桃不安地扭動着手指,“你們確定那個徽章是真的對嗎?雖然我說沒人敢作假……可是你們連他們仇視着家族都不知道……更何況……”

捲髮的男子挑起了眉。

“你們這麼害怕那個首領?我現在懷疑起他是不是以暴力取得的這種地位,雖然你們傭兵確實就是以實力決定一切,不是嗎?”他假笑着,“我很懷疑我們即使見到他又會不會真的有什麼用……”

桃桃拍了一下桌子,非常生氣地瞪視着他。

“所以這就是我們討厭家族們的原因!如此的高傲自大,什麼都不了解就亂說一氣……”她看了一眼尤拉,抿了抿嘴,“看樣子你們家族沒有被摧毀的原因只是因為這位xiǎojiě在起着緩和的作用。”

捲髮的男子呲了呲牙,有點想繼續爭論的意味,但桃桃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

“你聽着,”桃桃驕傲地昂起了頭,“那位大人是最偉大的,我只是不希望那位大人耽誤她寶貴的時間而只為了一個拿出了虛假徽章的小小家族而耽誤時間。”

“那個徽章是她親手給我的,除非……按照你的話來說,給我徽章的那個人有膽子自稱是菲利傭兵團的團長,否則你可能是在質疑她本人。”

金髮的男子平淡地說了這句話,而桃桃為其話語中後者的想象畫面瑟縮了一下。

“我當然不會質疑那位大人,但我當然可以質疑你們在說謊……”桃桃底氣不足地“哼”了一下,“還有,既然你和那位大人關係這麼好,你怎麼可以任由你的同伴進行這種指責……他甚至連那位大人的性別都沒搞清楚。”

這時羅特走了出來,回到了他的角落,桃桃扔下那四個人走了進去,而捲髮的男子睜大了眼睛盯着金髮的男子。

“你沒有說過那是‘她’而不是‘他’!”

金髮男子不屑地笑了一聲。

“我和韶以前就說過,你自己沒聽韶說而已。”

捲髮的男子為他所說的話而黑了臉,甚至連說出的話都有種“嘶嘶”的氣聲:“你是想說她在沒有工作的時候都和你在一起閑聊些沒用的事嗎?”

“至少不會像你。”金髮的男子的語氣裡帶了一點不屑,“尊貴如你,想必沒有時間去聽她說自己的煩心事的吧。”

“哦,停住。”尤拉再次攔住了一場可能會爆發的戰鬥,也許真像桃桃所說,她確實是家族中的緩和劑,“你們在這裡爭吵毫無意義。說真的,哈克,你剛才的挑釁簡直是不可思議……那是我們唯一能夠擁有的把韶救回來的機會,如果失去了的話後悔的可是你自己。”

哈克,也就是捲髮的男子,不甘心地咬了咬牙,渾身散發的都是陰鬱的氣息。

“她真的能救回韶?我懷疑你們把她神化了,為什麼你們都說的她彷彿無所不能……而直接放棄了其他選項。”

“哈克,明明咱們當時都說過很多遍了,並不是放棄其他選項,而是顯而易見的,最好的醫療水平的地方我們都去過了,但是‘我們的’醫療做不到。”尤拉低聲說著,“所以我們只能……來尋求‘他們的’奇蹟……而且即使他們不願意給我們‘奇蹟’,那麼以他們的人脈水平,總會能夠給我們點指點……告訴我們哪裡能夠救回韶。不論什麼代價你都願意付出的,這是你出發之前發過的誓,哈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