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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那個項鏈。”華韶不禮貌地打斷了傭兵的話,這個行為完全不符合她該有的素質,“那……那是你的項鏈,對嗎?”

傭兵注視着她的臉,而她也迫切地看着傭兵。

“你為什麼要知道這個?”

華韶急切地將手伸到脖子後面擺弄着什麼,然後從病服中拽出來一根與記憶碎片中相似的項鏈。

“我的母親有個mèimèi,她們的關係很好,但是在我母親生我的那一天,我的小姨消失了。”她將項鏈上的銘牌展示給萊茵絲,“她和我的母親有一對這樣的銘牌,這對牌子上面刻着她們兩個的名字。我的母親將它給了我。”

萊茵絲沒有放下bǐshǒu,她看着那個銘牌,那上面寫着“螢”。

“她一直想找到小姨。”華韶低落地說著,“他們都說小姨已經死了,但是她不信。”

傭兵沉默了一會兒,視線仍停留在華韶身上華韶,用另一隻手從包里拽出了她的項鏈。那個銘牌上寫着“茵”。

“……剛才那個治療,埃拉有些條件沒有告訴你。”萊茵絲沒有理會華韶想要說什麼的表情,華韶又上前了一步,而萊茵絲抬了抬bǐshǒu讓她退後,“治療者與被治療者,在前期就會出現三種情況。第一種是血液完全不契合,按照你們的說法是血型不一致,那將會引起非常強烈的身體排斥,根本不可能進行後續的治療;第二種是最常見的情況,血液之間不是完全地契合,也沒有完全的不合,那會讓你有明顯的外來感,但只要你不進行排斥,就可以順利地進行治療。”

萊茵絲忍不住壓着聲音咳了幾聲,但她拿着bǐshǒu的手依舊非常平穩。

“第三種,那對被治療者來說是最好的方案,那就是雙方有血緣的聯繫。”傭兵的嗓子開始干啞,“血緣之間的聯繫會讓這個治療過程變得沒有除了dúsù之外的任何阻礙。但是,也只有擁有血緣的兩者,才有可能通過這個治療過程看到對方的記憶。這也是為什麼對被治療者來說是最好的方案——所有的風險只在治療者身上。”

“那——”

“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人是誰。”萊茵絲打斷了華韶有些激動的話語,“我從有記憶的時候就帶着這個鏈牌,但我沒有見到任何認識這個鏈牌的人。”

她開始往門口移動,而刀尖仍然準確地對着家族的人們。

“我之所以把這個告訴你,是因為這些事太明顯,你只要去翻閱某一些古董書籍就可以看到血液相關的記載。”萊茵絲將鏈牌扔給了華韶,對方手足無措地接了下來,“這並不代表着任何的事情。”

埃拉重新走回了房間,萊茵絲走向她,將自己的重心移交到她的身上,兩人後退着準備着離開這個基地。

“但是、但是你是我的mèimèi——!”華韶緊緊地攥着那個項鏈,忍不住上前了兩步,“我們的血緣——”

萊茵絲看着她的目光讓她無法再繼續說任何的話語。

“我在找到我的菲利們之前,除了我自己,就是教官。”紅色的雙眸中滿是平靜,“後來我找到了我的弟弟,他也成為了我的菲利。而我的家人,只是菲利們。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最後在踏入傳送的魔法陣之前,她終於揚起了一抹笑容。

“那麼,3天後,我會帶着莉安過來驗收我的酬勞的,請務必不要讓我們失望。”

傭兵的身影消失在了魔法陣中,華韶獃獃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彷彿失去了力氣一般跪坐在了地上。

“韶!你沒事嗎?”哈克沖了過來,摟住了她的肩,“那種傢伙不要去在意她,既然她自己都不想承認這個——”

哈克的表情突然扭曲了,華韶狠狠地瞪視着他,然後收回了剛才在對方的腰間發力的手。

“不管她認不認我,她都是我的mèimèi!”華韶宣布着這個決定,“她不認我是應該的,我從來沒有對她盡過家人的責任。但我一定要把這個項鏈再親手交到她的手裡——讓她心甘情願地接下。”

是的,這樣才對。華韶心裡想着。即使她小時候曾經為母親的傷心而討厭過小姨,但是見到萊茵絲的那一瞬間讓她體會到了血緣之間的聯繫有多麼的深刻而奇妙——那是她的mèimèi。所以她決定了,要以朋友的身份去介入萊茵絲的生活。不,自己當然不會去自作聰明地試圖讓她離開她的菲利們,自己非常清楚菲利們對於那孩子來說是多麼特殊的支柱。

華韶看向了自己那位金髮的摯友。她雖然拒絕了大部分的記憶碎片,但是她仍然不可避免地獲得了一些信息。那孩子與她的摯友的靈魂是共生的。她只了解到了這個,她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但是她記得以前在某本典籍上看到過相關的記載,她會去弄清楚這個是怎麼回事的。

衝著她從碎片中一瞬間感受到的那種靈魂撕裂的痛苦,以及從萊茵絲受到衝擊流血之後阿帕亞就一直死攥着自己的拳頭沒有放鬆過這兩點,她就必須要弄明白這個事情,並且……哦,雖然說她認為她的摯友那是活該,但是那畢竟是她的朋友和她的mèimèi。

“阿帕亞。”最終華韶嘆了口氣,並按下哈克那張不滿的臉龐,金髮的男人有些無助地看向她,“我不能不說,你這次要是想讓她原諒你,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站了起來,在她挺起身板的那一刻,“摩爾菲的大腦”再現了她的名聲。

“現在,我們最需要做的就是去準備她的酬勞。”她不客氣地說著,“伊洛,我知道你有些不甘願,但是這也是一個機會,當著所有人的面我們不會讓索希莉婭輕易地被殺死,那麼你可以清楚地了解她究竟是無辜還是——有罪。”

伊洛的臉色有些難看,但他還是點點頭接受了這個說法。

“尤拉,你和納多還有哈克大人一起在基地里做一些準備,雖然咱們之前有在灌輸與傭兵hépíng共處的念頭,但這還不夠。將傷魂獸的事情散播出去,安排一個第三方勢力,至少讓摩爾菲的人們意識到目前需要與傭兵進行合作。”

“韶,你是打算……?”尤拉猜測着問。

“沒錯,之前咱們內部家族會議的時候也商討過摩爾菲家族與傭兵結盟的可能性。”華韶微笑着,“我認為可以從菲利傭兵團開始——當然,前提是索希莉婭的事情雙方可以達成一個共識。”

首領們的表情驚人的相似——被超乎意料的dáàn驚嚇住而一時間無法做出任何錶情。

“不要擺出這樣的臉,實際上我認為第三方確實是存在的,而且,如果我沒有猜錯,菲利傭兵團也是知道的。”

華韶皺了皺眉,她手頭關於菲利傭兵團的資料實在是太少了。

“納多,你聯繫一下桑格,讓他們調查一下菲利傭兵團最近兩年的動向。”

少年點了點頭,拿出一個通訊器來按着什麼。

哈克一直在看着華韶,此刻她的種種安排不會比任何事情更能彰顯她的健康了。大家都認為華韶才真正應該是摩爾菲的首領,但她本人堅持認為,她沒有一個首領應具備的領袖力,而也正是因為幾位首領要操心自己的下屬們的事情,她不用,所以她才能夠這樣一直發揚着自己的智慧。在首領們多年的堅持下,她總算同意不再使用敬稱稱呼他們——除了哈克。

“哦……那麼,阿帕亞。”華韶看着工程師,有着再次嘆氣的衝動,“你做好3天後和我一起去傭兵工會拜訪的準備了嗎?”

——

與此同時,菲利的駐地中。

在走出魔法陣的那一刻,一個火紅色的腦袋便映入了萊茵絲的眼帘。她shēnyín了一聲。她最不想見到的就是這個傢伙。

“你怎麼能把自己搞的這麼狼狽?”對方嘲諷着,“你看起來好像和摩爾菲的所有人大戰了一場。”

萊茵絲呲了呲牙,露出一個威脅的笑容。

“雖然我現在看起來不怎麼樣,但是3天之後你一定會比我更難看,莉安。”

那個火紅色頭髮的女性正是莉莉安。她此刻警惕地看着萊茵絲,不明白對方在說的是什麼。

“你做了什麼?3天後你想讓我去做什麼?打掃衛生?哄小孩子?”

即使已經習慣了她的無厘頭,但是萊茵絲還是忍不住扶住了自己的額頭。

“不,莉安,遠比那個更嚴重。”莉莉安的表情變得更加警惕了,“實際上……你知道嗎?我在摩爾菲裡面碰見了一個你的老熟人。”

“我的老熟人?我自從被你拐進菲利之後可不記得有什麼熟悉的人——”莉莉安看到萊茵絲不懷好意的笑容之後變了臉色,“別告訴我你是真的碰上了我成為菲利之前的……”

“沒錯,莉安,即使愚蠢如你,你也會有聰明的時候。”萊茵絲甚至愉快地哼笑出聲,“就是我把你撿·回·來之前你所‘深愛’的人們——3天之後伽尼羅會把那個女人帶到摩爾菲基地,而我答應了到時候會帶着你一起過去還原當年的真相。”

莉莉安看起來被這個消息震驚到無法反應,她那雙金色的眸子充斥着難以置信。萊茵絲開始在心裡默數着。

3。

2。

1。

“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