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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六個人在花園的正中央會和,一邊野餐一邊交流着他們自己的發現。拉諾妲留神聽了一會兒他們的交流,確定沃坎有好好地記住她所說的每一處細節之後,坐到羅賽特和碧安蔻的身邊放心地進餐。

“羅賽,你還好嗎?”拉諾妲詢問道,“那個醫生說你不到三個月,現在胃口不太穩定,找到合適的食物了嗎?”

“嗯,萊提先生按照醫生的提議,去詢問了一些鎮子上的住民。”羅賽特溫柔地微笑着,“有幾位老人家對這方面有豐富的經驗,他們給出了很多建議。萊提先生把每一樣都弄了一點兒回來給我嘗試。”

“真不錯。”拉諾妲欣喜地感嘆,“他對你是真的很好,對不對?”

“我以為早在一年前你就確定了這一點。”

羅賽特對着她眨了眨眼,拉諾妲笑嘻嘻地輕輕拍了拍她的肩。碧安蔻困惑地看着她們,臉上有着明顯到難以忽視的不解。

“你們在說什麼?羅賽生病了嗎?”

“哦,不,不是的。”拉諾妲親切地摟住了碧安蔻的肩膀,“這不是病痛,碧雅。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嗎?羅賽的肚子里現在有一個小寶寶正在成長,為了讓他能夠長大,羅賽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都會很辛苦。碧雅的媽媽以前也是這樣讓碧雅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碧安蔻睜大了雙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拉諾妲。

“羅賽之後會怎麼樣呢?”

“唔……讓我想想。”拉諾妲一邊將食物夾給碧安蔻,一邊往自己的嘴裡也塞了一片菜葉,“現在羅賽的胃口容易不好,或者說,有的吃食會讓她覺得想吐。比如說剛才我給你的那塊R,羅賽就會覺得難受。”

碧安蔻吸了口氣,她低頭看了看那塊R,眼中流露出了驚詫的情緒。

“不不,碧雅,那不是它的問題。”拉諾妲被少女的反應逗到樂不可支,“只是羅賽現在不能吃油膩的食物而已。很多人在懷孕的初期都會出現這種情況,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一樣……一般來講,等再過一段時間,羅賽的胃口就會變得比之前要大得多,會有很多想吃的東西,到時候就要萊提C心啦。”

“你父親還會教你這些嗎?”羅賽特無奈地說,“你說的這麼確定,就好像你經歷過一樣。”

拉諾妲聳了聳肩,做了個鬼臉。

“他沒有教過我,不過他告訴過我很多媽媽的事情。”拉諾妲像是沉浸在某種令人愉快的回憶中一樣,“雖然他在面對貴族們的時候看上去就是一個非常理智還有些冷漠的人,但是他在媽媽和我面前很溫柔,尤其是他和媽媽在一起的時候……就像小孩子似的。”

碧安蔻用兩隻手捧着自己的臉,專註地看着拉諾妲,羅賽特則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髮。

“媽媽的事情他可是如數家珍。”拉諾妲就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一樣地笑了起來,最後她不得不用手擋住了自己的嘴,“我的意思是,只要是媽媽的事,他就會每一件都記住。有的時候連她自己都忘了,但是爸爸甚至連細節都記得一清二楚。”

“我也會把你的事情記得很清楚,親愛的拉諾妲。”沃坎湊過來擠眉弄眼,“如果你喜歡這樣的男性的話,我就會做到,怎麼樣?”

拉諾妲粗魯地把他的臉推到了一邊,但是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反感的樣子。羅賽特適時地從碧安蔻身邊挪開了一個位置,也正好坐到剛剛過來的萊提身邊。

克伊爾德為她的行為而短暫地頓住了,但那名溫柔的女性並沒有看向他,也沒有表露出有任何促狹的意味,他沒有進行太長時間的思考,依舊按照原先的想法,走到碧安蔻的身邊坐下了。

“我想起來以前剛認識克伊的時候。”沃坎把自己掛在拉諾妲的身上,從她的面前探過頭看向克伊爾德,“那個時候的克伊特別死板,滿嘴都是各種禮儀規矩,可讓我們覺得拘束的要命。”

克伊爾德的臉上浮起了淡淡的紅暈,也不知道究竟是羞還是惱。

“覺得拘束的是你,我可沒這麼覺着。”萊提平和地說,“雖然那個時候克伊確實有點教條,但那也是最開始而已。後來相處久了,他也沒再說過那些。”

“你確定嗎?”沃坎“驚訝”地看着萊提,“我非常確信的是,哪怕是不久之前,克伊也一定會覺得我們現在這樣坐在地上有失風度。”

“……如果你在都城的大街上像個傻子一樣地坐在地上耍賴,那麼很顯然,只有你會覺得那無損於你的形象。”克伊爾德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在這種環境下我還要求我們像出席宴會一樣正襟危坐的話,我自己就會質疑我自己的無事找事。”

“沃坎是個傻瓜,我們所有人都知道。”拉諾妲淡定地把沃坎的臉再次扭開到一邊,“別因為他的話生氣,這不值得。”

“顯而易見。”

克伊爾德利落地結束了之前的話題,轉而低頭檢查起身旁少女的飯盒。

“挑食不是一個好孩子該有的行為,碧安蔻。”

黑髮的少女撇了撇嘴,仍然嫌棄地將一個白色的塊狀物撥拉到角落。

“它太硬了!”少女抗議道,“我不喜歡咬它。梅麗婭說過,菜和R都吃就是不挑食,所以我沒有挑食。”

克伊爾德像是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他沒有反駁碧安蔻的話語,反而自己將那個塊狀物撿出來吃掉了。

“你之後應該去鍛煉鍛煉你那可憐的牙齒。”他對着少女說,“它在過去那麼長的時間裡都沒有被正確的使用,它居然能夠長得像現在這樣整齊,我非常意外。”

碧安蔻足足思考了三十秒鐘,然後才瞪大了眼睛看向克伊爾德。

“少爺在嘲笑我!”

對於她遲鈍的反應,克伊爾德唯一的回應就只是在她的額頭上不輕不重地彈了一下。

他們吃完飯後仍舊回到了之前自己負責的區域。雖然花園並不大,但是如果真的要一點一點細緻地進行搜索也非常耗費時間,半個上午的時間可完全不夠。

不過克伊爾德已經將草叢的部分徹底翻了個遍,所以他們不需要再一頭扎進去。他拉着碧安蔻走到了別的比較不容易被劃傷的地方,俯下身去仔細地查看每一塊石磚。

“少爺,我們應該找什麼?”

碧安蔻上午的時候沒有得到一個具體的回答,而克伊爾德也停下了手頭的動作,開始仔細地思考這個問題的解答。

“事實上,我們不知道它的形態。它可能是任何一種東西。但是它的身上會有某種不同尋常的氣息,與這個環境完全不同。”

克伊爾德乾脆拉着她從原地站了起來。

“這座花園本身就有古怪,這裡有什麼東西吸引了那些野獸,按道理說應該會有很濃厚的反應,但是野獸出沒的痕迹將那些氣息混淆了,所以我們現在只能靠近這個花園的每一個角落,親自去體會哪裡有什麼‘不太尋常’的區別。”

碧安蔻看起來有一點點明白,但是又不是完全理解他在說什麼。克伊爾德沉思了一會兒,把腰上的小袋子解下來,然後拿起了碧安蔻之前背在身上的背包。

“我之前和你說過,這個是空間袋,它是有魔力的。”克伊爾德把那個小袋子伸到碧安蔻的眼前,另一隻手晃了晃她的背包,“而這個背包只是普通的包而已,沒有任何的魔力。它們兩個之間的氣息就會有差別,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察覺。”

碧安蔻好奇又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個小袋子,克伊爾德猜測她是擔心自己會不小心抖出來個匕首。雖然從裡面拿出來東西也是需要魔力激發的,但是他決定先不告訴她,少女應該培養這種小心謹慎的性格,這是正確的。

少女來回地看着那個袋子與她的背包,最後她歪着頭想了一會兒,一雙大大的黑眸又轉回到克伊爾德的身上。

“它們的聲音不太一樣。”她就像是在說什麼再尋常不過的事一樣,“這個,空間袋,它旁邊有奇怪的聲音,但是背包沒有。”

碧安蔻的說法反倒讓克伊爾德感到了詫異,一件物品是否擁有魔力在他們眼裡會有很多的區別,但是從未有一種是體現在聲音上。

“是什麼樣子的?”

“唔……我不知道那是什麼。”碧安蔻皺起眉來努力地思考,“但是……有風吹過的時候,背包的周圍都是風聲,但是空間袋子上面沒有任何聲音,然後它讓周圍的風聲變得很奇怪,和背包不一樣。”

碧安蔻的說法讓克伊爾德也進入了思考。他們接觸空間袋的時候不會擁有要進入空間袋這種意識,而且空間袋本身也不具備儲備人類的能力,但是這種規則不適用於自然元素,如果沒有經過特意地魔力規劃,自然的元素都會被空間袋吞食,所以空間袋才是“水火不侵”——它們都被吸入了空間中。

他可以猜測空間袋將經過的風“吞”了進去,所以才導致沒有了聲音。不,與其說沒有聲音,應該說是空間袋的表層上已經沒有什麼東西存在了。因為這裡造成了空白,所以才讓周圍的風聲製造出了與平時不同的動靜。

既然在碧安蔻的耳中,魔力能夠以這樣的方式體現出來,那麼也許她也可以聽到與機關有關聯的魔力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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