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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提與羅賽特的婚禮沒有讓碧安蔻等待太久,實際上,在克伊爾德成功地和她見上面之後的兩個周左右,克伊爾德便坐着馬車、攜帶禮裙來迎接碧安蔻。

那是一條相當優雅的禮服裙,白色的主體與一字肩的設計讓碧安蔻多出幾分沉靜,衣服領口的嫩黃色花朵與魚尾狀裙擺的藤蔓花紋則又凸顯了她的俏皮靈動。

但碧安蔻不太習慣這種拘束身體的衣服,她剛剛穿上之後差點讓自己摔倒,更別說她還需要穿上一雙綁帶的高跟鞋——這簡直是一場災難。

“碧雅,你總得要學會這個。”琳珀莎安慰着把嘴撅的老高的少女,“穿着這些會讓你變得更加好看,為了你自己,也為了克伊,你能做到的。”

碧安蔻委屈地癟了癟嘴,她幽怨地看了一眼克伊爾德,在對方的攙扶下,她費力地走了幾步——但效果並不顯著。

“其實我想到了這一點。”克伊爾德對着看上去有些焦急的琳珀莎說,“所以我還有另一套備選。”

他拿出了另外一條禮服裙,這條淺咖色的蓬蓬裙不再會限制少女本就不穩的下肢,並且它也非常的可愛。

“少爺應該早點把它拿出來。”碧安蔻不太高興地挑刺說,“我更喜歡穿這個。”

儘管克伊爾德想讓碧安蔻改口用更加親昵的稱呼叫他,但是已經養成的習慣沒那麼容易就會更改。他用手指輕輕地點了點碧安蔻的額頭,蹲下身來幫她重新穿上換衣服時脫下來的鞋子。

“你總有一天要穿上那件衣服。”克伊爾德露出了一個略帶威脅的笑容,“雖然你現在可以穿着這條裙子,但是它沒有正式到可以讓你作為新娘站在結婚典禮上的時候出現。”

他的話語讓碧安蔻很是認真地思考了一段時間才反過味來。

“哦!”她的臉頰開始變紅了,“少爺怎麼會想到這個……我的意思是,它還很遙遠,是不是?”

克伊爾德高高地挑起了眉毛,他給碧安蔻的鞋子繫上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然後拍了拍她的小腿。

“你是這麼認為的?”他不置可否地問了一句,但他並沒打算聽到碧安蔻的回復,“好了,姑娘,站起來,我們必須要趕過去了。”

碧安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下一秒又再一次因為鞋跟而讓自己失去了重心。克伊爾德翻着白眼接住了不肯好好走路的少女,扶着她直到她站穩為止。

“碧雅,替我向你的朋友問好。”琳珀莎溫柔地摸着碧安蔻的頭髮,親吻她的額頭,“希望我能有機會見到她們。”

“會有的!”碧安蔻笑眯眯地擁抱了她的母親,“我先走了,媽媽,晚上見。”

黑髮的少女挽着她的男伴一路走向魔王宮的門口,歡快地上了諾比勒家的馬車。

“這個鞋子走路怪怪的。”她對克伊爾德皺起了鼻子,“鞋跟就像要斷了一樣,我不敢使勁。”

克伊爾德看了一眼她腳下的鞋跟,考慮到少女這是第一次嘗試,他特意吩咐工匠做成粗的鞋跟,而它的材質絕不會像碧安蔻所擔憂的那樣容易斷掉。

“別C那麼多心,傻姑娘。”他敲了敲碧安蔻的腦袋,“它比你的腦瓜還要結實。”

碧安蔻氣哼哼地捂着腦袋把身體扭到一邊,背對着克伊爾德。克伊爾德嘆了口氣,輕而易舉地就把她轉了回來。

“除了鞋跟呢?有沒有覺得腳底不舒服?”他把碧安蔻的雙腿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工匠不知道你的腳型,只是大體地做了一個比較常見的樣子,但如果不合你的腳,一天下來你的腳會很痛。”

碧安蔻轉了轉眼睛,克伊爾德伸手去彈了下她的鼻尖,在少女驚怒的瞪視下發出了一聲嘲笑。

“別想着晚上跟我裝累就可以逃過這個,我只會給你更換不同的款式。”

“可是我不喜歡它。”碧安蔻興緻缺缺地扯起自己的裙擺,“我沒法跑動。”

“這正好能教你好好地走路,是不是?”克伊爾德伸手去梳理碧安蔻的長髮,幫她整理了一下被琳珀莎繫上的和裙子同色的絲帶,“相信我,等你習慣它之後,你一樣可以隨意地跑跳,哪怕你想穿着它跳舞也沒什麼問題。”

碧安蔻狐疑地看着他,克伊爾德則坦誠地回視。

許久沒有見到的都城風景讓碧安蔻趴在窗邊看得目不轉睛,她沒有把腦袋探出窗外,克伊爾德便也懶得再管教她。

“少爺,那家店。”

克伊爾德順着碧安蔻指的方向看過去,正好趕上馬車徹底走遠之前看到她所說的店鋪。那是他們之前第一次帶着碧安蔻外出的地方,也就是讓她被燙傷的那家烤R店。

“我想去。”她眨巴着眼睛看着克伊爾德,“我只去過那一次。”

“當然可以。”他托着腮思考起接下來可以帶她外出的時間,“不過,你怎麼想要去那?他們的食物給你留下了什麼深刻的印象嗎?我懷疑當時的你對於食物的好壞是否有確切的概念。”

碧安蔻做了個鬼臉,她收回了自己的雙腿,改為跪在椅子上,然後趴到克伊爾德身前向兩邊捏起了他的臉頰——這讓克伊爾德相當驚異。

“我才沒有那麼傻!”她嚷嚷着,“我就是想要去嘛……我只在那裡見過長着貓耳朵的人。”

“那不是貓,是豹子……”克伊爾德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吧,確實如此。受到祝福的僱傭兵大多數時候只在他們的工會和任務地點聚集,在普通人類生活的區域很少有他們的蹤影,因為許多平民不能接受這種改造身體來換取力量的行為。我找時間帶你去僱傭兵的工會走走?也能往你貧瘠的腦袋裡塞點兒常識。”

碧安蔻鼓起了臉,她眼中的忿忿不平讓克伊爾德忍下了自己的笑意。

“但是我還是想去那家店。”

“好,好。”克伊爾德敷衍地揉了揉她的頭頂,“我們會去的,我沒有說不去。你可以坐下嗎?不論都城的路面再怎麼平整,馬車的狀況也不可能完全平穩到不會讓你摔倒。”

碧安蔻輕輕地哼了一聲,安分地坐了回來。

克塔家的大門被用數不清的鮮花滿滿地裝飾起來,從門口一直鋪向房屋的柔軟紅毯為這裡添上了一份喜悅的色彩。克塔家的僕從穿戴整潔,面帶笑容地迎接每一位到來的客人。萊提本人正站在克塔家門口,看到諾比勒家的馬車後,快步地走上前來相迎。

“你們終於來了。”萊提簡潔地打着招呼,儘管他現在看上去很鎮定,但他說出來的話卻暴露了他的緊張,“羅賽在拉諾妲的家裡……你知道的,她沒有長輩了,拉諾妲的父親認了羅賽特當義女……一會兒我們應該去迎接她,但是……哦,天哪,我都應該做點兒什麼?”

克伊爾德扶着碧安蔻走下馬車,然後才安慰地拍了拍萊提的肩膀。

“別緊張,萊提,你愛她,她也愛你。你只是需要面對來自她的朋友和長輩的一點小小的考驗。”克伊爾德看了一眼碧安蔻,略微有些遲疑,“你應該不會介意到時候碧安蔻會反水到她們那邊去的,對嗎?我敢說這個傻姑娘能做得出來。”

碧安蔻對克伊爾德翻了個白眼,這讓克伊爾德非常的震驚。

“姑娘,這不是你應該做的行為。”他用手指連續敲擊着碧安蔻的眉心,“這非常不優雅,而且很失禮——”

“但是少爺經常對我翻白眼!”她瞪圓了眼睛,“所以少爺很失禮嗎?”

克伊爾德被噎住了,他沉默了半晌,堅定地扭回頭看向似乎變得更緊張的萊提。

“你瞧見了,我現在是管不了她。”克伊爾德聳了聳肩,“不過別擔心,我和沃坎都會陪着你去拉諾妲家裡把羅賽特接回來……說到這個,沃坎呢?”

“他應該快——”

道路的盡頭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馬蹄疾馳的聲音,伴隨着響亮的馬匹嘶鳴聲,沃坎輕輕鬆鬆地從白馬上跳了下來。

“我來啦,怎麼樣,我沒來晚吧?”沃坎擠眉弄眼地看着萊提和克伊爾德,自然而然地看到了碧安蔻,“哦!小羊羔今天真是相當的美麗,就像諾瑟一樣,是不是?”

沃坎促狹地對着克伊爾德竊笑,他早在很久之前就看到了碧安蔻脖子上那個新盒子的花紋,並且暗地裡好一陣取笑過。

“這不是你該C心的事。”克伊爾德瞪了沃坎一眼,把碧安蔻擋在自己的身後,“一會兒你的拉諾妲就會成為萊提迎接新娘的一個有力的阻礙,那需要你來對付。”

沃坎在一瞬間就變成了一張苦瓜臉。

“拉諾妲為了今天準備了很多東西。”他左右張望了一會兒,然後湊到了萊提的身邊小聲說道,“雖然我偷看了不少答案,但是你知道,她一定會要指名你自己去做點兒什麼。”

萊提不自在地移動着胸前的領帶,嘴角扭出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容。

“我只能希望船到橋頭自然直。”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哦……我們該去迎接她了。”

在沃坎和克伊爾德同情的目光中,萊提步履不穩地走向自己的馬匹,二人少見地同時擁有一個想法:只希望輪到自己的時候,他們的表現能夠比萊提更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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