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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等邪妃最新章節!

凌子寒脈象沉遲有力,來往濕滯似刮竹,脈道呈澀難疏通之象。這類人或天生長脈如此,或後期營養不良供足不夠會如此。凌士族家族顯赫,斷然不可能在吃喝方面虧了這位如珍寶一樣的嫡長子。所以很明顯,凌子寒是屬於前者。

而這,是不育之脈。

然而凌子寒跟她說什麼?

秦燕兒懷孕了?

若非是這環境的問題,楚青就要當場笑出來。

楚青收手,凌子寒一臉的殷切:“青青姑娘,如何?”

楚青輕笑一聲:“甚好。”

凌子寒撫了撫心臟,輕吁一口氣。自從臨安那不堪的事情過後,他整整噁心了好多天那種感覺都沒有降下去過。他暗地裡雖然去看了大夫一再確認沒事,但直到聽見楚青確認之後,這心,才放了下來。

這個時候,一個小丫頭跑了進來:“老爺,夫大夫人醒了。”

朱玉早就先過去看望秦燕兒,可能是要跟她先通氣,好跟凌子寒一起來哄騙她。雖然不知道秦燕兒是如何想的,不過看這小丫頭過來稟報的意思,那秦燕兒想必是答應了。

自己的老公對別人有意思,自己不能生氣,不能嫉妒,還要配合自己的老公忽悠別人進後院跟自己做姐妹。

這古代的女人吶,心胸當真是寬廣的令人心生敬佩啊!

楚青正兀自感慨,凌子寒已然一派萬事俱備只欠她這個東風的姿態作出邀請狀:“就勞煩青青姑娘了!”

楚青垂眸,自懷中掏出一包藥材來:“觀凌公子為人,想必是十分照顧其長嫂。我這兒剛巧帶了一副保胎藥材。不過這藥材有些特殊,必須是在剛剛煮好的當口拿去給孕婦喝。”

“這有何難?來人,將這葯拿下去煎了!”

“凌公子,”楚青避過小丫頭伸過來的手,面上泛起一絲的為難:“這葯剛出鍋時滾燙無比。用量一次為一碟。我見這小丫頭的手指細嫩,怕是還未到你嫂子的嘴邊,那葯碗,便會灑了!不知公子府中,可有做慣粗活的丫鬟,供我使喚一下?”

凌子寒眉頭微擰,正疑惑喂葯一般都用湯勺時,眼角餘光一瞥,突然就瞥到了門外剛巧經過的一道身影。

他眉目一凜,喝道:“荷香!”

正拿着掃帚準備去掃後院的荷香聞言一哆嗦,抬頭的瞬間看見凌子寒那陰沉可怕的表情,頓時滿是傷疤的面上露出幾分蒼白,小跑着進來跪下:“老爺。”

她驚恐,沒有看見立在一邊雙眼有些幽深的盯着她的楚青。

那丫頭跑進來時腳踝處有些異樣,想必是受過傷,然後骨頭又沒長好。面上的傷疤分布在女子最為在意的兩頰之上,顯然虐待她的人,是別有用心。

史嬤嬤離去之前,跟她念叨最多的。就是當年跑的時候,沒有帶上從小陪着她長大的丫鬟,荷香。

嬤嬤這個人有些神秘,她有些武功。是之前的楚青在嫁入凌家沒兩個月的時候在河邊上救下來的。她曾經說過,若是有一天她突然不見了,不要驚慌。尋着蛛絲馬跡慢慢尋找,終有一天會再相見。

如若是等的急了,她不怕危險的話,就去凌子寒的府邸,找到荷香。

之後她問過找荷香做甚,嬤嬤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如今這跪在她面前的就是一直照顧她的丫頭,楚青心思微沉。

“你去將青青姑娘的葯煎了!煎好之後立即端過來!”

荷香頭低的更低了:“是。”一直提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來。只是煎一碗葯而已!

她伸出滿是老繭的手,楚青瞧見她小手指微有些彎曲,骨節處突出,雙手暗沉有疤,刀口隨處可見。

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楚青不急不緩道:“我的葯不假手於他人。必須是我親自煎才行。凌公子這丫頭看起來經驗很足,我倒是可以放心了。”

凌子寒本來不是太願意,隨後想到朱玉與秦燕兒的通氣時間可能短了些。如今這青青姑娘給了他一個可以鞏固的機會,他哪兒有不把握的道理?

至於楚青在喂葯煎藥的邏輯方面錯漏百出,他選擇是因着楚青是神醫,所以才跟一般的醫者有所不同!

“我馬上尋個靈巧的丫頭領你過去。”

“我不喜人多,有這丫頭一人足矣。”

“這哪兒行?青青姑娘身份尊貴,只一人哪裡能伺候的了?”

“凌公子客氣了。在治病方面,我與天下的大夫,沒什麼兩樣。還是說,凌公子將我,當成了一個弱女子不成?”

她有些生氣,似乎是因為凌子寒將她給瞧低了。她眼神哀怨,口氣裡帶着絲微嗔。凌子寒對這種調調最是沒有抵抗力。

當即便投降了:“青青姑娘莫怪!是凌某唐突了!”隨即他便轉向荷香:“照顧不好青青姑娘,你該是知道結果!”

荷香匍匐在地上:“是。”

楚青拎着葯對凌子寒點點頭,走到荷香的身前微微低下了身子,輕聲道:“勞煩荷香姑娘帶路了。”

刻在骨子裡的熟悉讓荷香渾身一顫,她心跳如鼓,想要抬起頭來時就聽見凌子寒有些怒氣的聲音傳來:“還跪着幹什麼?沒聽見青青姑娘的話么!?”

“是,是。”荷香連忙起身,低着頭朝門外走去:“姑娘,請隨奴婢過來。”

楚青轉過頭來對着凌子寒點點頭,便隨着荷香離去。

直到楚青的身影消失在小道盡頭,凌子寒那洋溢着喜色的面龐才沉了下來,帶着一抹的焦慮便轉身急急的朝內院走去。

荷香走在楚青的身前,她不時的用眼光的餘角偷偷的打量着楚青,而每當有人經過的時候,她就趕緊將頭低下來。再沒有人的時候,她再偷偷的回頭打量楚青。

然而視線受阻,她只能瞧見她的身形,瞧不見她的臉。

楚青覺得有些好笑,這丫頭心思單純,難怪史嬤嬤一直都對她讚歎有加。也難怪她呆在凌府這麼多年了,依舊是個滿身傷痕的粗使丫鬟。

煎藥的小廚房有些偏,直到拐到一處無人的角落時,她突然猛的抬起頭來直直的盯着楚青看。

這動作讓楚青一個沒忍住,輕笑出了聲。

荷香的眸子有一瞬間的獃滯,隨後眼中如同翻滾的海浪一般,眼睛睜的死大,眼角泛紅,淚光點點,眼看就要尖叫出來的瞬間,楚青輕喝一聲:“想讓我被凌子寒認出來,關起來?”

荷香猛的吸了一口氣,生生的將‘小姐’二字吞在腹中,只撲通一聲,重重的跪在楚青的面前,雙手緊緊的攥着她的衣角,胸口上下起伏很大,偏偏牙口咬的死緊,額頭上頓時露出了幾根青筋。

她的情緒波動很大,楚青相信,如果不是她早先一步開口,以這丫頭的姿態,將整個府中的人都喊過來的音量肯定是有的。

荷香擦擦眼睛,再擦擦眼睛。兩行眼淚頓時就流了下來。原來她那天沒有看錯,她家小姐沒死!真的沒死!!她的祈求,上天真的看見了!

“小小”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說,想問她過的好不好,想問她這幾年究竟去了哪裡。想告訴小姐她很想她!真的很想很想!!想說的話很多,想表達的感情也有很多。偏偏看見那一雙笑呤呤的眸子,她竟然笨到連個關心的話都說不出口!

唯有淚水,在訴說思念。

楚青蹲了下來,與她平視,伸手拭去她臉龐上的淚水:“你受苦了。”

荷香連忙搖頭:“沒有,沒有。”比起小姐,她受的苦,實在是不算什麼!想到這兒,她突然面色蒼白起來,直盯着楚青:“小姐,我,我沒用”她沒用,當年小姐被拖出去的時候,她被家裡的壯丁打暈了過去,再醒過來的時候,聽見的,就是小姐的噩耗了。

楚家舉喪,她連出府門的機會都沒有。唯有每年小姐祭日的時候,偷偷的燒些紙錢。她每次路過湖邊的時候,也曾想過跳下去去陪伴小姐。可一想到小姐下葬都是楚家老爺勒令不準進祖墳的,所以連個牌位都沒有!她家小姐當個孤魂野鬼已經很可憐了,如果再沒有銀兩去疏通疏通,怕是以後連個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荷香抽噎的可憐,楚青有些無奈的看着她:“我活着,你好象不是太開心。”

荷香頓時一噎,驚恐的看着她:“沒有!沒有!小姐,你不要誤會,我我”我只是太開心了!不知如何表達!

“荷香,”楚青出聲打斷她,她雖然很有耐心聽這個小丫頭表述忠心,但場地實在是不宜她這麼做。時間緊迫,她還沒有那個閑情雅緻真替秦燕兒看病!

“我與史嬤嬤離去之前,只嬤嬤可曾交待過你什麼?”

荷香微微一愣,腦子裡一時打了結。雖然疑惑,可她很聽楚青的話,想了半天,才緩緩的搖了搖頭:“沒有。”史嬤嬤對她雖然不錯,可平日里根本就不與她多說一句話,又怎會交待她什麼呢?

她又低着頭想了半晌,突然靈光一閃:“小姐!史嬤嬤曾經帶奴婢去過山中。說若有一天小姐問起來,就帶您去那兒。”

楚青一喜:“在哪兒?”

荷香卻是搖頭:“小姐,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嬤嬤帶我去的時候是坐馬車去的,我只記得那山長什麼樣,可具體怎麼走,我不知道。”

嬤嬤帶着荷香出門必定不會走的太遠,可附近的山體那麼多,到底是哪一座?也就是說,如果她要去找嬤嬤的話,還要帶上荷香?

楚青嘴唇微抿。

史嬤嬤讓她來凌府見荷香到底是何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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