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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另一條手帕

白沐卿沒有說話,腦中一直盤旋着劉左昂他們之間的對話。

眼前的采玲,看上去和平時沒兩樣。至少她看不出她有要走的心思。

“碧霞姐剛醒,正好說要見小姐您。”

“哦,好,我知道了。”白沐卿想要張口問她卻又遲疑地忍了回去,就這樣和她擦肩而過,進了碧霞的房間。

但才剛進入玄關,突然想起什麼事來,沒有進到裡面,便又折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

采玲剛一進白沐卿的房間,就見紅珠正好從卧室出來。倆人臉上都閃過一絲詫異,隨後默聲地互視對方。

“聽說你要走?”最終還是紅珠按捺不住,打破了這份壓抑的氛圍。

采玲微微皺起了眉毛:“你的趣味可真算不上是高尚!”

“哼,我又不是有意要偷聽的!”紅珠狡黠地望着采玲,嘴角浮現出一抹淡淡的得意:“你走了也好,免得老有人來妨礙我!”

誰知,這句話惹得采玲激烈的反應,大叫一聲“紅珠”,猛地扔下手中的毛巾,一把抓住了她很嚴重地警告道:“你最好就此罷手,再下去的話,你只會眾叛親離!我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裝作視而不見!”

“你少在這裡假清高!”紅珠很不客氣地一把推開了采玲,向她走近了幾步回敬道:“當日你故意毀壞小姐的禮服的事我還沒給你抖出來,你倒好意思在這裡指責我?你這個姦細!”

“這件事老爺早就知道了,用不着你來大發慈悲!”采玲不甘示弱地也推了一把紅珠,兩人之間瞬間瀰漫起了一股濃烈的火藥味!

紅珠怒視着采玲,兩人不相上下地一步也不願退讓。相比下來,采玲的神態要坦蕩許多。

“你若敢再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你不放過我?”紅珠剎那間像殺紅了眼一樣,衝過去便將采玲死死地推撞在了牆上,速度之快,使得采玲沒能反應過來硬生生地被她擺佈道:“秋兒當日為錢財出賣了小姐的行蹤給王大成,你分明就撞見了,為什麼不阻止?這樣說來,你也是罪魁禍首之一!”

“我沒有!”采玲想要張口解釋卻被紅珠兇狠地打斷:“就算我不收拾你,自然也會有人來料理你這個背叛者!最好,就是那個你日思夜想的人。.?超多好看氳僥憧梢運澇諦陌娜聳擲錚葉嘉閬勰講灰尋。??

“啪!”

一個響亮的掌聲,使紅珠原本囂張得意的臉瞬間冷卻掉了。

“你別得意,小姐那邊我自然萬死不辭。但是我沒做過的,你別把髒水往我臉上潑!”采玲憤怒地指着紅珠厲聲道:“秋兒的事我是事後察覺的,我還沒有卑鄙到這種程度!”說罷扭頭餘氣未消地想要走出門,卻在轉身的瞬間,僵硬地張不開了嘴巴。

“......”

紅珠本來還想繼續糾纏下去,卻也在抬頭的那一瞬間,所有的情緒都被迅速退卻,只剩惶恐的詫異。

白沐卿難堪的表情,沒有一絲波瀾。她做夢都想不到,今天竟被她撞見了這麼一出精彩的戲!

原來秋兒真不是這麼簡單的“回老家”。估計這事被劉左昂知道了,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吧!

白沐卿無奈苦笑,視線已經緊逼面前的兩人了。

“你們平時都是這樣相處的?”她的語氣中透着隱忍的憤怒:“有必要跟我解釋一下吧!”

采玲和紅珠互相斜眼瞟了眼對方。遲遲未肯開口。

白沐卿也不急,就那樣安靜地等着倆人的自白。心裡卻像是一個無底洞,被刨開了,有些涼意,颼颼的。

“我只是為碧霞姐打抱不平而已!”紅珠激動地上前拉住白沐卿的手,一副辯解的口吻:“小姐您難道不也為此事自責傷心嗎?”

“你先閉嘴。”

白沐卿只覺得此時腦中混得很,紅珠尖細的刻薄嘴臉讓她看了更是難過。誰知,冷淡地一口回絕,讓紅珠當場就吃了癟地止住嘴立在了原地。被莫沐卿甩掉的手也無力地垂掛在了大腿兩側。

“你先出去,我有話要跟采玲說。”

見自己被指名,采玲有些驚訝地抬頭看向白沐卿錚錚的視線。也已經有了面對的覺悟,般,吸了一口氣。

怕什麼?這是事實,不是嗎?

見兩人都沒有話語和回應,紅珠很不甘心地怒瞪了眼微低着頭的采玲,只能不情願地走出了房門。

現在,整個房間就只剩下白沐卿和采玲兩個人了。

“坐下談吧。”白沐卿說著,自顧繞到了沙發前,坐了下來。

采玲此時也很坦然地走過去,坐到了她的對面。

“一切如你所聞所見。我就是公館當晚老爺興師動眾的對象!”采玲一上來就誠實地坦白道:“他這麼做只是給顧普天看的。”

白沐卿沒想過她能夠如此地坦誠,一時也覺得有點意外:“聽命於人,情有可原。”她平靜得猶如流水:“碧霞的事,我可以相信你剛才說的嗎?”

采玲甚是意外,白沐卿竟然什麼責怪的言語都沒有,反倒如此平心靜氣地問自己。這反而讓她覺得更加地渺小:“唯有這一件事,我以生命來擔保!”采玲堅定的語氣讓白沐卿緊牽動的心稍稍緩和了一下:“我只是疑問,那日禮服的事之前你已經被劉左昂關起來了,怎麼做到的?”

意料之中,采玲自嘲般地淡笑:“和秋兒是一個道理的,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那時禮服是在公館外面的,就更好辦事了。”

“嗯,原來你早有預料。”白沐卿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不相信顧普天的目的只是為了讓我去不了拍賣會而已?那之前我還誰都沒見過,他不可能認識我!”

“有什麼必要要去認識呢?”采玲闡述說:“顧普天暗中和老爺較勁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我想老爺只是想看看他要玩什麼花樣罷了!因為億青認識我,所以他的鬼算盤早在我踏入公館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暴露得四分五裂了!只是你的出現,才讓這一切有了微妙的變化。”

話雖如此,你卻還是這麼做了呢!

白沐卿眼藏無奈地望向采玲:“你心裡是抵觸這種行為的,卻又想要見他。其實最痛苦的人是你才對!”

采玲猛地,被說中了委屈的心情,淚水竟毫無預兆般滑落了下來。就連她自己都訝異,為什麼會流淚?她望着白沐卿彷彿要穿透自己的靈魂般敏銳卻不犀利的眼神,飽含愧疚:“對不起,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可是,這是我的心聲。”

“後悔嗎?”不想,白沐卿卻文不對題地發問:“對於來到公館見到他的事後悔嗎?”

她指的不是采玲做的壞事,而是和億青的事!

采玲難以置信地抽泣着止住了淚水,不斷地搖着頭,臉上還是詫異的神情:“為什麼?你就不恨我?”

“為什麼要恨你?”白沐卿好笑地反問:“人之常情!如果我是你,也許也會陷入兩難的境地!顧普天的話你不得不聽,卻又在乎億青對你的看法。只可惜,他是個死心眼的人!他一心就只有這個公館。你的煎熬和掙扎在他眼裡只不過是偽善的造作。所以我問你後悔不?你說不後悔。那麼我也無話可說了。”白沐卿心口裡鬆了口氣一般,站起身來只是這樣警告:“不要去在乎別人的看法,重要的是你自己心裡的意志!”

“小姐!”見白沐卿要走,采玲忙叫住了她,卻欲言又止。到最後只是一句輕輕的:“謝謝。”

“哼!”白沐卿回以淡笑:“我說這些話可不是要讓你謝謝我的。我只是想要勸你,現在離開,你便是里外不是人了,想清楚了嗎,真要如此?”

“......”采玲沒有猶豫的躊躇,淡淡地點下了頭:“就算呆在這裡,我照樣不是完整的一個人!”

“......”這話讓白沐卿聽了有點失落,但還是願意尊重她的決定:“月底,還有幾天呢。”

“嗯,”采玲也有點恍惚地輕聲回應着:“就剩幾天了,就讓我好好伺候您吧!”

“回到顧普天的身邊,可就沒有像我這樣不拘管束的主人了,你真的一點都不留戀?”

“就算留戀,也已經沒有我的棲身之處了。”她的話充滿了淡淡的傷感,眼神閃躲游離,沒有焦距:“對於你,我已是滿心羞愧;對於他,我更是無言以對。我的身份早就暴露,老爺要處置我也是時間的事。倒不如讓我從哪來回哪去的好。”

“兩邊的結果都是一樣的。”白沐卿沒有看采玲,只是覺得特別地無力。

她幫不了她!

若說她做的錯事,那也就只有破壞禮服的罪名。白沐卿根本不在乎的理由,她自己耿耿於懷!劉左昂不願意放過她,顧普天更加不會善待!

怎麼,難道顧普天終於耐不住要她的命了?所以采玲進退兩難,選擇離開,就是選擇放棄自己。

怎麼辦?她自己都不願意放過自己,她又能怎麼做?

不,有一個人,現在只有一個人能夠留住她!

白沐卿心裡這麼想着,暗暗地思索,踱出了房門,卻在不經意間,踩到了什麼東西。

“......”

一塊手帕。

她有點詫異。怎麼會出現這麼一個東西?

如此地似曾相識!?

兩隻鴛鴦!這不是碧霞的手帕嗎?

話說,她這是正要去看碧霞來着!

連忙拍拍腦袋,忙得都忘了最初的事!

這邊心裡卻還為采玲的事堵得慌。在往碧霞的房間走去時,又不小心撞見了幾個小丫頭,神色慌張。

“幹什麼呢?”

幾個丫頭後着身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小姐?”

“找東西?”白沐卿上前問。

她們點點頭道:“紅珠姐姐說丟了一塊手帕要我們幫忙找。”

手帕!?

白沐卿的神經猛地被牽扯了起來,止不住捏緊了手中細絹的手帕,眼底藏着疑慮揣摩着將那個手帕收了起來,進入了碧霞的房間。

究竟是怎麼回事?只是巧合而已?!

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好事”都撞一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