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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雪和晴芳舅舅順利被送到府衙,還沒正式審問,晴芳舅舅就夾不住那般架勢,立刻將事情全盤托出,連帶着書華花錢請他來擊鼓鳴冤的事情也抖落了出來。。

書雪知道後,當即恍然大悟,只道此事原是書華搞的鬼!

因着小侯爺有言在先,說是一切都依照規矩來辦,所以這位新到任的知州大人在派人通知了刺史府之後,立刻就派人去查詢此案的關鍵人物——晴芳。

尹刺史知道此事之後,因為不知道事情具體是怎樣,不方便直接出面,便讓尹翔先去府衙探探口風。

等到尹翔來到府衙時候,知州大人對他倒是很客氣,不但與他將事情始末都說了一遍,還特意准許他去探望暫時收押的沈書雪。

面對尹翔的詢問,書雪一口咬定是晴芳偷了錢逃跑了,她只是想替晴芳遮掩一下而已,其他事情皆推說與她無關。

尹翔來看望她,原本只是礙於夫妻情面和父親的命令,聽了書雪的話,卻也沒想去細究,隨便應付了兩句就打算離開。

他這種冷漠的態度反倒激怒了書雪,她的謊言連小侯爺都可以一眼看穿,為什麼他這個身為枕邊人的丈夫卻絲毫沒有懷疑?他到底有沒有把她的事兒放到心上?!

等到尹翔離開之後,她一個人越想越覺得氣惱,原本因為晴芳帶來的恐懼反倒被暫時扔到了一邊。

她不得不惡毒地想,如果這一切都是書華害的,她即便是死,也要拉上沈書華給自己墊背!

因着晴芳舅舅的口供將書華也脫下了水,在第二天,府衙就派人到滄瀾園,客客氣氣地將書華請到府衙去問話,以便府衙方面做記錄。

所謂的問話,不過都是走過場,知州大人親自問了幾個問題,態度非常客氣。

書華自然也是答得很客氣:“我並不認得什麼晴芳,更不認得什麼晴芳的舅舅,我這些日子一直都老老實實呆在家裡,哪兒也沒去。包括我整個滄瀾園的下人,也都是按照知州大人的吩咐,老老實實地沒出過家門。您說的什麼晴芳舅舅,我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然後知州大人還特意帶着她去到牢房看了看晴芳舅舅,他指着晴芳舅舅問道:“沈姑娘當真不認得他?”

“大人說笑了。我不過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平日里沒事兒都不許出門,哪能認識別的男人?大人可別污了我的名聲才好。”

知州大人趕緊解釋:“本官只是隨便這麼一問,你若真是不認得便算了,本官這就差人送你回去。。”

“大人公務繁忙,我豈敢打擾。不勞大人忙活,我自己來了人過來,能夠自己回去。”

知州大人滿臉微笑地讓主薄將她送出府衙門口,等到離開府衙之後,書華便鑽進了自家早已備好的馬車裡面,徑直回到了滄瀾園裡。

意外的是,書華回到滄瀾園的第二天,蔡牙婆忽然口吐白沫,全身抽搐,眼看着就快要不行了!

大夫手忙腳亂地為她扎針,滿頭大汗地忙活了兩個時辰,方才讓蔡牙婆的毒症減緩了些,更讓人意外的是,蔡牙婆竟然醒來了!

書華與書畫一直守在旁邊,見到她睜開眼睛,都是又驚又喜。為免錯失機會,書華第一個衝上去拉住她的手,一字一句問道:“告訴我,是誰送了你那罈子酒?”

“桃......桃花......”說完,她就雙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書華大駭:“大夫,快......快來看看她!”

等到大夫為蔡牙婆把完脈,他只是無奈地搖搖頭:“不行了,我已經儘力了。叫人去通知她的家人來,早日將她葬了。”

蔡牙婆只有一個兒子,名叫蔡大順,是個名副其實的無賴混混!蔡牙婆中毒昏迷的這些日子,他一直在外面鬼混,不曾回過家,更不曉得自家老母中毒的事兒。等到書華派人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與一群狐朋狗友在賭錢,他一聽說老子娘中毒死了,二話沒說就丟下手中牌九,飛快地來到滄瀾園。

見到老子娘的屍體,蔡大順先是一愣,隨即嚎啕大哭起來。他雖然總唉插科打諢,但卻也是個有孝心的孩子,尤其是在他爹去世之後,他娘獨自一人將他撫養長大,他嘴上總是愛說些胡話,心裡卻清楚老子娘才是這個世上對最他最親的人。

尤其是在娶親的事兒上,蔡大順相中了死對頭胡家的女兒,但蔡牙婆心疼他這個兒子,便壓下了這些年的積怨,主動登門提親。胡李氏雖然不願意,但礙於女兒的一哭二鬧三上吊,只得無奈地答應了這門婚事。

他記得他出門之前,老子娘還在歡歡喜喜地幫他籌辦婚禮,怎麼今天再見之時,她就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哭完之後,他立刻顯露出自己的無賴本性,抱着老子娘的屍體大聲謾罵。書華與書畫都不便出面,家中幾個管事幫忙勸解了兩句,但卻完全沒有用處。

蔡大順最周抱着他老子娘的屍體離開滄瀾園之前,還咬牙切齒地撂下了狠話:“你們等着!俺娘不會白死,你們這些兇手統統都得為她償命!”

果不其然,他回家安葬好了自家母親,立刻就托幾個認得字的朋友幫忙在一塊大木牌上寫了老大的“殺人償命”四個字,然後舉着它跑到大街上四處嚷嚷,直說沈家殺害了他母親,一定要沈家償命。

他一邊喊着,一邊來到了府衙門口,使勁地擊鼓鳴冤。等到主薄聞訊,慌慌張張地跑出來時,蔡大順立刻當著所有人的面,將沈家下毒殺害他母親的事情說了一遍,請求青天大老爺為民做主,將那殺人兇手繩之以法!

蔡大順故意將話說得很絕,將知州大人逼到了死角,這麼多人都在看着,假若知州大人不答應秉公處理此案,就是在偏袒沈家!他必定還要上京去告狀,就算拼上性命,他也要將這件事情鬧到最大!

出面主事的主薄很清楚蔡大順的目的,雖然心裡極為惱恨,但也沒有辦法,只能暫且推說自家老爺病了,這兩日須得休養病體,等到病情好轉了些,立刻就此事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

蔡大順知道他這都是推托之詞,但他早已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他立刻又拿出自己的潑皮本性:“假若知州大人一天不為民做主,俺就一天賴在這府衙門口不走了!不管是吃喝拉撒,俺都要在這府衙門口進行,反正你們這府衙也不能為民做主,還要它幹什麼?倒不如給老百姓們提供點生活便利!”

他這話逗樂一群看熱鬧的人,卻又徹底惹惱了主薄。那主薄不想與這種潑皮爭論,將他趕出府衙門口之後,便氣呼呼地甩袖離去。

主薄將此事通報給知州大人,知州大人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既不想落下個為官不正的惡名,也不想因此而得罪了財大勢大的沈家。兩相為難的情況下,他還是決定選擇先避一避,看看沈家那邊聽到這事兒之後是個什麼發展,他再作打算也不遲......

就在知州大人病重期間,沈家上下已經全部聽說了此事,書華與書畫自然也被包括在內。

書畫暗惱蔡大順的蠻不講理,心裡有股衝動,真想衝到蔡大順面前狠狠給他兩耳刮子!書華雖然也有些惱恨,但還算冷靜,她想了想,特意將君慶叫到房裡,低聲與君慶吩咐了一遍,然後將一個小紙包塞進了君慶的手裡。

當天,四伯就來到了滄瀾園,好生安撫了書華幾句,讓她先不要慌張,現在書才不在,他和書睿會盡量動用關係,為她爭取到最有利的條件。

書華卻道:“二哥前不久還被人摻了一本,現在餘波未平,倘若再讓人知道沈家的人以官壓民,傳到陛下耳里只怕又是一場禍事。如果沒到必要關頭,還請各位叔伯不要動用任何關係,我與大姐皆是清白之身,身正不怕影子斜,即便是公開審理,我們也不畏懼。”

四伯之前不是沒有想到書才那一層,但書華畢竟是個女孩子,遇到這種事情必定會驚慌,說些好話讓她安心也好。眼下見到書華是個明白人,他倒也鬆了口氣,只說族裡頭會另外想辦法,讓她不要太擔心。

此事又拖了兩天,蔡大順那邊越鬧越凶,知州大人迫於無奈,只得答應公開審理此案。

沒多久,就有衙差來到滄瀾園,將書華和書畫都帶到了滄瀾園,連同那名醫治過蔡牙婆的大夫也一併被請到了庭上。這次的會審引來了蘇州城中很多人的圍觀,其中包括沈家的族人,幾位叔伯也都站在庭外看着。

到了這一步,在沈家前途與書華、書畫之間,他們還是選擇了前者。

庭上三方對質,蔡大順的情緒最激動,他扯高嗓子又將自家老子娘如何被害的事情又敘述了一遍,最後狠狠瞪了書華和書畫一眼:“就是這對蛇蠍姐妹,害死了我那可憐的老子娘,還請青天大老爺為民做主啊!”

書華沉默不語,書畫卻忍不住反駁他:“簡直是一派胡言!你說我們害了你的老子娘,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

“我娘是在你們家中的毒,後來又是在你們家死的!不是你們害死的,難道還是她自殺的嗎?!”蔡大順毫不相讓。

知州大人拍了拍驚堂木:“先靜一靜!你們按順序一個個地說,再敢吵鬧的話,就給本官掌嘴。”

聽了這話,庭上方才安靜了些。

蔡大順說完之後就是大夫說,大夫似乎被嚇得不輕,顫顫抖抖地說了幾句話之後,就輪到了書華和書畫。三方都說完了,大夫只說自己除了救人什麼都不知道,只有蔡大順一口咬定此事乃書華和書畫所為。

大家都各執一詞,場面僵持不下,貌似每個人都說得有理,但又都沒有確切的證據,事情很為難。

就在知州大人頭痛不已的時候,書華細聲說了一句:“既然蔡牙婆是被毒死的,那便將她這些日子吃過的藥材和藥渣都拿出來看看。蔡牙婆這些時日都只吃藥,並未吃過其他食物,只要能證明葯內無毒,便能證明我們是清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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