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夢醒是空
“姑娘，姑娘，姑娘……”
隱隱的，落凡從夢中醒來，看到眼前墨雙瞳，很自然的就勾上了他的脖子，讓對方的身體一僵。
“姑娘，你可是醒了？”
“你……”
這一次，落凡終於是聽到了眼前人喚她的方式，猛的睜開了眼睛，看着墨夜。
墨夜很是曖昧的勾着墨夜的脖子，兩人離得極近，卻是沒有了當初那種曖昧旖旎，因為落凡在墨夜的眸底看到的是尷尬。
不由的，落凡放開了墨夜。
“對不起，我好想睡著了。”
離開墨夜的身體，落凡低着頭，不知道何時，她的眼底竟是一片的酸澀。
難道，昨晚的一切皆是夢，如今的她們是只能在夢中相遇了嗎？
“我知道，姑娘怕是給我療傷的時候不小心睡著了。多謝姑娘給我療傷，我如今好多了。”
明明是出了名的魔君，可是再落凡的面前就是不自覺的就將自稱給去了，說起話來也是沒有半分的戾氣，聲音也是不自覺的放低放柔。
“尊上不必如此，那天晚上若是沒有尊上相護，落凡怕是已經不知道會鬧出多少笑話。”
落凡抬頭，卻是多了一份疏離。
莫非眼前的這一個人真的不是她要找的那個人，一直以來都不過是她的夢一場罷了。
若是真的這樣的話，落凡真的是想要永遠沉睡。
沒有墨雙瞳的世界，對於落凡來說就是黑白而沒有色彩的。
不如夢中有他的夢來的鮮活多彩。
落凡不知道的是，她看不到墨夜眸底的寵溺和熟悉，那時因為眼前的這個人將一切都埋在了那深邃的瞳孔深處，不讓她找到罷了。
“尊上你的傷口我的確是有些無能為力，這裡面的魔氣太深，怕是一時消不去這傷口。”一聲尊上，頓時將兩人的距離拉得好遠，“尊上也不必擔心，我這裡有一種丹藥，可以消除其中的魔氣。”
說話的時候，落凡的頭一直都是低着的。
“那就本尊就麻煩姑娘了。”
落凡將墨夜的衣袖掀開，裡面滿是傷痕，傷口已經變成了黑墨色，卻是沒有半分的血跡流出了，只是落凡看着卻很是心疼。
輕輕的寬下他的裡衣，純白色的裡衣早就已經是一團血色鮮艷了。
也不知道是為何，墨夜就是放心落凡站在他的背後，而且還允許她可以替他擦藥。
將墨夜的頭髮擱到了前面，在他精緻性感的後背上都是縱橫的傷口。
落凡認得，這是傳說中墨夜君王的到此長劍所傷。
墨夜君王的長劍就如同他的人一般，邪戾狂妄，劍身上下皆是密密麻麻的倒刺，刺入人體之中，就會牽起人體全體神經的劇痛無比，一般人是承受了一劍之後就支撐不住，自殺身亡。
真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受了這麼多劍，是如何撐到現在的。
是啊，她早就知道墨夜君王這個人，想當年，她還將他當做是此生要殺的目標之一。
豈料世事難料，現在她不但不想殺他，還極近一切的想要救他。
也許在外人看來這一切都不可以思議，墨雙瞳一個人間帝王之子，是怎麼變成魔界冷血的墨夜君王的。
可落凡就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就已經十分的確定，眼前的墨夜，是墨雙瞳無疑！
以前的墨雙瞳也許之墨夜君王一次無聊之時的人間化身。
所以，在重新變成了墨夜君王之後就不再記得他還是墨雙瞳時候的事情了，那短短的人聲幾十年，對於墨夜君王來說，不過是彈指一瞬之間，轉瞬便忘記的。
這世上，本就沒有墨雙瞳這麼一個人。
所以，如今就只有落凡一個人守着這份記憶。
一個人的記憶。
落凡真的是很想笑。
她許下了那個回來會為他身穿一身紅衣的那個人，已經，不存在了啊。
張嘴，卻是眼淚掉了下來。
一顆顆的，滴入了墨夜的傷口之中，灼的他傷口生疼。
“姑娘，你這到底是什麼葯？為何會有一種灼刺之感？”
感覺着那股刺痛，墨夜的眉間輕輕的蹙着。
墨夜看不到正在他背後哭泣的落凡，只覺得心中有一瞬間的抽疼閃過，卻是沒有想到落凡的哭泣，只是當做落凡在替他抹葯了。
“我這葯本身就是極陽之葯，尊上身上的魔氣瀰漫，兩者略有抵觸，是倒也算是正常。”
不過是瞬間，落凡臉上已經找不到淚水滑過的痕迹了，“尊上只需略微忍受片刻，這極陽之氣和尊上身上的魔氣融合之後就不會有刺痛感了。”
總是心間很疼，卻是笑顏如花。
任誰看了，都會心疼。
今天，端的是煎熬甜蜜。
“音涼，我們也該是去找你的師祖了。”
“是。”
音涼和小黑在外等待了足足有十五日，終於是看到了落凡出來了。
只是落凡的聲音和面青皆是很冷，眼底皆是平淡，其實若說是平淡，也不盡然，在落凡的眸底明顯的有着的卻是古井無波。
這不是什麼平淡，而是無奈的放手和心如死灰。
如今的落凡，只想早早的了結當年父母親的冤案。
音涼知道，落凡已經在自己的心中做了一個了結。
“哎，你們別走啊，尊上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小黑跟在落凡的身後，看着落凡的這個模樣，他還以為他家墨夜君王已經逝去了呢，把他可給嚇得夠嗆。
“若想知道，去問你家尊上。”
落凡的聲音很是冰冷，又回到了當年塵音仙子冰冷無情的模樣，只是長袖一甩，小黑便從空中栽進了地底，只剩下兩隻腳在上面蹦躂着。
“音涼，你可是哪裡不舒服？”
落凡看着音涼蒼白的臉色，問着。
音涼這孩子倒也真是倔強，他從來都沒有上過天，自然是難免害怕，而且呼吸也不順暢，但他就是一語不發，乖乖的站在一旁。
“你這孩子……”
終究是反應過來，落凡也有些無奈，這孩子比她想象中的還有堅強，不管在什麼時候都在心裡埋了一大堆的事情。
“你的身體還有些虛弱，若是有哪裡不對勁，要早早的告訴師父，可不能硬撐。”
對於自己第一次收徒弟，落凡也知道自己還有許多的不足。
就如同今天，她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音涼還未入修行之門，如何能在高空之中快速行走，若是落凡發現的早，怕是他不聲不息的在落凡的身後死去了都沒人知道。
“音涼，你難道就不想知道師父是要將你帶去哪裡嗎？”
“音涼不知，音涼知道，若是到了，自然就是師父要帶音涼去的地方了。”
對此，落凡有些無語。
真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迂腐還城府太深。
不過，落凡今日回到千峰門，自然不是回來敘舊的，而是來討還那欠了幾千年的血債的。
“師父，這便是師父要帶音涼來的地方？”
站在氣勢如虹的千峰門的山門之前，即便是冷漠如音涼，也有一些震驚，那些懸浮在空中的大柱子是怎麼回事？
“音涼，你可看清楚了，這裡，便是師父的師門。”落凡開口，眸底平靜，看不出她的心中所想，“今日，我回來是要毀了這裡的。”
千峰門給落凡的記憶是最多的，也是最讓落凡傷心絕望的。
千峰門育她，卻也是害她之首，恩與仇交織。
即便是落凡恨，那也是恨的不徹底，那這樣的話，她就不恨。
沒有感激，沒有仇恨，有的只是這裡跨越兩代人的恩怨，數條性命的償還。
她落凡回來了，千峰門，可準備好了？
勾唇，落凡笑的很是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