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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10-06

兩個人你追我趕地在狹小的墓室里上躥下跳,最終還是敖遠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抓住夏琰飛的腰把她給拖回來的。

而藍若雪氣喘吁吁的指着她抱怨:“我說夏琰飛你果然是妖孽,剛剛把我們嚇個半死你現在有體力上躥下跳?!”

“廢話,把你打的一切不能自理的力氣我還是有的。”夏琰飛要不是被敖遠箍在懷裡估計已經把藍若雪按在地上揍了,“連我爸都沒這麼打過我好嗎!”

藍若雪:“啊咧,剛剛我是不是聽到了某一句名台詞?”

夏琰飛:“錯覺。”

藍若雪:“才不是錯覺好嗎?!我去夏琰飛你又不屬狗你咬我幹嗎!”

“並沒有咬到好嗎,藍若雪同志。”夏琰飛總算是消停下來了,“你以為我是你嗎?”

藍若雪想了想才回答:“其實我不咬人的,而且我也不屬狗。”

夏琰飛覺得自己真的懶得理她了。

敖遠早就懶得理她們兩個的慣常性抽風,他低頭小心翼翼地檢查着夏琰飛的右手腕:“疼嗎?”

夏琰飛搖了搖頭:“沒感覺。”

敖遠摸了摸她手腕的關節確定沒多大問題後才鬆手:“你別做太大的動作,剛剛才幫你正過關節。”

“這算輕的了。”夏琰飛自己也慢慢地試探着自己的關節,“我自己正過不知道多少次關節了,也不知道有多少次剛剛正完關節就跑去和人打架了。”

敖遠不輕不重地在她後腦勺那裡打了一巴掌:“你再敢這麼干試試看。”

夏琰飛還沒說話的時候藍若雪便雙手抱胸嘖了一聲:“秀恩愛瞎人眼自重好嗎兩位。”

“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葡萄酸的典型心理。”夏琰飛一針見血地指出這點,“順便說一句,誰特么秀恩愛了啊?”

藍若雪還想說什麼便被張軒打斷,唯一一個還能夠正常考慮局勢的男人皺着眉發問:“你剛剛怎麼了?”

夏琰飛想了想,使勁揉着兩邊的太陽穴回答他的問題:“我不知道……大概是做夢了吧。”

“你要只是做夢你認為我會這麼問你?”張軒走到她面前半蹲下直視她的雙眼,“你知道你幹了什麼嗎?”

“你差點用你的刀殺了聞珊。”張軒平靜地說出這句話,“要不是敖遠把你攔下來你就真的要把聞珊給弄死了…..事實上,也只有敖遠能攔得住你,你知道你當時用的勁有多大嗎?”

夏琰飛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夢遊了?”

這次回她話的是敖遠,他按着夏琰飛的肩使她面對自己:“你看到什麼了?”

不是夢到,而是看到。

“抱歉,我不是很清楚。”幾分鐘之後夏琰飛才半低着頭回答了他,“記不住。”

敖遠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是看到夏琰飛的表情之後便沒有說出來。

就在這時,聞珊的笑聲在狹小的墓室中尖銳的響起,彷彿是一隻尖聲哭泣的夜梟――

“你會造報應的夏琰飛!你看到的就是最好的證明!”

夏琰飛的眼神沉了沉,最終還是不發一言。

聞珊依舊是尖利地笑着,上着漂亮酒紅色的指甲直直的指着夏琰飛的鼻尖:“報應!這就是報應!這就是你把我和我的家族拖進這件事里的報應!”

張軒剛想開口就被已經站起身來的夏琰飛攔住,她慢慢悠悠地晃到靠牆而坐的聞珊身邊,一腳踏上了她腦袋旁邊的牆壁。

夏琰飛就保持着這個姿勢彎腰湊到聞珊耳邊,用只有她們兩人聽得到的聲音低語:“你知道嗎,其實我有件事情沒告訴你。”

她輕輕地笑了笑才繼續說下去:“去年把聞家生意搞得一團亂的,其實不是沈沉舟而是我。”

聞珊驚訝地看向她,聲音里滿是不可置信:“你!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呢。”夏琰飛依舊是輕輕地說著,“對付你我有的是方法,你看,只要我願意,就這麼把你家打壓下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在聞珊瞠目結舌地說不出來話的時候夏琰飛說完了她的最後一句話:“我留着你,是因為你對我來說還有用,否則你以為我會帶你從那間墓室里出來嗎?”

她放下腳居高臨下的俯視聞珊,聲音恢復了正常的大小:“別試圖挑戰你不理解的領域,聞珊聞大小姐。”

夏琰飛說完了想說的話之後便不再理會依舊尖叫着詛咒她的聞珊,仍舊是慢慢悠悠地晃回了自己原先帶着的地方。反正她知道過不了多久藍若雪就會忍不了讓她閉嘴,在這方面藍若雪比她要精通太多太多。

“你說的是真的?”敖遠在她坐下的時候問道。

夏琰飛挑了挑眉,但明顯對敖遠能聽清她對聞珊說的那些話並不覺得驚奇:“不是我乾的,是老爺子授意陳岩乾的,因為聞家手伸的太長,都伸到我家的鋪子里去了。”

“你不怕她是裝出來的?”

“你以為我剛剛只是為了嚇嚇她?”夏琰飛看着他,眼神里有着微微地嘲諷,“你的智商什麼時候也被藍若雪影響了?”

已經讓聞珊成功收聲的藍若雪不滿地雙手抱胸:“我躺着也中槍好嗎喂!”

沒有搭理她的夏琰飛靠上了冰冷而光滑的石壁:“我看了她的眼睛,她的確是崩潰了。”

“要是這樣也是她演出來的話,”夏琰飛頓了頓才說下去,“那我被坑了也是理所當然。”

幾分鐘之內,都沒有人說一句話。

“休整完了沒?休整完了就繼續走吧。”夏琰飛撐着敖遠的肩站起身來,“你們看我幹嗎?”

張軒終於忍不住扶額:“只是覺得你思維異於常人罷了……你真沒事?”

夏琰飛笑的一如往常:“當然,我能有什麼事。”

因為她的表情太過無懈可擊張軒也就沒有多問,在夏琰飛蹭到敖遠身邊看他怎麼開這間墓室的門的時候敖遠看了她一眼後才問道:“你看到沈沉舟了。”

用的並非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夏琰飛並沒有急着否認:“果然沒法瞞過你。”

敖遠手下動作不停:“都說什麼了?”

“也沒什麼,就還是那些神神叨叨的自說自話。”夏琰飛想了想才決定好是否把接下來的事情也告訴敖遠,“我說……你相信世界上還存在着另外一個自己嗎?”

敖遠毫不客氣地發出一聲嗤笑:“你想多了。”

夏琰飛聳了聳肩:“其實我也是這麼覺得,但是很奇怪,那個我問我的問題實際上是我一直沒鬧明白的問題。”

這四個問題是夏琰飛內心深藏着的自己無法回答自己的問題。

從蛇冢到現在,她看了太多聽了太多也想了太多,結果就是到如今連自己都不知道該不該去相信,該不該去堅定,該不該去勇往直前,該不該......就這麼把真心交付。

一切的一切就像剛剛她所見的一樣,被那麼厚重的白霧生生籠罩,一切盡入迷濛之中。

如同這世界一般,從高處俯瞰的話就能看到萬千燈火,這些人造的光明點綴着像是這座城市的血管一樣的街道,它們徹夜不眠,徹夜掩蓋了天幕之上寂寥的群星和那半輪彎月。

夏琰飛無數次的覺得在能感知到的範圍內她感受到最多的事物便是紛亂而喧囂的情緒。想磚石表面粗糙的紋路一樣的是難以置信和瘋狂,而向前就是由憤怒與狂躁構成的混亂,再向前是猜疑恐懼煩躁和……

再往前是什麼呢?

她不知道。

無從知曉,更不想知曉。

敖遠聽完了她的話之後停下了手中的活,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知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廢話我當然知道。”夏琰飛橫了他一眼,“我也知道你說這話是因為什麼……可是感覺上不一樣。

太真實。

體溫也好觸感也罷,都太過真實,讓她沒法去相信那僅僅只是一個夢境。

“你是想說跟你做的那個關於離蒼的夢是一個類型的?”敖遠回到了手頭的工作上來,“事實上……你那次沒有夢遊。”

“重點原來在夢遊么親?”夏琰飛無奈地吐了句槽,“雖說是有點像沒錯啦……但是這次的感覺……怎麼說呢,更像夢一點?”

“好吧。”把最後一塊機關推回原處後敖遠單手撐牆轉身看她,“所以說你是想告訴我你做了一個很像夢但又沒法確定是不是夢的夢?”

幸虧夏琰飛的腦細胞沒有徹底罷工她才在瞬間理清楚這句話:“你敢選個不那麼難懂的表達方式來說這句話嗎……不過的確是這樣。”

“你相信什麼呢?”

敖遠這個問題問出來後,夏琰飛愣在了原地。

她嘆了口氣:“我不知道我現在應該去相信什麼……眼見還是耳聞,甚至我覺得我自己都沒法相信自己。”

“你想去相信的話,”敖遠湊近了她低語,聲音低沉彷彿誘惑,“就來相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