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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妘鶴迅速地沿原路返回,幾乎沒有發出聲響。此刻她也顧不上什麼禮貌,一頭闖進了何永的房間。

“何永,快醒醒,快醒醒。”

她壓低嗓音急切地喊道,但沒有聽到絲毫反應。

妘鶴又低聲叫道:“何永!”

還是沒有反應,她不耐煩地打開了燈,一下子目瞪口呆。房間里沒有人,裡面的床也根本沒有人睡過。何永到哪兒去了?

就在她訝異之間,突然,她鬆了口氣。這不是何永的房間。椅子上搭着一件考究的長睡衣,梳妝台上擺放着女人用的一些小飾件,另一把椅子上胡『亂』地堆着一件黑『色』晚禮服。原來,匆忙之中她走錯了門。這是智慧的房間。可是她到哪兒去了?

就在妘鶴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夜晚的寂靜突然被打破了。下面傳來一陣『亂』哄哄的聲音。妘鶴立即從智慧的房間衝出來,直奔樓梯跑下去。聲音是從儲藏室傳出來的,是打翻椅子發出的撞擊聲。

妘鶴咚咚地敲着房門,不過沒用。門被鎖上了。但她能清楚地聽見裡面傳來搏鬥聲,氣喘吁吁的扭打聲、粗野的咒罵聲,偶爾還聽見被順手抄起傢伙當做武器的輕便傢具發出的撞擊聲。

隨後一連傳來兩聲槍響,清脆、不祥的槍聲徹底打破了夜晚的寧靜。妘鶴事務所53

與此同時,海燕也沒有閑着,她從床上爬起來打開了燈。此時正好不到一點。她下了床,穿上一套運動裝,然後把一隻手電筒放進上衣的口袋裡。她知道他們在景麗軒的計劃。考慮到她瘦小沒經驗。所以當時,他們只是象徵『性』地告訴了她,並沒有指望她能參與到這次事件中來。畢竟,他們要面對的人是七面鍾,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已經有兩個專業隊員被他們殺害。但海燕並不這麼想,她有一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堅強意志。

她站起來最後掃視了一遍房間。看是不是忘記了什麼。等確定無誤後,她悄無聲息地溜出房門。順手把門帶上。

她發動停在樓下的那輛雙座跑車,然後飛馳到景麗軒酒店門前。從車上下來,遠處的報時鐘傳來兩聲響動。接近『露』台時,海燕的心跳得越來越快了。附近沒有人。一片死寂,一切似乎很寧靜。她上了『露』台,站在那兒,四下看了看。

突然,冷不防有一樣東西從天而降,噗通一聲差點砸在她的腳上。海燕俯身把它撿起來,是一個棕『色』的紙包,包得很緊,防護得很結實。海燕把它拿在手裡。抬頭向上看去。

在她的頭頂上是一扇敞開的窗戶,她看到有一條腿跨出窗檯,然後一個人順着牆上的常春藤往下爬。

海燕沒有遲疑。手裡緊緊攥住那個棕『色』的包裹,拔腿就跑。她的身後突然響起打鬥聲。一個粗啞的聲音叫道:“放開我!”另一個聲音她很熟悉:“先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嗯,你說還是不說?”

海燕仍然一個勁地跑着,簡直是驚慌失措地『亂』跑。剛跑到『露』台的拐角處,她就一頭栽進了一個身材魁梧、體格健壯的男人懷裡。她抬頭一看,原來是程隊長。

海燕似乎看到了救星。指着後面叫道:“後面,他們好像打起來了。”

只聽見一聲尖利的槍響。接着又是一聲。照海拔腿就跑,海燕緊隨其後。他們繞回『露』台的拐角,直奔儲藏室窗外。窗戶大開着。照海彎下腰,打開了手電筒。海燕緊貼在他身後,抬眼從他的肩膀望過去,她發出了一聲抽噎。之間何波倒在窗檻上,身子下好像是一灘血。他的右臂看似無力地垂下來,姿勢很奇怪。

海燕尖叫了一聲,戰戰兢兢地問:“他怎麼了?他死了嗎?天哪,這可怎麼辦?”

照海安慰她說:“放心好了,他只是受傷了。你去找找有沒有開關,把燈打開。”

海燕照辦了。她跌跌撞撞地走到門邊找到了開關,打開了燈,房間里頓時一片明亮。照海鬆了一口氣說:“沒事,右臂有點擦傷,他只是暈過去了。來,過來幫我一下。”

這時門外傳來重重的敲門聲,還夾雜着七嘴八舌的探問聲、勸誡聲和質問聲。海燕看着房門,不知如何是好。

照海沒有讓她立即開門,他飛快地掃了一眼房間,查看四周的情況。何波的身旁有把小手槍。照海小心翼翼地把它撿起來,仔細地檢視一番,把槍放在桌子上,接着他走到對面把門打開了。

一下子有好幾個人湧進房間。大家幾乎異口同聲。經理馬林結結巴巴地問:“這,這是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妘鶴事務所53

何永只說了一句:“何波,何波怎麼了?”

最後,冷靜客觀的黑猩猩梁順對照海說:“應該讓無關的人都離開這裡。這裡已經夠『亂』了。”

照海點點頭。接下來,梁順一邊朝門口走去,一邊對大家說:“請回去休息吧,只是一點小意外。經理,請你告訴酒店的客人,說沒什麼事,請大家不要驚慌。”

顯然沒有人願意離開。大家擁到大廳下面,聚集在那裡議論紛紛。就在這時,暈過去的何波醒過來,他對大家說,他在窗子那邊抓住了他,他們打起來,那個傢伙突然從他手裡掙脫了,他見那個人想跑就想去追,結果,他就被那人回頭打了一槍。

照海繼續在房間里巡視,房間里幾乎能碎的東西都碎了。可是當時和何波扭打在一起的人在哪兒?突然,照海大叫一聲說:“畫呢?《桃園仙境圖》呢?”

聽他這麼一說,馬經理慌了,他嚇得面如土『色』,一臉責備:“程隊長,畫真丟了嗎?我可是讓你全權負責的呀。”

照海和往常一樣鎮定,淡淡地說:“我也沒想到結果是這樣,不是說,好馬也有偶失前蹄的時候?”

“那麼你是說,你的意思,畫真的丟了?”

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照海輕輕搖了搖頭:“不,不,沒你想得那麼糟。一切都很好,不過這可不是我的功勞,你得謝謝這位女孩。”

他指了指海燕,海燕則吃驚地看着他。照海朝她走去,輕輕取下她仍然死死攥在手裡的那個棕『色』包裹說:“馬經理,這裡面有你想要的東西。”

馬林的手腳比照海還快,他一把抓過紙包撕開,急不可待地查看。之後,他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雙眉也舒展開來。

他轉向海燕,熱情地握住了她的手:“謝謝你了,真是太謝謝你了,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才好。”

海燕被他抓得有些不好意思。這時,梁順走過來及時岔開了話題:“是不是該找個人去照顧一下何波?我認為應該找個醫生過來。”

馬林這才反應過來,急忙答道:“當然,當然要請,他們可是我們酒店的恩人,幫了我們大忙。”

說著,他快步抱着包裹走進去,藏好包裹,又匆匆出來對梁順說醫生馬上就過來。

大家還沒有散,基本上該來的人都來了。照海環視一下眾人,慢條斯理地問:“奇怪,梁順的老闆于海在哪裡?”

海燕倒吸了一口涼氣:“他不會被害了吧?”

照海不無責備地沖她搖了搖頭:“沒那麼誇張,我倒認為~~~”

他話說了半截又停住了,但聰明人都能明白他的言外之意。那個逃走的人是他嗎?這太不可思議了,難道他是七面鍾?照海豎起右手,示意大家安靜。

旋即,大家都聽到了,外面『露』台上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腳步聲很清晰,走路的人絲毫沒有怕人聽見的意思。緊接着,窗口出現了一個塊頭很大的背影,那個大個子停住了腳步,站在那兒凝視着他們,給人一種奇怪的居高臨下的感覺。

此人正是于海,他的目光慢慢地從一個人移向另一個人,銳利的眼神不放過一絲細節。何波的手臂已經做了簡單的包紮;涵冰一臉茫然、妘鶴依舊是那種若有所思的神態,當然還多了一個不認識的海燕。他的目光最後落在了馬林的身上。他聲音清脆響亮:“出什麼事了?”

馬林急忙解釋說是盜竊未遂。到這個時候,馬林不得不解釋照海的身份,說他是協助來這兒抓竊賊的。于海很有派頭地點點頭,亮出一把手槍說:“我正發愁拿這個東西怎麼辦?現在,該交給官方了。我在外面的草坪上撿到的。我想肯定是那個小偷在逃跑時掉下的。”

照海接過來那把手槍,然後把它放在桌子上,暗自思忖道,小偷掉下的?哪個小偷會笨到這種程度?再說了,大半夜的他在外面晃『盪』什麼?

不過,這只是照海的想法。他還有要弄明白其他人的行動,他要知道為什麼海燕不早不晚恰恰在那個時候出現在現場。

海燕氣壞了,她從沒想到警方疑心會這麼重。她只是恰好在不合適的時間出現在了不合適的地方罷了。

之後,照海竟然還問到了何波。這太尷尬了,要知道何波可是他們的老同學,當時他在守夜,想抓住那個竊賊。他聽到了儲藏室的動靜,走進去,之後,他發現了那個竊賊,然後扭打在一起。

照海沒再說什麼,他緩緩地環視四周,他的目光停在一扇古屏風後面。他快步走上前去,朝屏風後瞧了瞧。突然,他大叫一聲,其他人趕過來發現智慧不省人事地蜷縮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