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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平侯府的馬車又快又穩,董妙文一人坐地馬車裡倒也舒服,她回看着身後面的幾隻箱籠,裡面除了給霖泉寺預備的禮品供奉,還有一個裝着藥材的箱子,這是昨天她列出一張草藥單子,大都是靈泉山溫泉做葯浴使的。

董妙文拍了拍這箱藥材,便開始琢磨着,到了霖泉寺里後,她要用何種方法開始勸服長平侯夫人,才容易被她接受,畢竟長平侯夫人那焦躁的性格,不容易與人溝通,萬一不小心,就算自己不受皮肉之苦,被她呵斥也不會好受到哪裡,最好能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即能生長平侯夫人運動起來,減去身上白嘩嘩肥肉,又能讓她自己心甘情願的去做這事,董妙文想到之前長平侯夫人處置家奴的情形,感覺這件事有些難辦……。

馬車一路行來非常順利,董妙文揭起身側窗口的布簾,遠遠地看着靈泉山,她知道過不了一柱香的時間,便會到霖靈寺了,一路上她在馬車裡思量再三,最後決定,長平侯夫人這件事兒,還是要先救助延清大師幫忙,這位周夫人篤信佛教,又加上延清大師也是有道的高僧,若是請他出面,聽怕長平侯夫人就算再生氣,也不至於纖怒於她吧?

既然心裡已經有了辦法,董妙文倒顯得輕鬆了起來,半靠着馬車廂內壁,身子隨着馬車的行駛而顛簸。不一會兒,馬車便停了下來,接着車夫便跳下了車,後面馬車裡面的丫鬟和隨從們,聽聲音也都下了馬車。

布簾被揭開,陽光照了進來,董妙文見有人幫着拉開了馬車的前簾,她便起身出了車廂。被人扶着下了馬車,等她站好後,再抬頭看時,見馬車已經停在了靈泉山腳下,順着這條長長的台階路,上面便通往霖泉寺的山門了。

耳中聽到些嘈雜聲,董妙文順着聲音轉頭,就見長平侯夫人所坐的那駕馬車前,就像早上出侯府的時候一般,又聚集了幾個婆子丫鬟,正在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把身材臃腫碩大的長平侯夫人扶下了馬車。

長平侯夫人站定之後,她身邊的丫鬟綉煙便轉身,沖關馬車後面的方向。搖了搖手,喊道:“你們別摩擦了,快抬過來,夫人要去寺里。”

董妙文見綉煙這行動,當時就是一楞。心裡暗叫不妙,不過長平侯夫人來霖泉寺,也把給她在侯府里,那兩個抬轎子的人也給帶來了吧?

果不出所料,隨着丫鬟綉煙的喊聲一落,便看到隊尾的馬車後面。轉出了一台軟轎,前後的那個人,可不正是今早看到的那兩名轎夫么。

董妙文當時便眉頭一皺。原本她以為長平侯夫人出了侯府,來到霖泉寺拜佛療養,便不會這麼大張旗鼓的出行,沒想到的是,自己估計錯了形勢。這位長平侯夫人原本就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人,若是連這走路都有人代勞。那她可何時能把這身肥肉減下去呢?

董妙文看着那兩名轎夫,抬着軟轎來到長平侯夫人的面前,落了轎,站在一邊,便有婆子走過一,把轎簾給掀了起來,丫鬟綉煙和另一個丫鬟左右攙了周夫人,往轎子這邊走去。

長平侯夫人來到了轎子前面,停了下來,抬頭看了看台階上不遠處霖泉寺的山門,轉下眼光看了下四周,瞥見董妙文站在不遠處的馬車旁,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你們把車上的東西搬下來,到時送到霖泉寺里,我先去拜見方丈。”

吩咐完隨行的管事後,便放低了身子,被丫鬟扶着進了那頂軟轎,董妙文站在那裡,看着那頂軟轎顫顫巍巍地離了地,因為轎身重量及沉,走起來是一顛一顛的,尤其讓董妙文有些咋舌的是,這兩名看着瘦削精幹的轎夫,雖然身上繃著勁兒走,但步子卻很是一致。

董妙文搖了搖頭,看頂轎子正被人抬上通往霖泉寺的台階,這讓董妙文有些壞心的想,若是這兩名轎夫步子不穩,上得台階之後,萬一一個不小心,這頂轎子翻了,這可怎麼辦?

思慮間,那頂轎子已經被抬上了十幾級台階,只見一個小丫鬟,從前面跑了過來,到了董妙文面前,一禮道:“我們夫人說了,讓董大夫隨行,一同去霖泉寺拜見大師。”

董妙文看着面前的這個人,才看清,她正是剛才陪在長平侯夫人身邊的一個丫鬟,董妙文原本是想,先進到霖泉寺,搶先一步找到延清大師,把這裡面的事說清楚,再說服大師幫自己的目的,可沒想到,長平侯夫人會叫着她一同去拜見,便有些無奈,便唉了一口氣,移步前走,跟在了那頂轎子的後面。

除了在馬車那裡打理家事的隨從們,長平侯夫人帶着幾名貼身的丫鬟婆子,直奔霖泉寺的山門走去,幸好這霖泉寺建在不高的地方,若是再高些,只怕長平侯夫人便沒法上來了,一行人站到了霖泉寺的門前,此時剛才的那兩名轎夫,已經有些流汗氣喘了起來。

“施主,有失遠迎,方丈命我等在這裡等候女施主,請進,小僧為您帶路。”

門口的知客僧,認識長平侯夫人一行人,走了過來,雙手合什道。

原來,昨日長平侯夫人決定第二天要來霖泉寺小住,便派人前來送信兒,順道去溫泉別院里,先行準備,所以霖泉寺的主持得到了消息,因長平侯夫人經常供奉香油煙,便命寺里的知客僧,來到這裡侯着迎接。

到了霖泉寺的大門口,長平侯夫人便沒法坐着轎子進去了,兩名轎夫便留在了寺門外,以長平侯夫人為首的一行人,被知客僧帶領着,直奔大殿後面的一處禪房外,便進去向霖泉寺里的方丈主持稟報。

長平侯夫人被人攙扶着站在禪房入口,因從霖泉寺的大門口走到這裡,雖然路途並不算遠,但已經有些氣喘吁吁了,額頭上流着汗,而邊上的丫鬟,正拿出扇子為她扇風,董妙文站在她們身後不遠處,把一切都看到了眼裡,不得由心裡想,長平侯夫人如今這樣的體質,雖然表面上身子看着很是壯碩,但她這內里,卻只是虛胖罷了,而且,像她這樣平時運動極少,又時常吃些補藥,只怕如此循環下去周而復始,最終會更加惡性循環。

收回了視線,董妙文站在那裡暗自琢磨,她自上次之後,已經挺長一段時間,沒有來霖泉寺了,剛才,他在在穿過大殿的時候,便想起春天的時候,第一次來霖泉寺里拜佛情景,當時是張媽和鸚兒陪着自己來的,並且,她的那個湊錢建的小醫館還沒有開張,她便被張媽和鸚兒打着祈福旗號來的。

舉許是霖泉寺確實有些靈氣,她在這裡遇到了高潔婷,正是因為她遇到了高太傅的小女兒,這才讓她漸漸走到了今天這一幕,雖說是她的醫館確實如願以償,越來越興隆了,但她也因為機遇,而攪進了權利鬥爭的中心。

董妙文想到這裡,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心裡想,命運這東西,還真是神奇,她記得第一次來,還有那個叫劉半仙的算命人,為自己批簽文,只是當時她沒有特別在意,一直也不知道,她那天求了一道什麼簽,不知道那個劉半仙,是不是還在霖泉寺為人解簽。

董妙文站在那裡,看到一個拿着幾本佛經的小和尚路來,她便突然跑到他的面前,然後拉住那個小和尚,向他打聽之前那個劉半仙,如今是不是還在寺里獃著,原本不信命的董妙文,在如今她前路迷茫的時候,便打算尋到這位劉半仙,幫她解上次的簽文,看看未來自己,是不是會平安度過。

“原來是要尋那位在寺里擺攤解簽的劉施主呀,自幾月之前,便再也沒看到他來此寺擺攤了,有他之前的街坊鄰居說,說他不知怎麼了,……”小和尚起初被董妙文突然攔下,嚇了一跳,手裡的佛經差點掉了一地,這讓他有些迷惑,在董妙文講明要問的問題,便答道。

董妙文當時便有些鬱悶,沒想到這位霖泉寺里解簽的半仙,居然就這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原本還想讓這個半仙給自己指條明路,看來這回白費了。

正在她楞神想心事的時候,便見知客僧走出禪房的門口,他身後跟着一位歲數頗老,留着稀疏鬍子的老和尚,再上他身穿着半舊的僧衣,身上還披着一放袈裟,一臉慈眉善目的樣子,董妙文在一旁心裡猜想,只怕這位便是霖泉寺里的主持方延靜方丈吧。

這位霖泉寺里的方持延靜大師,他是延清大師的師弟,雖然他在佛理參悟上比不得延清大師,再在打理寺里的事務方面,倒是得心應手,後來,上一代方丈病危時,原本應該延清大師接任寺內的主持方丈之位,但最後,老方丈衡量再三,最後把霖泉寺的主持之位,讓給了這位延靜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