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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弘雙手緊握,陰測測的望着離月,咬着牙說道:“這麼說來,玉兒真在你這兒。”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離月唇嘴角一彎,“我只是請皇子妃來做客而已,三皇子何必這麼緊張。”

“你到底想幹什麼?”皇甫弘隱忍着怒氣不發,可是下頷卻是綳得緊緊的,眸底隱約有怒火在跳躍。

離月攤手隨意的道:“我不想幹什麼,不過我們從來都是井水不放河水,三皇子何故要動我的人,既然如此,那離某所做之事也算是禮尚往來。”

皇甫弘不語,眸子閃了一下,他的人?自己什麼時候動了他的人了?

“只是沒想到三皇子會這麼在意三皇子妃,着實令離某大吃一驚,看來外界的傳言着實不可信。”離月很是失望的搖了搖頭。

外界的傳言,三皇子妃惹事生非,手段狠辣,三皇子府中至今無所出,皆因三皇子妃三年來沒有生子,也不許府中姬妾懷有三皇子的子嗣,手上不知道佔了多少條無辜的生命,扼殺了三皇子多少子嗣,三皇子對其恨之如骨。

皇甫弘認真想了一下,自己的部下最近確實沒有招惹離月,為何離月這麼肯定自己動了她的人。

“青衣候,這其中恐怕有誤會。”他到要看看,是誰在背後挑撥離間,想要離間他跟離月的關係,如果讓他查出來,一定會將這人碎屍萬段。

離月大手霸氣的一揮,“沒有誤會,我的人查得很清楚,清王爺的失蹤跟你三皇子脫不了干係,如果清王爺平安歸來那三皇子妃自然完好無損,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三皇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會不會一不小心就嚇沒了。”

說到最後,離月陰森嗜血的笑了笑。

如果皇甫炎真的出了什麼事,她還真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麼事來。

皇甫弘心中震驚,不可思議的看着離月,實在沒想到那個傻子什麼時候成了離月的人,更令他吃驚的是,離月知道了封玉兒懷了身孕,那可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再加上封家在朝中的威望,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讓封玉兒和肚子里的孩子出事。

“青衣候什麼時候跟清王爺的關係這麼好了?”皇甫弘皮笑肉不笑的問道,心裡已經恨不得把皇甫炎立即處死。

“這個不管你的事,來人,送客。”離月面無表情的冷聲說道,一個轉身雪白的衣袂飛揚,在空中划過一抹優美的弧度,霸氣側漏。

皇甫弘咬着牙,狠狠的冷哼了一聲,甩袖而去。

……

一處普通的庭院之內,兩個黑衣蒙面人守着一間房,來回巡邏,眼裡滿是殺氣,帶着戒備的目光,耳聽八方。

房裡的皇甫炎曲着身子躺在地上,雙手抱臂,額間豆大的汗水顆顆往下掉,身子經不住的顫抖起來。

“好冷,炎兒好冷,娘子……”皇甫炎嘴裡喊着娘子,其實神智已經不清了。

也難怪,他本來感染風寒就沒好全,現在這麼一折騰,更加是雪上加霜,病上加病,自然就更加嚴重了。

外面的黑衣人時不時的往房裡看,一個細心的黑衣人似乎看出了什麼不尋常,跟自己的同夥說道:“四哥,你說這傻子都差不多睡了一天一夜了,怎麼還在睡,連東西都沒吃。”

他們遞過去的飯菜動都不動的還回來了。

“管他那麼多幹什麼,我們只負責看守,一切等大哥回來再說。”另一黑衣人顯然是不想多管閑事,只是看了一眼房裡的皇甫炎,不屑的道。

“娘子,炎兒好冷,娘子不能不要炎兒,娘子別走——”皇甫炎大喊一聲便陷入了深度昏迷,剛才還在顫抖的身子也不動了,如果不是因為呼吸均衡,會讓人以為他已經死了。

黑衣人見狀,想要開門去看,卻被另一黑衣人拉住,“放心吧,死不了。”

聽着皇甫炎平穩的呼吸聲,這才退了回去。

而此時卻沒有人注意到皇甫炎的變化,眼皮動了動,卻沒有及時睜開,因為他現在很虛弱,外面的兩個人雖然武功不高,但是他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

翊寧宮,皇后剛剛從雲霞宮回來,還沒坐下休息一會兒就聽宮人來報,皇甫弘進宮來請安了。

皇后滿臉的疲憊,但還是讓皇甫弘進來了。

“母后,兒臣有話要跟你說。”皇甫弘請完安之後,看了看四周的宮人,對皇后說道。

皇后正好也有話要跟他說,於是揮了揮手讓宮人們都退下。

“弘兒,你皇妹至今還未醒,你說如何是好?”皇后看起來整個人都憔悴了,照顧了皇甫琴一宿沒睡,好不容易退了燒,可就是沒醒,這着實讓她心憂。

皇甫弘皺眉,心裡有些不悅起來,“母后,玉兒她有了身孕。”

心中儘管不滿,可母后還是他的母后,該她知道自然要讓她知道。

皇后一愣,而後便是眉開顏笑,喜上心頭,連有些黯淡的眼神也瞬間亮了起來。

“太好了,本宮總算有皇孫了,弘兒你……”

只是皇后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皇甫弘給打斷了,“母后,玉兒現在在海棠別苑。”

皇后臉上的笑容一僵,眼裡閃過一

絲疑惑,“你說什麼?”

海棠別苑,那不是離月的住處么?封玉兒怎麼會在那兒?

皇甫弘眉宇之間湧上一股戾氣,“離月知道那傻子在我們手上,所以才抓了玉兒。”

雖然沒有明說,但聰明如皇后自然能聽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皇后眼睛一眯,“你是說離月是因為那傻子才抓的玉兒,傻子跟他是什麼關係,他為什麼要為了傻子跟着們做對,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

皇后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可惜皇甫弘也不知道答案。

皇甫弘沉默了,只等着皇后的決定。

“什麼時候傻子也知道巴結人了,更可笑的是離月居然會選擇跟我們做對。”皇后眼裡閃過一抹陰霾,嗤笑一聲,好像在笑離月的不自力量。

“母后,那我們該如何做?”皇甫弘斂下心神,將問題丟給皇后。

皇后一陣冷笑,眼裡閃過殺氣,“傻子要除,玉兒要救。”

這個好的機會不除掉皇甫炎,難道放他出來跟離月“同流合污”么?她可沒那麼蠢,而且封玉兒她也要救,先不管封玉兒背後的力量,單說封玉兒懷有身孕就足以讓她心軟。

皇甫弘點頭,皇后跟他心中所想不謀而合,只是這應該怎麼滅,怎麼救?

“離月可是沒說是死的還是活的。”皇后冷冷一笑,認為自己很聰明,而且她心中篤定離月不會因為皇甫炎再跟她們過不去,因為人都死了,再計較還有何用。

“母后英明。”垂眸斂下眸中的一抹亮光,拱手道。

……

皇甫弘出宮了,一向騎馬的他今日便坐上馬車,馬夫打馬往三皇子府而去,只是在路過一條小巷子時,跟另外一輛馬車擦肩而過,沒有人看到皇甫弘是怎樣出現在了另一輛馬車內。

這輛馬車行駛了一段路程,最後停留在這個外表極其普通的庭院門口,只是一下馬車便感覺到不對勁。

眸光一沉,快速進入院子,只見守在房門口的兩個黑衣人現如今已經成了兩具屍體,驚恐的眼神表明臨死之前看到了什麼驚悚的人或事。

“該死的,到底是誰把人救走了。”皇甫弘滿身的暴戾之氣,眼神更是陰沉得厲害,額間青筋突現,一拳打在柱子上。

咻的一聲,一個黑衣人對着皇甫弘單膝跪了下去,“主子。”

“看見是什麼人救走的?”皇甫弘握了握拳,眯着的眼中閃過一抹陰驁。

黑衣人低着頭,“沒有。”

皇甫弘怕這些人不靠譜,所以命他前來監視這裡的一舉一動,豈料就在剛剛守在門外的兩人面對着房屋,突然就無聲無息的倒下了,他心中暗驚,馬上從房頂跳下來檢查,只看一個身影從他面前一閃而過,閃如電快如風,待他想追出去時,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廢物。”皇甫弘猛然轉身,抬腳就踹向黑衣人,黑眸中迸發一絲戾氣直射黑衣人。

黑衣人往後傾斜了一下,然後又繼續規矩的跪在那裡,一言不發。

皇甫弘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不過心中那口惡氣倒是出了不少,“還怵着幹什麼,還不快去追。”

……

一抹絳紫色身影搖搖晃晃,腳步虛伐的走在大街上,雙手捧着垂下的頭,是以大街上的人也沒有怎麼注意他。

皇甫炎俊眉緊蹙,臉色通紅,額間還有汗水滴落下來,浸濕了墨發,神情非常痛苦,走到一個小巷子傳轉了進去,然後靠在牆上,慢慢往下滑落。

“笑笑……”皇甫炎靠在牆上努力喘息着,眼睛睜得很大,可惜眼前的一片卻越來越模糊,最後陷入了一陣黑暗當中,什麼也看不見。

拚命甩了甩頭,想要努力保持清醒,可惜人雖還清醒,但卻再也看不到一絲亮光,頭痛欲裂,讓他無法承受。

我不能死,我一定要回去找笑笑,笑笑,一定要等我……

此刻的皇甫炎腦海里一直浮現出離月的模樣,她的冷,她偶爾發獃的樣子,她難得溫柔的樣子,溫柔的聲音,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咬着牙,雙手支撐着牆面艱難的站起身來,看不到一絲亮光的他摸着牆面一路慢行。

……

海棠別苑,離月獨自坐在涼亭里,如玉的手指握着一個青花瓷茶杯,慢悠悠的轉動着,垂下的眸子,睫羽微顫,突然心口處如針扎一般難受。

“白果。”離月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臉色有些蒼白。

站在不遠處的白果見況不對,趕緊走到離月身邊,“公子怎麼了?”

離月搖了搖頭,神情有些複雜的問道:“還是沒有消息?”

為什麼她突然會感覺到心痛,而且每一次都是跟皇甫炎有關,難道他已經……

不可能,沒有她的允許誰都不可能拿走他的性命。

“沒有。”白果輕輕搖頭,眼裡是掩不住的擔憂,如果細看之下她眼眶還有一些微紅。

離月聞言,自嘲的笑了笑,“枉我一世英明,以為能掌控所有的事,原來也不過如此。”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偏離了她預期的軌道,無形之中好像有一雙手正將她推入那萬丈深淵,只要一個小心就會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