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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靈風也不着急現身依然遠遠的跟在恆山派眾人和田伯光的後面。又接着向南走了幾里路,山勢漸漸陡峭,山路沿着山壁的一側開始向嶺下延伸開去。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況且現在雨天路滑,這山路變得泥濘不堪、又臟又滑,下山就越發的艱難了。

在恆山派的眾人沿着山路向嶺下走去的時候,只見隊伍最後其中一位年輕的小尼姑,一腳正好踩到了一小塊突出的青石之上。那青石半埋在地下,露出地面的部分又圓又光。那小尼姑的腳底在山路上沾滿了濕滑的污泥,自然腳底一滑,仰天向後倒去。

這個小尼姑的反應到也不慢,馬上收腹沉腰想要強行穩住身形,同時伸手向側面的山壁一撈,小手及時扶在了身旁的山壁之上,堪堪的止住了仰面摔倒的身體,總算沒有摔在泥濘的山路之上。

但是,這片背陰的山壁之上生滿了厚厚的青苔,這些青苔上沾了不少被雨水從山坡上衝下來的泥土,又濕又臟。小尼姑剛剛在山壁上這伸手一扶,只覺得入手是冰冷黏濕的一大片,弄得手上又濕又臟。

那小尼姑看了看被青苔和泥土弄髒的小手,上面黑的黃的綠的各種顏色的事物混亂的粘在她春蔥新筍一般白嫩的小手上。美麗的蛾眉輕輕一皺。想必她是個素來愛潔之人,看到手掌被弄得污穢不堪,心中微微不快。

不一會兒,恆山派眾人終於走到了山嶺之下,這邊路上也鋪了碎石,乾淨了許多。在路旁邊不遠處有一條小溪緩緩流過。只見那溪水雖然頗深,但是依然清澈見底。那個小尼姑見到了小溪十分的歡喜,顧不得和走在前面的同門姐妹們打聲招呼,便獨自離開了隊伍朝着小溪走過去。

小尼姑走到那條小溪的邊上,剛剛將沾滿青苔和泥土的手浸入溪水之中。

突然之間,小尼姑看到在溪水中自己的影子之旁,多出了一個男子的影子。是什麼人?自己好歹也是一個習武之人,怎麼被人無聲無息的潛到身旁,竟然沒有一絲察覺?小尼姑大吃一驚,急忙想要站起身來。還沒等她動作,突然感覺到背心上一痛,已經被那個男子點中了背心穴道。

小尼姑心中害怕極了,想要大聲呼救,喚師父來救自己脫離魔掌,可是身上穴道被制連嘴都動不了,不能發出任何聲音了。一時間心中驚恐萬狀。

點中小尼姑穴道的那個男子得手後,剛想去提小尼姑的腰帶,突然聽到背後有人大喝一聲:“田伯光!”

那名點倒小尼姑的黃衣男子正是田伯光,聽到這聲斷喝他心中大駭,這喝聲感覺就在自己耳邊響起。有人潛到自己身旁這麼近的距離,而自己沒有絲毫察覺,這在平生還是第一次。聲如洪鐘!音如炸雷!震的他內息和氣血一陣劇烈的翻騰,眼前一黑險些暈倒,連忙運功壓下了翻湧的真氣。是高手!

緊接着田伯光感覺到背後一陣徹骨的寒意,汗毛倒豎,這是利刃及體的感覺!也顧不得馬上到手的小尼姑,當下一個“燕子三抄水”翻過身前的小尼姑向前方急掠,這樣小尼姑的身體就能阻擋在他和後面出手的人之間,為他爭取到喘息之機。

出手的自然是岳靈風,在出手之前他便猜到田伯光有可能利用這個小尼姑的身體阻擋住自己的追擊,早已想好了應對之法。他縱身一躍,也從儀琳的頭上躍過。長劍劍向前急刺!劍尖顫抖隱隱罩住對方背心的數個大穴。

田伯光本能的感覺到背後氣勁臨體!心中更驚!他平日最自以為傲的便是輕功了得,原本以為身後出手之人有小尼姑阻了一下。自己定然能從容逃脫。想不到這人輕功比自己更快,只是一個起落就追上了自己。如若繼續向前縱躍,就要被刺個透心涼了。

田伯光心想既然逃不了,索性就拼個他娘的痛快。就算是死也要給對方留個深刻的“記號”。於是拔出單刀回身向後電掣風馳一般砍了出去。這一招“逆轉乾坤”是他的壓箱底絕技之一。招式非常彪悍狠辣,只攻不守。純是以傷換傷的搏命打法。如果對手膽怯,回手抵擋,那麼他便接連使出十幾個凌厲的後招將對手格殺。

岳靈風立時看出了田伯光這一招所蘊含的意圖,心中冷笑從容的回劍格擋。

“鐺!”的一聲,刀劍相交。田伯光被巨大的反震之力弄得整個右半邊身子都麻了,右手上的單刀險些脫手,緊跟着的十幾個後招便沒辦法使出。“

余勢未消,“蹬!蹬!蹬!”田伯光被震的向後連退三步才堪堪穩住了身形。而岳靈風隨意的站在原地身體連晃都沒有晃。

岳靈風沒有選擇乘勝追擊,但是手中長劍平舉,隱隱的鎖住田伯光,蓄勢待發。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內息轉了三轉,震得發麻的身體才漸漸恢復,這時田伯光才有餘暇看清對方的樣貌,只見對面站着一位青年,一身青衫頭戴儒巾,一張俊臉生的英氣勃勃。二十歲左右的年紀。竟然這麼年輕,就有如此深厚內功。

眼前這個人比昨天在衡陽城碰到的華山派的小子還有年輕一點,但是內力卻更加渾厚。田伯光瞥了一眼岳靈風手中的長劍,他的記憶力甚好,看出這長劍的款式和昨日那個青年一般模樣。心裡一驚:“不會這麼背吧,怎麼連着兩天,都是華山派的後生來壞我好事,華山派又是什麼時候冒出這麼多青年高手了?”

岳靈風也不和田伯光廢話,開口喝道:“你可是萬里獨行田伯光?”

“正是某家,我和閣下並無仇怨,不知閣下為何對田某如此相逼?”田伯光嘴上說的客氣,可是手中的刀卻在全神戒備。

岳靈風喝道:“湘潭的程家大小姐可是被你欺凌的?”

田伯光說道:“哈哈哈!田某採過的姑娘媳婦比你身上的毛都多,又哪裡能一一記住姓名,在湘潭我卻是采了幾個小娘。你待怎樣?”

岳靈風道:“採花淫賊人人得而誅之!”

恆山派的眾位尼姑在前面並未走遠,剛剛聽到岳靈風的大喝,都紛紛趕了回來。岳靈風和田伯光對答的聲音宏亮,恆山派眾人已經知道了田伯光的身份。馬上有十四個女尼結成了兩個七人劍陣。擋在了田伯光身後的兩個方向。

田伯光和岳靈風距離只有三步之遙,他的氣機被岳靈風用劍牢牢鎖住,怕是稍有異動就要迎來對方雷霆暴雨般的攻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落入重圍。

定逸師太見到弟子躺在地上,連忙過去扶起了那個小尼姑,幫她推宮過血,解開了她被點的穴道。開口向那個小尼姑問明了情況,才知道原來自己的愛徒被險些落入田伯光這個淫賊之手。多虧了眼前這位少俠出手相救。

定逸師太雙手合十低宣佛號:“阿彌陀佛!恆山定逸多謝少俠出手相救,不知少俠是哪家的弟子?”

岳靈風用劍遙指田伯光也不回頭,恭敬的答道:“定逸師叔不必客氣,弟子是華山派岳靈風!五嶽劍派,同氣連枝。恆山派的師妹有難,弟子怎能袖手旁觀。待弟子料理了這個淫賊再向師叔見禮。”

田伯光一聽這個青年也是華山派的,這些年華山派的“君子劍”岳不群和女俠寧中則名聲甚響,但是華山派的二代弟子卻都是默默無聞,幾乎聽不到他們的名號和事迹。自己居然接連兩天遇見華山派的年輕高手,看來這兩個人都是得了岳不群的真傳,自己真是走背到家了!

五嶽劍派向來同氣連枝。這恆山派的老尼姑和岳靈風都是硬手,任何一個自己都不是對手,聽聞恆山的劍陣又很是難纏。今天估計是難逃被圍攻致死的命運了。

他自知一生作惡多端,終有一日會遭到報應。既然必死,不如博上一把,他們五嶽劍派以正道自居,不如用言語相激讓他們和自己單打獨鬥,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就算是死也能來個痛快!

想到這裡,田伯光仰天長笑:“哈哈哈哈!五嶽劍派難道都是這等背後偷襲,以多欺少之輩嗎?”

定逸師太性如烈火,田伯光這樣擠兌他們五嶽劍派,明知對方是在用激將之術她又如何能忍?正要開口駁斥,卻聽岳靈風說道:“田伯光,你也不要用這個激將法。你我就堂堂正正來一場生死之戰。如果你勝過我手中長劍,甚至殺了在下,今天我們五嶽劍派就先放你一馬!你可有此膽量?”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無不驚訝,要知道現在岳靈風這一方已經佔盡優勢,實在不需要和田伯光這種人渣以性命相搏,眾人感到岳靈風言語中透露出巨大的自信與豪情。

田伯光一聽這話,心中也暗贊了一句“好漢子!”開口說道:“此話當真!”話是對岳靈風說的,但是雙眼卻看着定逸師太。

定逸師太明白田伯光的意思,她心中思量,這岳靈風應該就是華山派岳掌門的兒子了,這些年華山弟子很少在江湖上行走。不過既然是君子劍的兒子,想來也不是草包,有我在一旁為他壓陣,當無大礙。自己弟子受了她的恩惠,如果他敗給田伯光,我也要出手保住他的性命。

想到這裡定逸說道:“田伯光,你若當真勝了岳師侄,今日便放你一馬!我定逸的話你可相信?”

“師太是江湖上一口吐沫一個釘的人物,田某自然相信!好,我就和岳兄痛痛快快的大戰一場。能死在岳兄這樣的好漢子手裡,田某足慰平生了!”說罷橫刀在胸前拉開了架勢。

恆山眾弟子看了定逸師太一眼,得到示意後都退到了幾丈之外,為二人騰出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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