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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期間,如果兩人都不講話的話,氣氛十分沉悶。她親眼看着他喝了一口小酒慢慢放下,又拿起筷子挾了一口菜細細咀嚼,似乎並沒有開口說話的意願。

而且視線一直都沒有往她身上投,感覺她就像空氣一樣。

她咽了咽口水,“公子,我們什麼時候去找冰葉草?”

他緩緩抬眼看一下她,話語也是清清淡淡的,“冰葉草有是有,只不過不多。如果想去,明天就可出發。”

“明天出發?公子的意思是並沒有放在院子里嗎?既然沒有,那放在哪裡呢?”

“都說是冰葉草啦,當然是在小後山的冰湖裡了。”

“小後山的冰湖?”她很意外,“公子竟然還把這草放到湖裡,還真是個寶貝呀。”

他又喝了一口小酒,卻忽然猛地咳嗽好幾聲。吳若趕緊過去拍了拍他的背,順了氣後,他才慢慢說:“只是一些平常用不上的東西。原本以為沒有人會需要它,所以當時便扔進湖,也是隨便丟的,如果想要的話,還得去湖裡看一下。你還記得我曾經說過這冰湖裡面只要落下去的東西就很難再取出來,更何況是那幾片草葉子。”

她有些沮喪,但又立馬說:“公子神通廣大,一定可以把這冰葉草拿出來的。”

“你也別再拍我馬屁了,明天看看再說。”

“好的公子。”為了盡量討好他,所以又倒上一杯滿滿的酒親自遞到面前,笑語盈盈的望着他。

他接過喝了一口,胸腔內湧上一股氣血似乎又要咳出來,他趕緊右手握拳抵住下唇輕輕咳嗽了一番。

吳若看了看,假意關心問道:“公子這是怎麼了,面色蒼白,是不是又生病了?我現在就去給你熬藥。”

他擺了擺手示意繼續吃飯,吃完飯後,兩人一夜無話。

回小安堂時,正看到骨女端着一碗葯往他房間里送。她也沒有想太多,又想起今天他咳嗽的樣子,想必又是生病了吧。晚上睡不着,趴在窗口看月亮。

懷壁這幾天並不在四方院,白天要處理山腳下的方士,晚上雖然會回來,但也呆不了太久,又不知道去哪兒了,也不知道是公子吩咐他出去的,還是自己實在閑不住出去逛逛。原本想找他聊聊天,結果屋頂上一個人影也沒有。

窗口中只有一輪圓月掛天空,藏在雲朵中若隱若現。又看到骨女端着空碗從公子房間出來。而且眉頭緊鎖,似乎愁眉不展。

莫非是和公子有關?但並沒有想太多,突然間困意上來打了一個哈欠。先不想了,回去休息再說。

第二天醒來,天已經大亮,趕緊梳洗一番跑到他房間去,還沒有進屋就看到門已經敞開。屋裡還有一股淡淡葯香。

看來是昨天骨女熬的葯。

進了屋子,站在帷幔外。

他也醒了,裡面的聲音十分慵懶,似乎是緩緩嘆了一口長氣。接着又聽到了衣裳細碎的聲音,想必是坐起來了。

吳若又說了一遍,“公子咱們今天就要去後山了,收拾一下吧,不然等會兒中午太陽大了,走在路上也不舒服。”

他由於剛醒,聲音還在發澀,“吳若,你過來。”

雖然不懂為什麼突然間有這樣的要求,但還是進了外層帷幔等候着。

隔着裡層的青色帷幔可以看到他床上已經站起來,身上披了一件薄薄的外衫。

他聲音還是很輕,“再進來些,你站得那麼遠,我又怎麼跟你說呢。”

她再次走過來,輕輕掀開裡層帷幔,在他身邊停住,垂下視線看着地面。

他說:“今天的身子不太舒服,可以過兩天去嗎?原本答應你是今天的。”

吳若抬頭看了看,他的面色的確是比往常蒼白一些。想着也不能勉強,便點點頭,“那看公子什麼時候方便了。”

“嗯,真是抱歉了。”他忽然攤開手掌給了她一樣東西,吳若細細一看,這東西看起來有點眼熟。

他淡淡說著:“這可是你的首飾?我給你的東西就這麼亂放。”

她還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他又接著說:“吳若,你是不是和雲清子有過接觸,這髮釵是他叫我給你的。”

她想起有一次故意以髮釵掉了為緣由去了遙青山,但是她記得雲清子後來明明把發簪給了她呀,所以這個髮釵又是從哪裡來的呢?一時想不透便獃獃看着他。

他也淡漠望着她,正等她給一個答案。

她解釋着,“你給的東西我都好好放在柜子里。這可能是之前不小心戴出來掉了吧。”然後又很疑惑的說:“這是從哪裡撿到的?”

她明明記得自己最近都沒有戴這些首飾出來,那雲清子又是怎麼得到的呢?

他瞅了眼髮釵,然後掀開帷幔坐在鏡子前梳着長發說:“雲清師弟撿的,昨晚過來說還你,所以這才讓我知道原來你一直以來都沒有好好保管我給你的東西。”

“不是這樣的。”她立馬解釋,“之前的確掉過一次,可後來我找到了就好好的放在柜子里了,我就是怕它會掉,所以一直都不敢怎麼戴出來。這個髮釵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雲清子手裡。”

“好啦。既然已經物歸原主。那就好好保管吧,以後不要再發生這樣的小問題了。”他把梳子往後一遞,意思很明顯。

她也不想因為這個問題和他爭執。接過梳子替他把頭髮梳順。但是兩人又陷入沉默當中,於是為了找個話題,她便說:“那麼晚了雲清子還過來找你啊。”

一說到這個話題,他似乎也覺得有些不對勁。自言自語,“是啊,昨晚已是深夜,雲清師弟大晚上的拿着髮釵過來做什麼……”

其實心裡還在想着:這個問題我也想了一夜,想不明白。

後來莫名其妙想到她身上……

想想應該不會吧,雲清子的抱負是在自己事業上,吳若應該不會引起他的注意。

可是……

吳若見他沉默,淡淡道:“難道是因為他睡不着,想找公子一起談談天,下下棋,喝喝酒?”

孟明朗閉了眼,似乎還沒有清醒,大概沉默了四五次呼吸之久,才緩緩說:“雲清師弟來四方院談天聊心,從來沒有晚上過來,莫非是出了什麼事了。”

他正想着,吳若說:“或許,失眠了,過來散步再順便還我髮釵。”

孟明朗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忽然問:“懷壁呢?”

“懷壁?好像不在屋頂上吧。”

他眯了眯眼兒,眼色迷離片刻,“把懷壁叫來。”

一聲召喚,懷壁如風一般進了屋子,站在門口還不知公子叫他來是做什麼。

孟明朗梳洗完畢站在書架前,“懷壁,昨晚你可看到雲清子是怎麼來的?”

懷壁依舊是垂着眼帘,思考了一會兒才說:“對不起公子,懷壁昨晚並沒有注意到。”

他語氣重了兩分,“你昨晚沒有注意到雲清子?”

懷壁點了點頭,“昨晚有些累便睡在屋頂上,所以對於雲清子的到來並不是很清楚。”

“昨天你一直都在屋頂上?”

“是的,公子。”

孟明朗沉默了,他這一沉默空氣中似乎充滿了肅殺之色。誰也不知道他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