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蘇硯秋在白色的真皮沙發上相對而坐。
蘇硯秋用鎏金茶夾夾起茶餅,指尖在紫砂壺上流轉出優雅弧度。她忽然抬頭:“張大師也是剛從緬甸賭石回來?”
“是的,緬甸公盤,對於我們這樣的賭石大師而言,就是盛宴,當然是要去參與的。”
我淡淡一笑。
“聽說張揚成了世界第一賭石大師,賺了一百多億回來?是真的嗎?”
“的確是真的,但他也兩次被綁架,差點連命都保不住,幸好有高人救他。”
“那你呢,又賺了多少回來?”
“我賭石從不出風頭,悶聲發財的那種,當然賺得比較少。但穩妥。”
“那也賺了幾十億吧?”
“哪有這么多?反過來還差不多。”
我適當地表達一下財力,方便她覬覦我的財富,自然而然就會露出破綻。
“去一次賺十幾億也很逆天了啊。”
“和張揚一比,差距太大,別提了。”
我連連擺手。
“上次電話裡和您說八大山人的《魚石圖》有三道裂紋,其實不止——”她揭開壺蓋,熱氣蒸騰中,“卷尾還有處蟲蛀,剛好在魚腹位置,像被人剜了一刀。”
“品相越差,我越喜歡。”
我在心中嘀咕,嘴裡卻是不快道:“那你還喊那么高價?”
“雖然品相不好,但很珍貴,很值錢。”
她放下茶具,起身時睡裙滑落半寸,露出半個如雪般白的香肩,她很快就從書房中取出三幅畫,展開其中一副,正是八大山人的《魚石圖》。
畫面上那條白眼魚彷彿活了過來,魚腹處的蟲蛀洞穿紙背,倒像是被人用劍尖戳破的傷口。
我小心翼翼地接過。
鑑定信息浮現:“朱耷晚年畫作《魚石圖》真品,可惜已損壞,價值大減,可修復。”
朱耷是明末清初畫家,外號八大山人。
出身不凡,是明太祖朱元璋第十七子朱權的九世孫。
畫作在拍賣市場上價格高昂:
《揚子江圖》:以 1.3億成交。
《竹石鴛鴦》立軸水墨紙本:以 1.1872億成交。
《山水卷》水墨紙本:以 1.1615億成交。
另外的一些畫,也價值三千萬左右。
“竟然是一副真品,尺寸很大,質量也很高,若將之修復好,價值不菲。這女人看來是不敢這么簡單地賣贗品?”
我心中非常高興。
剩下的就是如何談價了。
“這的確是朱耷的畫作,但品相太差。”
我裝作一副嫌棄的樣子,連連搖頭。
“張大師,實話和你說,三天前有個緬甸商人來看畫,開價一億五千萬,我沒賣。”
“緬甸人?”我挑眉,指尖撫過蟲蛀處的毛邊,“他們更喜歡翡翠原石,怎么突然對水墨畫感興趣?”
“誰知道呢?”她忽然起身,從酒櫃裡取出一瓶紅酒,“所以,低於1.5億我不可能出手。”
“蘇大師,八大山人的畫作,拍賣最高價也就1.3億,大部分畫作也就幾百過千萬。你這一幅畫已經損壞了,根本不值錢,你還敢喊價1.5億?算了算了。我沒辦法和你做生意。”
我滿臉怒容,起身就走。
沒有絲毫猶豫。
在這個時候,我才知道這女人對於貪婪是無極限的。
上一次賣蘇軾的那一幅畫給我,她賺了很多,嚐到了甜頭。
所以這一次她又想狂賺。
就這一幅畫的品相,一千萬都不值,我估計她也就是用500萬購買的。
“張大師,你別急啊,價格可以慢慢談嘛。”
蘇硯秋一把就拉住了我的手臂。
聲音嬌媚。
彷彿在向我撒嬌一樣。
“我最多出500萬,多了一分也沒有。”
我嫌棄地甩開她的手。
也不坐下,就冷冷地看著她。
“張大師,你壓價也太狠了,就按照前天我們約定的價格1000萬如何?”
蘇硯秋降價了,而且是狂降。
顯然她對這一幅畫的心理價位並不高,喊天價就是試探一下,看能不能矇住我!
“這還差不多,否則怎么談價?”
我暗暗地點頭,旋即和她激烈地討價還價。
最後我用600萬拿下。
賺幾千萬應該問題不大。
但蘇硯秋也賺了至少一百萬,甚至可能更多。
這才是正確的生意方式。
旋即她又打開了另外兩幅畫,也就是上次約定的那兩幅,我用財戒鑑定,都是現代仿品,所以,我拒絕購買。
她也莞爾一笑,沒繼續推銷。
這,顯然是一次互相試探,互相瞭解的交易。
我並沒馬上離去,而是坐在沙發上和蘇硯秋閒聊,同時,我心念一動,靈線從財戒中飛出,快速地鑽進了三樓的藏品室,開始遠程顯像。
裡面的確有不少藏品,大部分都是書畫。
少部分是瓷器玉器還有青銅器等等。
可惜,沒找到《寫生翎毛圖卷》。
“只能採取另外的方案了。”
我有點失望,但並不氣餒,期待道:“蘇大師,其實我想購買那些最頂級的畫,最好是能價值幾億的。”
“價值幾億?”
蘇硯秋的眼眸亮起,俏臉嫣紅,“你想要幾幅?”
“蘇大師,生意是一次一次來的,你先給我找一幅,再說下一幅。這樣的寶物可遇不可求,即使你是書畫齋的鑑寶大師,見多識廣,也不可能一次弄到很多吧?”
我冷冷道。
“我的意思是,你能買得起幾幅?我好做計劃。”
蘇硯秋笑道。
“每年買十幅不是問題,如今我的賭石秘技大成,賺錢不在話下。就想多買一些頂級古玩,尤其是書畫方面的寶貝收藏。”
我滿臉的輕描淡寫。
現在我的就是要裝出一副很有錢的樣子,讓她對我感興趣。或許就會設計一個甚至好幾個天局讓我鑽。
那我就可以順著線索找到天局的設局者。
那要找到《寫生翎毛圖卷》,也就容易很多了。
因為那一幅畫十有八九就在天局的設局者手中。
“呵呵……”
蘇硯秋的嘴角抽了抽,顯然是不相信,認定我在吹牛逼。
“這一次我從緬甸賭出幾塊高質量翡翠,這是其中一塊,請蘇大師鑑定一下……”
我淡淡地一笑,從包裡取出那塊籃球那么大的玻璃種帝王綠翡翠。
這是從劉龍的地下室找到的,是黑吃黑的戰利品。
今天本來已經放在別墅的寶庫了,但出門的時候我又將之收進了財戒,就是準備在這樣的情況下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