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签到系统穿古代》 空青墨

聽到閨女在喊兒子,顧連山從屋裡探出頭:“平安不在,去村頭裡長家定菘菜去了。”

菘菜?

顧棠一時沒反應過來。

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菘菜就是白菜,與現代社會的叫法不一樣,但菜都是一樣的菜。

這裡的青菜種類貧瘠,尤其是冬季,只有菘菜、大頭菜、白瓜(冬瓜)、蘆菔(蘿蔔)等。

細數數,種類也不算少,可能傳到百姓飯桌上的,只有菘菜、大菜頭和蘆菔這三種。

儲存也很簡單,大多都是在院子裡挖個菜窖就行。

菘菜放到菜窖裡,大菜頭與蘆菔一般是切成小塊拿鹽醃起來,做成醃菜。

但北安城鹽貴,村裡很多人家買不起鹽,也做不起醃菜,只能將其一道放置菜窖中儲存起來。

顧家人多,家裡租賃來的田地全都用來種糧食,只有一些邊邊角角開闢出來的菜園子,才能種些菘菜、蘆菔等。

這些是遠不夠一家人吃的,往年的時候,都是找村裡人買一些。

買的都是一些破了皮的大頭菜和蘆菔,這兩種菜一旦破了皮,那就不好儲存了,放到菜窖十成十會爛。

因此,許多人家就往外便宜賣,拿銅子買也行,拿別的東西換也成,

馮氏每年都是拿一些麩糠出來,讓家裡人到村裡各家各戶換一點回來,然後切成小塊醃一小缸醃菜,留作冬日吃用。

今年應該也不例外。

想到醃菜,顧棠撇嘴,鹹菜缸常年在馮氏屋裡放著,由她掌管著,這家裡誰要是敢不聽話,分鹹菜的時候,那是一根蘆菔條都別想能分到!

別看醃菜不起眼,一整個冬日全靠它下飯呢。

菜窖裡雖有鮮菜,但那都是剁碎加在糊糊裡一起煮,沒滋沒味的。

想吃個炒菜,那就等著捱罵吧。

在顧家,只有逢年過節家裡來親戚時,才能做炒菜款待親戚。再或是顧連升的同窗好友來家做客,也能做幾個炒菜款待款待。

除了這些,別的時候很少能吃到炒菜。

往年是個什么樣顧棠不管,左右那時候她還沒穿過來,但今年她是不可能再那般過。

不就是鹹菜嗎?

今年她也醃!

回頭讓她爹買幾個小缸回來,等她將鹽過濾出來,醃它個十缸八缸的!

還有炒菜,鐵鍋指定是要買的,最好是買一大一小兩個鍋,再弄兩個爐子放屋裡。

冬日的時候,炒個菜、燉個肉的,那日子才過的有滋有味。

不然,就跟顧家人那般,日日吃糊糊,年年吃糊糊,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犧牲全家供養一人?

呵呵!

淨想美事!

將麻袋靠放在牆角,顧棠立馬出去找她爹說買缸醃菜的事。

顧連山一門心思都在駝鹿身上,對於閨女提出的醃菜一事,他沒意見,開口問道:“要大缸還是小缸?”

“要小缸,不要奶屋裡那種的,最好是那種大肚小口的酒缸,一缸能醃十斤的菜。”

“這個好買。”顧連山指了指北邊,“小灣村就有家賣缸的,都是從北安城拉來的好缸,應是有你說的這種酒缸,爹這就去問問。”

說著,拿了厚衣裳套上,叮囑顧棠在屋裡看好駝鹿,不能離了這屋子。

這點不用顧連山叮囑,這頭鹿可是顧棠燒香求神拜佛簽到得來的,價值一二百銀子呢!

走之前,顧連山又悄聲跟顧棠商量:“小灣村有人在安州城外的大營裡做伙頭兵,那人跟爹也是熟稔的很,聽他說,每年一到年底下,兵營裡一些小將領就到處琢磨著送禮。

說是個個都捨得花銀子!爹想著,這鹿瞧著高大凶猛,若是賣給那些將領,定是能賣個高價出來!”

顧棠挑眉:“您不怕那些貴人仗著權勢,直接一文不給的將鹿搶走?”

“不會!前些年,大營裡換了個主事的官兒,為人最是公正廉明!聽說是京城下來的皇親貴胄,有權有勢,人瞧不上一頭鹿!”

顧連山語氣篤定,一臉期待的看著顧棠,就等她答應。

“成,您心裡有數就行,這事您自個兒看著辦,能賣出高價,我自是高興的。”

鹿肉貴重,活鹿更是少見,沒關係、沒人脈,還真不好賣。

這不是羊,也不是牛,少則幾兩,多則幾十兩就能說定的事,這可是一二百兩!

得到顧棠的應允,顧連山咧嘴笑了起來:“在家等爹的好消息!”

說完,風風火火的出了屋。

顧家後院有個板車,顧連山先去後院將板車拉到前院,弄了一捆麻繩放到車上,隨後拉著車急匆匆的出了院子。

估摸是聽到了院裡的動靜,堂屋那邊的馮氏、東廂那邊的顧天寶,全都出來瞧了一眼。

顧天寶見顧棠在西廂廊下站著,猶如老鼠見到貓一般,瞬間縮著脖子回了屋。

馮氏倒是不怕顧棠,她惡狠狠的剜了顧棠一眼,嘴裡罵罵咧咧的叫嚷兩句。

“又拉著板車出去幹啥?整日出去廝混,沒個正經營生!家裡的柴砍夠了沒?若是沒有柴,落雪的時候,我瞪眼瞧著你們凍死!”

顧棠依在門框上,懶得瞧馮氏,只朝東廂那邊喊:“顧天寶!聽沒聽到奶說的話?奶喊你去砍柴呢!你要是不砍,等落雪的時候,奶瞪眼瞧著你們一家凍死!左右我們家砍的柴足夠了,誰要是敢動我家的柴,皮我都給她揭下來!”

馮氏氣得渾身直抖!

這話是在說天寶那孩子?

不!這話明晃晃的是在點她!

馮氏當即就要發作,身後裡間裡的顧老爺子急忙喊住她:“回屋來,我這老寒腿又犯了。”

馮氏頓了頓,知道老伴的意思,再次剜了顧棠一眼,甩手進了屋。

顧老爺子躺在床上閉目養神,聽到馮氏的腳步聲,低聲說道:“下晌讓來安那孩子去王寨村走一趟,讓閨女抽空回家一趟……”

聽到老伴提起閨女,馮氏一時沒想明白這話裡的意思。

好好的,怎么想著讓閨女回家來?

接著又聽老伴說了句:“閨女幾個妯娌裡,我記得有個姓李的?聽說他們家既做賣婆、牙婆,又做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