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签到系统穿古代》 空青墨

聽到這話,顧棠停下手裡的動作,一臉好奇:“我奶沒鬧?”

親耳聽到自個兒的病治不好了,就馮氏那脾性,要是不趁機好生鬧一鬧,那馮氏就不是馮氏了!

顧連山一副牙疼模樣:“鬧了鬧了,這會子還在屋裡鬼哭狼嚎呢!”

顧棠心中一樂,看來方才那一會兒的功夫,馮氏沒少折騰她爹。

沒等顧連山與閨女倒苦水,身後醫館那邊,顧平安在門口站著,朝這邊喊了一聲:“爹!大夫要抓藥,讓您趕緊來!”

話都到嘴邊了,顧連山又給嚥了回去,轉身衝兒子揮了下手,示意自個兒知道了。

顧棠一臉不解:“既治不好了,這藥還要吃?”

治不好了還吃什么藥?豈不是浪費!

“大夫說了,雖說恢復無望,但若是能吃上幾個月的藥,或許會減輕一點病症,只不過希望不大,且藥錢也不便宜。

若是家境富庶,倒是能試上一試。可若是家境貧苦,便不建議這般吃,只抓些便宜的藥,回去吃個十天半月的就行。”

顧棠挑眉,馮氏絕不會放棄一絲一毫的希望,她指定會當場逼迫她爹掏銀子買藥。

果然,只見顧連山心疼的直抽抽,拍著大腿抱怨起來:“好傢伙!你是沒瞧見,那大夫將說完這話,你奶立馬精氣十足的說咱家有錢、不差錢!非得讓大夫多抓藥!”

“既然我奶想吃,那就抓唄,左右……”顧棠靠近她爹低聲說道,“咱們剛從我奶那邊發了一筆橫財,就依她的意思,讓她試著吃吃看……”

是藥三分毒,就馮氏那破敗的身子,吃的越多,沒準死的越快!

顧連山嘆氣:“大夫也同意了,說每日吃一碗,先吃三個月的藥試試看,三個月後再來複診,到時再看是否增減。”

“成!那就先吃三個月的。我奶都已當著外人的面說咱家不差錢,這會子您再哭窮怕也沒人信了。況且,只要這藥一抓,咱們分家一事,十成十會如願的。”

馮氏的藥錢就是他們二房分家最好的說辭,眼下越貴越好!

顧連山也是想到了這點,這才忍著肉疼同意抓藥。

不然就他那渾脾氣,莫說是馮氏當眾叫嚷他們不缺錢,就是當眾跪下,他也絕不會同意抓這般多的藥!

忍著心中的憋悶,顧連山耷拉著臉往醫館去,渾身上下到處飄散著怨氣。

顧棠將繩子打上結釦,拍了拍手,抬腳進了客棧,徑直去找掌櫃的。

冬日裡的生意不好,掌櫃的正坐在櫃檯後閒的打盹,顧棠將人喊醒,遞過去一塊銀角子。

“我家老太太雖說病了,卻嘴饞的緊,平日裡最喜歡吃那肥豬肉,蒸也好、煮也罷、炒也行,她都不挑的。勞煩您每日早晚各準備一碗肥豬肉給她端過去,讓她盡興的吃。”

突如其來的生意,讓掌櫃的笑的眯起了眼,一面雙手接銀子,一面不斷地點著頭:“姑娘放心,每日兩碗肉,一定準時送過去。”

顧棠笑意盈盈:“我奶最愛吃大葷大油的飯菜,每日送飯菜時,您讓夥計們提前去問問,儘量依著她的意思來,她這病不能生氣,一生氣這病情便會加重,我們都是順著來……”

掌櫃的連連說好,說一定會按照顧棠的意思行事。

叮囑完掌櫃的,顧棠回到醫館那邊等她爹。

馮氏的藥這會子已經配好,一日一包,三個月共計九十包。

當然,這九十包不可能今兒全給配了。

今兒先配三十包,待吃完後再來醫館繼續配藥。

一包藥五十銅子,十包就是五百,三十包就是一兩半銀子!

九十包的話,就是四兩半銀子。

好傢伙!再添個一二兩,這就能買一畝中等田了!

“這藥,三碗水熬成一碗,臨睡前吃,待吃完這三個月的藥,若是真減輕了病症,便可換方子,繼續再吃三個月。如此堅持個一年半載的,運氣好的話,估摸能住著柺杖站起身走兩步……”

那大夫一邊使喚著藥童們將藥包起來,一邊摸著鬍子跟顧連山說話。

顧連山木著臉,瞧不出他此時是如何想的。

顧棠瞥了一眼,猜測她爹這會子心裡指定是在罵娘!

一個月一兩半銀子的藥錢,一年就是十八兩!

十八兩銀子砸下去後,完了還要賭運氣,運氣好的話,能住著柺杖站起身走兩步,那要是運氣不好呢?

顧棠眨了眨眼,如果運氣不好,是不是就白瞎了這十八兩銀子,馮氏繼續癱在床上?

嘖!

這般一算賬,她也心疼了!

幾個藥童的速度很快,沒多久,三十包藥便已全部包好,並用繩子捆紮起來,方便提拿。

看著捆紮好的藥包,顧連山心疼的能滴血,扭頭盯著閨女看。

顧棠一頭霧水,好好的,盯著她作甚?

顧連山扯了扯嘴角:“掏銀子。”

顧棠恍然,連忙從袖子裡摸出一塊銀角子遞過去。

她爹將把銀子接過去,顧棠忽然就想起一事。

昨兒她爹從馮氏私藏的銀子中,拿走了一塊,這也沒見他花用,怎么不將那銀子拿出來?

顧棠瞪著她爹,這莫不是想藏私房錢?!

顧連山沒心思留意顧棠,眼下他捏著銀子,臉上笑容僵硬,極為不捨的將銀子遞給藥童。

藥童先是驗過真假,之後才拿戥子沉重:“銀重二兩!”

將銀子收好,藥童拿過算盤開始算賬:“藥錢一兩半銀子,大夫外出診金三十個銅子……”

“將那三十個銅子抹去,只收藥錢便可。”大夫打斷藥童的話,將自個兒出診的費用抹掉了。

請大夫到客棧為馮氏診治,只這么點兒路程,便要給三十個銅子做診金,要是再遠一些,怕是要翻個幾倍。

顧棠想起村裡的顧郎中,顧郎中的診金要的非常少,同村的不收,外村的話,按照遠近,多的收十個銅子,少的收兩個銅子。

怪不得顧郎中的生意那般好。

藥童依著大夫說的,找給顧棠五百銅子,並找了塊尺頭包上,防止出去時被人看到。

顧棠嫌重沒接,讓顧平安接過去抱著。

至於地上的那些藥,她爹一個人便能提的動。

再三謝過大夫,父子三人提著藥包,抱著銅子前後一道出了醫館。

這么多的藥,不可能全留在客棧裡,要帶回去一部分讓族長和族老們看看。

雖然他們二房對外說馮氏這病要花大銀子治,可真正有人信的怕是沒多少,估摸很多人都在心裡嘀咕,這都是他們二房為了分家故意這般說的。

如今只要將這些藥放在牛車上,拉著在村裡走一圈,往後再不會有人說,顧家分家是二房故意挑唆的。

“留幾包藥?”顧連山問顧棠。

顧棠不假思索的回道:“留五包就行,一日一包,五日的功夫這家還能分不掉?”

“指定能分掉!”顧連山語氣篤定,“這一車藥拉回去,你爹我就是全村第一大孝子!”

顧棠頓了頓,確實,村裡誰家吃藥能這般豪橫?一包五十個銅子,一抓就是三十包起步,且後面至少還有六十包在排隊!

解開藥包上面的繩結,數了五包出來,顧棠隨手遞給顧平安,讓他去送藥。

“將藥給那倆婆子,告訴她們三碗水熬成一碗,睡前餵奶吃下去,每日一包,可不能斷了。”

“唉。”顧平安應了一聲,抱著藥包去了客棧。

顧連山將藥重新捆紮好,放到最顯眼的地方,問顧棠還有沒有要辦的事。

“要是沒事可辦,咱這就回家,爭取今兒個就將族老們說動,明兒正式商議分家一事。”

“再等等,我還要去找幾家醫館問問,還有香料鋪,都要問一遍,還有好多東西都沒買呢。”

說完這話,顧棠將昨晚制香機製作出來的“花卉體”倒流香拿出來,放在手心裡讓她爹細瞧。

“爹,您瞧,這是什么?”

顧連山聞言抬頭,往閨女手心裡瞧了幾眼,瞬間愣住:“這是啥?”

閨女的小手上放著一朵褐色小花,花瓣最上方黑漆漆的,像是被火燒過的一般。

他稀罕的伸出手指戳了下,感覺硬硬的,當即問道:“木頭雕的?”

“這哪裡像木頭?!”顧棠瞪眼,小手再次往她爹面前伸了伸,“這是香!我做的香!”

“啥玩意兒?!”顧連山一臉懵,盯著顧棠手心裡的花繼續打量。

這是香?誰家的香長這般模樣?

來回打量好幾遍,顧連山無法相信閨女說的話:“你爹我就是再沒見識,可也知道香長啥樣!你自個兒好生瞅瞅,這玩意兒明明是朵雕出來的話!它跟香那是八竿子打不著!咱家逢年過節上的香長什么樣,你也是知道的,怎么好好的盡胡扯!”

顧棠不樂意了:“哪個跟您胡扯了?這香分好多種,有用來拜神拜佛、驅蟲驅蚊的,還有用來安神助眠、燻屋子、薰衣裳的等,各種各樣,多的數不清!”

顧連山還是不信,一臉“我聽你胡扯”的模樣,指了指她手心裡的花:“你但凡搓個長條出來,爹還能說服自個兒信你的話,你弄朵花出來,爹做夢都不敢信!”

顧棠無語。

低頭看了眼手心裡的“花”,換位思考一番,確實,她要是她爹,她也不會相信眼前這朵“花”會是香。

要想讓她爹信自個兒,這點不難,可以說非常簡單,直接將香點燃就行。

但這個是倒流香,自古以來,燒香冒出的煙霧都是往上飄,這要是當眾點燃,讓人看到煙霧往下飄的香,他們父女倆怕是就走不出北安城了。

“這會子我不與您爭辯,等咱們回到家,我將其點燃,讓您親眼瞧瞧真假。”顧棠信誓旦旦。

見閨女這般堅定,顧連山瞄了眼花瓣上的那塊黑跡,心中嘀咕起來。

難道真是他看走眼了?

連連瞄了幾眼,顧連山越琢磨越不確定,伸手想拿過來把玩一下,誰料閨女竟收回了手。

“這是香!可不是什么結實物件,您沒輕沒重的,萬一將這些花瓣碰掉了,那就沒法與您展示了。”顧棠將香收好,不肯讓她爹碰。

顧連山收回手,不碰就不碰!

等顧平安從客棧裡出來,顧棠便催她爹趕緊趕車往裡走,去尋香料鋪子和醫館。

北安城醫館倒是有不少,但香料鋪子卻不多。

她先往醫館去,一家家的溜達一遍,將缺的東西一一買到手,花費了好幾十兩銀子,最後才去的香料鋪子。

這回她攔住街上的人問了幾遍,選了北安城最大的香料鋪子。

她目前還缺一些佩蘭、茉莉、辛夷、柏子仁、玉蘭等十幾種香料。

這些比起沉香、檀香、冰片一類的香料要便宜些,但總價格算下來,還是讓顧棠望而卻步,只能按兩買。

縱使這般,依舊砸了幾十兩銀子下去。

算算,她賣鹿換來的三百五十兩銀子,竟是全花了個乾淨!

好在東西基本已買齊,可以打道回府了。

親眼看著閨女花銀子如流水一般,顧連山心疼的一路都在吸氣抽抽。

他不斷地在心裡安撫自個兒,說這是為了制香不得不買的,左右閨女說了,不要想著花出去多少銀子,要想著日後能掙多少銀子回來。

話說,這賣香到底能掙多少銀子回來?閨女好像沒明確與他說過。

顧連山一顆心沉到底,越想心越痛。

他不敢回頭看閨女,一面架著牛車,一面故作鎮定的詢問掙銀子的事。

“閨、閨女,你跟爹說說,你下這般多的本錢,你覺得你能掙多少?”

掙多少?

顧棠腦子裡再次冒出“花卉體”倒流香,毫不猶豫的說了個數:“至少十倍!”

“啥玩意兒十倍?!”顧連山語氣發顫,雙手抖了幾下,手裡的鞭子差點沒掉下去。

顧棠耐心的解釋:“我製出來的香,暫時只賣給那些富貴人家,我砸了三百五十兩銀子下去,自是要十倍的掙回來。”

特別是制香機制出來的香,她打算走高端路線、走飢餓營銷!

顧連山腦子嗡嗡響,他閨女要拿著那朵破花,去糊弄富貴人家?

這是嫌他們一家子命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