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口黃牙,“把老子的四萬鐵騎困在谷裡,又獅子大開口要四萬匹馬和四十萬頭牛羊...嘖嘖,真是夠狠的!”
他這番話,既有讚許,也有咬牙切齒的恨意。
陳楓放下茶杯,眼神從容:“大汗何必這樣說?做生意嘛,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天經地義。”
“呵,生意?”巴圖汗冷笑一聲,“老子看你分明是趁火打劫!”
陳楓不緊不慢道:“我本可以一把火燒了谷內的四萬人,卻沒有這么做。大汗不覺得,這已經是天大的仁慈了嗎?”
巴圖汗臉色一沉。
他當然明白,若陳楓真要趕盡殺絕。
那谷內的四萬鐵騎恐怕早已成了刀下亡魂。
“來人!”巴圖汗突然揚聲喝道。
獨狼立刻上前,從懷中取出一卷羊皮紙,恭敬地放在桌上。
“這是我草原十八部的存量統計,”巴圖汗沉聲道,“四萬匹馬,四十萬頭牛羊,我們拿不出來。除非你想要十八部的老弱婦孺都餓死。”
陳楓不慌不忙,伸手接過羊皮紙。
慢條斯理地展開看了看,輕笑一聲:“大汗還真是誠實。”
巴圖汗表情一僵:“什么意思?”
“沒什么,”陳楓將羊皮紙放回桌上。
意味深長地說,“只是沒想到,堂堂草原霸主,也會用這種小把戲。”
巴圖汗眼神一凜,氣勢陡然凌厲:“你什么意思?”
“大汗不必動怒,”陳楓語氣平靜。
眼神卻如刀鋒般銳利,“這份統計,少報了至少三成。草原十八部去年的牲畜總數,遠不止這個數目。”
此言一出,巴圖汗和獨狼的臉色都變了。
巴圖汗瞪大了眼睛,半晌才冷哼一聲:“看來陳公子的眼線不少啊!”
陳楓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大汗既然來談,就該拿出誠意。這種小伎倆,未免太小瞧人了。”
巴圖汗盯著陳楓,眼中戰意翻湧。
這個年輕的縣令,竟然連草原內部的情況都如此瞭解,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好小子,有種!”巴圖汗低沉的笑聲中透著一絲認可,“那你說,你到底想要什么?”
陳楓不慌不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這才不緊不慢道:“既然大汗如此爽快,那我也不再兜圈子了。”
他伸出三根手指:“第一,兩萬匹上等戰馬;第二,二十萬頭牛羊;第三,讓出雷音坡以北一百里的草場。”
“什么?!”巴圖汗猛地拍案而起,椅子都被掀翻在地,“讓出草場?你小子做夢!”
陳楓紋絲不動,甚至連茶水都沒有晃動一下。
他平靜地看著暴怒的巴圖汗,嘴角噙著一絲微笑。
“大汗何必動怒?”陳楓語氣平淡,“四萬鐵騎,換一百里草場,很公平。若大汗不願,那就請便。”
“便你媽!”
巴圖汗怒髮衝冠,滿臉通紅,“老子今天就要把那四萬兄弟救出來!”
他猛地抽出腰間彎刀,刀鋒在陽光下寒光閃閃。
獨狼大驚失色:“大汗不可!”
陳楓依舊紋絲不動,只是輕輕抬了抬手。
頓時,四面八方冒出數百黑甲軍。
殺氣騰騰,如同鬼魅般無聲地將涼棚團團圍住。
“巴圖汗,”陳楓語氣冰冷,“你確定要在此刻拔刀?”
巴圖汗環顧四周,看到那些面無表情的黑甲軍,握刀的手微微一顫。
他昨日已經見識過這些恐怖戰士的厲害,知道光憑自己這幾人,根本不是對手。
“大汗!”獨狼低聲勸道,“四萬兄弟還等著我們救命呢!”
巴圖汗咬牙切齒,眼中怒火噴薄而出。
最終,他緩緩將彎刀插回腰間。
“小子,你夠狠!”巴圖汗冷冷道,“不過,老子也不是好惹的。草場絕不可能給你!”
陳楓輕笑一聲,不慌不忙地起身,走到涼棚邊緣。
他指著遠處的山谷,聲音冰冷:“大汗請看,谷內的四萬鐵騎,都是活生生的人。他們有父母妻兒,有家有國。”
他轉身看向巴圖汗,眼神銳利如刀:“現在,他們的生死,全在大汗一念之間。是救他們,還是看著他們在谷內餓死渴死...大汗自己決定吧。”
巴圖汗眼中精光閃爍,臉色陰晴不定。瞥了眼周圍的黑甲軍,忽然問道:
“你到底是何方神聖?”
巴圖汗直視著陳楓,眉頭緊鎖,“老子跟大周、大武鬥了這么多年,從未聽過你的名頭。一個小小縣令,怎會有這等手段?”
陳楓端起茶杯,輕啜一口,茶香在唇齒間迴盪。
“我從哪來不重要,”
他放下茶杯,目光如劍,“重要的是,大汗想不想救這四萬鐵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