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苗像只小猴子，一下抱住王曉燕，撒嬌道：“我要跟姑姑睡。”
王曉燕也抱住她，溫柔地說：“好啊。”
張丹叮囑了一句：“曉燕，你不要慣著她，她要是吵到你睡覺，就把她丟出來。”
王苗一聽，緊緊扒在王曉燕身上，眼神裡帶著點兒小幽怨。
她那一雙靈動的小眼睛會說話，無聲地說：“真是個壞媽媽。”
張丹跟王先駿上樓，沒了王苗在身邊，兩人說話也變得更加隨意起來。
張丹突然間笑起來：“感覺阿龍和玲玲他們倆也挺有意思的，天天吵吵鬧鬧，可吵完後就是不分開。”
王先駿卻不以為然：“天天這么吵，再好的感情遲早也會散掉。”
張丹拍了一下王先駿的手：“說什么呢，我感覺他們就是電視劇裡唱的那樣，就是一對冤家。”
“這樣吵吵鬧鬧的都沒有分開，這說明，這就是他們的相處模式，有些人還真就這么過了一輩子呢。”
王先駿實在難以理解王龍和江玉玲這對冤家的相處模式，只好說：“你說得對。”
王先駿換了個話題，說道：“你不覺得王龍瘦了很多嗎？跟半年前那會相比，好像瘦了一大圈啊，應該也瘦了十七八斤吧。”
張丹回想了一下，搖搖頭：“哪有你說的那么誇張，是瘦了一些，估計也就瘦了十斤左右？”
“玲玲說，他過年期間生意忙得不行，一個人在店裡，帶的那個學徒這也不會，那也不會，都是他一個人在忙。”
“這一忙下來，連好好吃頓飯的時間都抽不出來，人就一下子餓瘦了。”張丹撣了撣被子。
王先駿心裡總有種不對勁的感覺：“王龍的店鋪對面就是餐館，幾步路的距離，怎么可能忙到連叫個餐的這點時間都沒有呢？”他將心裡的疑惑說了出來。
張丹有點奇怪地看著他：“這不是忙到沒有時間吃嘛？”
王先駿搖頭，他腦中閃過一個猜想，一臉嚴肅地問張丹：“你難道不覺得阿龍瘦得有些太不正常了嗎？他瘦得臉色都不太好看了。”
張丹被王先駿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弄得愣了一下。
稍作停頓後，她不以為然地回應：“這有啥不正常的呀。”
“他一看就是那種獨自生活就不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人，你想啊，要是玲玲在他身邊，一日三餐有人叫他一塊吃飯，你瞧瞧，他還能瘦成這樣？”
“要我說。”張丹掀開被角脫下外套，搭在床頭櫃上，“他們還是應該在一起，相互照應，把玲玲一個人留在老家，能不亂想才怪嘞。”
王先駿聽到張丹又提到了江玉玲，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閉上了嘴巴。
雖然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但心裡那種不對勁的感覺卻愈發強烈。
沉默片刻後，王先駿說道：“下次，我去縣城進貨的時候，順道去看看他們，到底是怎么個情況。”
“行啊，下次你帶我一起去。”
張丹說完，見王先駿在用好奇的眼神看她，便解釋了一句：“我去書店買兩本書看看，買新的教輔資料書，學校那些教輔書，都是以前的老版本了。”
她今年上半年，除了要教一年級的拼音和數學，還得負責二年級的數學課程。
學校看她去年代課的時候教學成果不錯，又有一位老師年紀大了，實在負擔不了同時教二年級和三年級的課程，便把二年級的數學教學任務交到了張丹手上。
王先駿便問：“你買教輔資料書，學校能給報銷嗎？”
“還報銷呢，沒有的事。”張丹喘一口氣，“就連一個星期多上十節課，工資也沒見漲一分。”
“不說這個了，一提起來就覺得沒勁。”張丹有些掃興地躺下來，蓋上了被子。
張丹側頭看向王先駿，問道：“你前幾天不是說，要把貨架再整理整理嗎？打算怎么整理呀？你跟我講一下，我明天放假，幫你收拾規整一下。”
王先駿思索了一下，說道：“我還沒想好呢，我是打算把我現在存貨的房間跟外面打通，就是跟廳房連成一片。”
張丹一聽，有點驚訝：“你不會還想敲牆吧？”
王先駿“嗯”了一聲，嚇得張丹差點爬起來，詫異道：“這不行吧，你要是敢敲牆，爸肯定會說你。”
畢竟這棟房子，那也是飽含了王勇軍的心血。
王先駿揉了揉額角：“你不覺得現在只有廳房擺貨，有點小了嗎？我還想擴大一下面積，準備搞幾個那種木箱子，賣一些副食品。”
“而且，打通後，樓下看起來也更通透一些，地方看著也更大，賣的東西也更加一目瞭然。”
張丹想了想，說了個最現實的問題：“那得花不少錢吧？”
“本來呢，我們去年進的那一批保暖衣都賣得不錯，也賺了不少，但……先鵬那裡。”
張丹點到即止，餘光留意了一下王先駿的臉色，說道：“我們手上，沒那么多錢去裝修，而且我想著，我們存了錢，你先把那輛腳蹬的三輪車換了。”
“換四個輪子的？”王先駿明知故問。
張丹白了他一眼：“四個輪子的，說得輕巧，你得有錢換才行啊，我看你先換個蹦蹦車就挺好，省得你每次進貨在路上都要折騰那么久，燒油的還是要比你腳踩的快些。”
“你要是不把錢借給先鵬，我去年就想說這事，你那腳踩的三輪車，夏天熱得像蒸籠，冬天冷得像冰窖，車子還跑得慢悠悠的，遭罪。”
王先駿笑了笑：“我不要換蹦蹦車，我準備換個二手的麵包車。”
“唉？”張丹連連反對，“不換二手的，要買就買新的，你看先鵬他們合夥買的二手卡車，現在壞了多少次了？”
“買個二手的車，後面還要經常拿去修，那也太不划算了，到時候花的錢比買新車還多。”張丹想都不想，就不同意。
“我不會的。”王先駿語氣肯定，“那我肯定要找人幫我看過，選一輛靠譜的二手麵包車。”
張丹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行吧行吧，睡覺了，夢裡什么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