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了薛承幹提前教授了眾多流民燒製土磚之法,各處工坊完工的速度遠遠超過了他之間的預估。
當首批帶著糧食前來與他們交易的商隊進入山中,已經看到工坊內熱火朝天的景象。
薛承幹公開承諾,製售鐵器所得之利,除留取三分之一作為軍資外,其他得利皆予百姓!
包括用這部分利錢交易來的糧食,也按許諾的比例分給所有的百姓!
這樣的策略,也算是另類的“屯田之法”,區別只在於他們主要出力煉製鐵器,然後交易回糧食。
留作軍資的那部分利錢,卻可以看作是以前的“朝廷抽稅”。
按這等換算,薛承乾等於憑著一座礦山,將兩三萬的流民組織起來,形成了一個真正的小朝廷。
而且,只要外部有足夠可供交易的商隊,製售鐵器所得的利錢,可是遠遠勝過了耕田種地。
現在的時節,便足以支撐他們存活下來。
等到各地百姓恢復生產,開春後天氣轉暖,糧價回落,便更能讓大家認識到,在薛承乾的組織下生產鐵器,甚至比回到家鄉耕田種地活得更加滋潤。
當然了,受限於現在鎮義營的身份,各地商隊只能偷偷摸摸來與他們交易,到時候他們便是分得了再多的利錢,也不能隨心所欲地交易到自己所需之物。
可是,大家對於薛承幹極有信心。
現在他便能安定數萬流民,不遠的將來,必定能帶領他們殺出山去。
那時,他們將擁有更多的土地和資源,也必定能護得前來交易的商隊周全,生活條件肯定能大大改善。
看到有足足六支代表不同豪族的商隊同時來到八姑子山,薛承幹也不禁對魏簫的手段極為佩服。
“還是魏姑娘你面子大呀!同時來了六家商會,而且讓他們親眼看到我們的鐵器工坊已經順利出產,對咱們的談判大大有利!”
雖然沒有聽從魏簫的勸阻,但是她當時的話是對的。
囤積糧食的各大豪族,都會趁著此次機會,抬高糧價,賺取暴利,而鎮義營想要購買糧食,比起外間的普通百姓會更困難,他們必定會趁機狠狠宰上一筆。
可是,現在的情形就不同了。
魏簫含笑謙虛地道:“若非薛大哥教授妙法,而且調動起了百姓們的幹勁兒,使得短時間內使讓工坊生產出鐵器,便是我召來再多的商會,恐怕也沒用吧?”
“鹽鐵之利,天下皆知,這些豪族自己無力煉製鐵器,絕對不想錯失與我們合作的機會,薛大哥你就有與之談判的籌碼了。”
多支商會同時前來,他們固然想要讓背後的世家所存糧食賣出高價,卻更不想因此得罪了薛承幹,把合作機會白白讓給其他家。
只要操作得宜,恐怕幾家商會非但不能趁機漲價,還要競相降價,以佔得合作的先機!
薛承幹比所有人都明白其中道理,所以這段時間就連鎮義營的將士也暫時放下練兵,全力幫著百姓們開礦建房。
現在,之前的辛苦總算有了回報。
而且,就連魏簫等人也不知道,薛承幹所得的回報不僅於此!
當工坊完成,正式投產,幾家商會帶糧食前來交易之時,也標誌著薛承幹正式紮下了根,安定了鎮義營與眾多流民。
他同時得到了天命系統的獎勵!
現在他的體魄和才智,全都漲到了12點。
當他有屬性突破10點之後,系統中級商城的獎勵也隨之增多。
現在薛承幹完全明白體魄屬性的好處了。
之前他領兵突襲北蠻鐵騎,時時衝殺在前,拼殺了幾乎一整天,每每他感到疲憊之時,只要稍作休息,便能恢復得生龍活虎,再行領兵衝殺。
可以說,一日薛承幹要親自領兵作戰,那么體魄都是可以最直接地增強他的實力,受益極大!
而才智屬性表面上體現不出來,可是上次領兵作戰時,他也有了直觀的感悟。
通過亂戰之中,對於周圍情勢的觀察以及調兵分兵之前對整個戰局的記憶,他的腦海中便能實時形成一張形勢變化圖,等於可以開天眼進行指揮。
而他的才智點越高,這種對形勢的判斷便會越準確。
除此之外,應當還有其他好處,只是他暫時沒有發覺而已。
至於新得到的天命點數,他也毫不猶豫地在天命商城中進行了兌換!
那是他本不願兌換使用,但為了緊接著的大戰,不得不提前準備的“獎品”。
項銳本是發揮他的特長,專責接待各路商會的,此時急匆匆地小跑過來,臉上頗有焦急之色。
“少帥!您的猜測還是成真了!”
“我們缺糧的消息必定已經被盧嘯遠的耳目探知。”
“剛剛我與他們交談之時,聽到了消息,盧嘯遠以安撫使司的名義傳令附近各郡縣,令其備好軍糧,以迎接大軍。”
“甚至還有消息,說是此次會派足足三萬禁軍入山剿滅我等!”
魏簫也不禁大吃一驚:“三萬?盧嘯遠怎么捨得下這么大本錢?還是他的實力真得膨脹如此厲害!”
要知道,當初盧嘯遠鎮守望江城,以阻北蠻軍兵勢,最初的援軍會合後,一共也只有五萬兵馬而已。
那時他要面對的可是北蠻鐵騎的兵鋒,而這次,只是進山剿滅他們這支還未成氣候的叛軍而已。
薛承幹當初強行引來商人買糧,便已經分析過,此事必定隱瞞不住,而他就是要藉此機會,引盧嘯遠沉不住氣,提前派兵入山。
可是,當時的少帥,卻不知是否能預知到,盧嘯遠竟然能調來足足三萬禁軍!
當他們擔憂地轉頭看向薛承干時,卻發現他的臉上並沒有驚慌之色。
“此事我已知之,而且已經提前想好了必勝之策。”
“真的!”
薛承幹如此說,兩人自然消除了大半憂慮之心,可是他們卻看到,薛承乾的臉上,同樣沒有多少喜悅,或者勝券在握的豪情。
反而,他隱隱露出了一絲悲哀不忍之色。
“少帥,您這是想到了什么?”
薛承幹長嘆一聲:“你們不必疑慮,朝廷便是派來再多禁軍,不熟悉地形之下,也是必敗無疑,只是……”
“有些時候,為得勝利,為減少我們自家兄弟與百姓傷亡,也必須要做些違背自己心意之事。”
“當我居於少帥之位,肩負著眾兄弟的命運與復仇的希望時,便已經沒有個人的選擇了。”
他的話,與其是說給項、魏二人聽,倒更像是在勸撫自己的內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