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点火》 火几

第21章違背道德

赴港這日,正巧是夏至。

老黃曆上面標註著:

——宜餘事勿取。

——忌諸事不宜。

並非適合談婚論嫁的好日子,而裴家卻偏選在這么一天來談婚事,還大張旗鼓的邀請所有親朋好友。

聶驚荔心情灰濛濛,帶好各種證件,坐進她爸的商務車,從粵港澳大橋通過口岸,很快便抵港。

但距離裴家別墅還有一段路程。

她失魂的降下半邊車窗,聞著維港溼暖的海風,看著山頂鎏金的晚霞,想著昔日那位被她甩的少年……

越想,心頭越難受。

真的,年少時,真的不能和太驚豔的人互喂得太甜,否則會扛不了分手後的思念之苦。

尤其像她這種既愛又要拋棄的情況,更折磨,更煎熬。

“等會到了裴家,見到對方長輩,給我笑一笑,別垮著張喪夫臉。”

這時,坐在她對面航空式座椅的聶賀塵,瞧她流露出這副懨懨的狀態,突然神情嚴肅的合起開視頻會議的筆記本電腦,口吻微微慍沉的訓她一句。

聶驚荔當作耳邊風,沒應他。

聶賀塵有些氣結,又說:“真是生你來氣我的!早知道就叫清楹和小璽一塊來。讓你去跟你弟一起大眼瞪小眼,免來氣我。”

“他不是我弟,姑婆都沒讓他進過宗祠祭祖呢,少沾邊。”

“你!”聶賀塵想訓罵,卻看她氣呼呼的給他甩後腦勺,又一時罵不出來:“也罷,你想認不認都無所謂。”

他意猶未盡。

聶驚荔也未去多做揣摩。

車輛勻速,緩緩沿著半山大道行駛。

夕陽下的淺月灣,波光粼粼似金,海鳥掠過輪船上方,裴家別墅近在咫尺。

聶驚荔的心臟跳得很快,忘記是怎么落車的,又忘記是怎么跟隨聶賀塵走進宴會廳的。

她只知道肖含漪很親切的迎過來,拉著她手腕,噓寒問暖的:“累不累讓你跑來一趟,真是辛苦你了。來,先吃點東西,阿琢在澳洲臨時還有點事情要處理,航班延遲了,今晚可能趕不回來,得等明日才能和你見面了。”

她口中的阿琢,就是裴熠詞的大哥,裴競琢。

聶驚荔強顏歡笑:“沒關係。”

別來更好,她不介意守活寡。

肖含漪不知她的心理活動,一直笑盈盈的領著她走了個過場,向所有親戚朋友介紹,隨後安排她坐到主桌,親自給她添湯夾菜。

而聶賀塵和裴父,以及一眾老董事在旁邊的偏廳寒暄,壓根沒空顧及她。

她禮貌的道一聲:“謝謝伯母,我自己來就行了。”

肖含漪對她是打心眼裡喜歡,怎么看都滿意,說:“阿琢能娶到你,是我們裴家的福氣。只不過,他工作挺忙的,伯母希望你能多多諒解。”

“沒事,我能明白。”聶驚荔裝得乖巧懂事。

肖含漪很欣慰:“那伯母就放心了。”

語落,她忽然想到什么,問旁桌的堂侄們:“哎,阿熠怎么還沒到都幾點了……越來越不守規矩。”

“熠哥早就到了,剛才在樓上房間。”有個小堂弟回答。

肖含漪聞言,拿起手機,一邊發著消息催他下樓,一邊笑著對聶驚荔說:“家裡太大了,連人進來了都不知道。”

聶驚荔不清楚她想表達什么,沒作聲。

只聽她下句又講:“所以婚後,伯母希望你和阿琢努努力,多生兩個崽子,不然家裡太大都住不完。”

聶驚荔:“……”

正好下樓走過來的裴熠詞:“……”

他清曜的眉眼頓時攏了層冷意,拉開那張本屬於他大哥裴競琢的座椅,強行將自己塞進去。

動作幅度挺大,惹得在場的人都看向他。

惟獨聶驚荔逼迫自己冷靜,冷靜,冷靜。

要對他視若無睹。

肖含漪出聲數落:“阿熠,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這是你哥和嫂嫂的位置,別逾矩了,快坐到這邊來。”裴家很講究長幼次序。

裴熠詞卻置若罔聞。他眸光冷冷睨著擱在席桌的聯姻喜冊。

冊中寫著聶驚荔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算命先生批註,她的屬相與裴競琢的屬相三合,八字命格也相輔相成,可旺益彼此事業,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鬼扯。

裴熠詞暗惱,捏起一支鋼筆,動作凌厲又冷冽的叉掉聶驚荔的名字,疏淡開口:“這樁婚事,我不同意。”

他昨晚擲過聖盃了,一直是陰杯,陰杯,陰杯……應該是老天爺在反向提醒他,可以逆著來做。

“什么熠哥你不同意這樁婚事”鄰桌的堂兄弟姐妹們都震驚譁然了:“可這樁婚事是琢哥的欸。”

誰需要你同意了

聶驚荔也怔住。

她目光定定看著他。

男人清俊絕塵的五官,比起七年前,顯得更加拔萃立體與穩重成熟。

聶驚荔還是最喜歡他的唇形。

薄仞,性感。

吻起來,超級舒適,服帖。

然而如今他的唇弧,多凝了一絲拒人於千里的冰冷。

彷彿無人再能越界採擷。

裴熠詞不畏眾人異樣的眼光說:“我未來嫂子,名字不能帶荔字。”

此話一落,立即又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其實整個家族的人都知道,裴熠詞自從在七年前發了三天三夜的高燒後,就開始性情大變,不僅變得恣睢暴戾,且還非常厭惡吃荔枝。

但沒人料到,他竟喪心病狂到如此程度,連嫂子的名字都要干涉

“你別胡鬧,阿熠!”肖含漪生氣斥責:“今夜你哥不在家,你就想反了天是吧媽媽告訴你,你再不喜歡你嫂嫂的名字,也得給我喜歡。容不得你這么放肆!”

“那要是我哥也不喜歡呢你明知道……”

“住嘴!你真是越來越沒分寸了!”肖含漪打斷他的聲音:“這樁婚事,你哥已經點頭答應。阿荔生得這般乖巧漂亮,他沒道理不喜歡。”

裴熠詞冷笑,骨子裡透著一抹違背道德的邪性:“那你可有問過我未來的嫂嫂,她可喜歡我……哥”

他故意停頓一下,害聶驚荔的小心臟跳到了嗓門眼。

肖含漪:“阿荔既然來赴宴,自然也是喜歡你哥。”

“是嗎,嫂嫂”裴熠詞故意問她,語調溫徐蔫壞,姿態卻又端著一副矜雅正經。

聶驚荔目光輕微閃躲。

沒敢直視他那對能將桃也溺醉的眼眸。

她指甲暗暗掐著自己的手掌心,口是心非說:“當然,那么優秀的男人,任誰都喜歡。”

肖含漪對她這個回答非常滿意,說:“伯母就知道阿荔最懂事了。今晚就睡阿琢的房間,我打電話叫他快點回來。你倆好好培養培養感情。”

聶驚荔沒拒絕,當著裴熠詞的面應道:“好,都聽伯母的安排。只是,我現在有點累了,想先回去休息,可以嗎”

“好,伯母帶你去。”肖含漪掩住喜意,摸摸她細軟的頭髮:“今晚就先委屈你了,等阿琢回來,我再讓他好好補償你。然後儘快挑個吉日,把婚給訂了。婚禮流程一樣都不會少。”

“嗯。”聶驚荔淡淡點頭,隨著她步入電梯,從頭到尾沒再去看裴熠詞是何種神情。

這幢別墅有七層。

面積極廣。

肖含漪跟她說:“五樓是阿琢一個人住的。阿熠住頂層七樓。今晚阿熠說的那些混賬話,你可別放在心上。”

“不會的,伯母,我沒介意。”

“那就好。”肖含漪輕嘆一口氣:“本來阿熠這孩子,性格最謙和有禮。但自從七年前去他外婆家,回來大病一場後,就消沉了好些時間。也不知道是發生什么事了。只聽司機講,那天粵城刮颱風,他淋了一身。”

他……生病了

聶驚荔的喉嚨,驟時像被堵了一團絮,有些艱澀難言。

肖含漪顧自著說:“而且似乎對女孩子也不感興趣,搞得伯母好頭疼。都不指望他為裴家開枝散葉了。現在希望就寄託在你和阿琢身上。”

對女孩子也不感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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