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著火焰的風,從天空襲來,藍茵操控著水母,抵擋在了林喃的面前,火遇上水,瞬間被化成了蒸汽,“嘶啦”一聲,形成一片白茫茫的雲霧,瀰漫在半空之中。
鳥類的嗅覺比哺乳動物要稍微遜色一些,天上的海東青在茫茫白霧之中,已經分不清敵我的方向,它只能拼命的往上飛,但是不知什么時候,有一根藤蔓勾出了它的腳裸,將它往下扯了一些,緊接著,在白色的霧氣之中,猛地竄出一隻金黃色的獅子,張開兇殘的大口,一下子就將它咬住。
“咔嚓——”一聲,翅膀斷裂,失去了飛行能力的鳥禽,意味著也喪失了戰鬥的能力。
黃金獅子“呸——”的一聲,將它吐出場外!
愛爾蘭隊伍,一下子被擊退了六個輸出,場上就只剩下三位哨兵了。
這一場比賽,輸贏,其實已經很明顯。
全場靜默,眾人張著嘴巴,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們還是不清楚,這個被他們從頭吐槽到尾的d級嚮導,為什么會突然變成這樣。
她的確沒有什么淨化能力,從頭到尾她都沒有給隊伍裡的人施展任何的【回血】、【增益】類的技能,卻單槍匹馬的,擊殺的人頭數比輸出還要多。
這……
所有人都囧了。
看臺邊緣處,霍森依靠在圍欄上,看著場中的比賽。
心道一聲:果然。
從林喃第一次進入他的精神圖景,他就感受過她精神體的攻擊性,這跟一向倡導向導要溫和的社會概念截然不同,與其將她定位成傳統意義上的奶媽,還不如說她是一名很好的進攻性輔助。
比起哨兵,嚮導更有入侵精神圖景的優勢,一旦她學會操縱意識,那么——這個人的能力將會變得非常的可怕……
“她很適合與高等級的哨兵搭檔。”身後,有低沉的聲音響起。
霍森回頭,來人正是空戰組的長官,格里芬。
白髮藍眸,長相陰柔的男人隨意的靠在看臺的牆上,不知已經出現了多久。
“藍茵和凱薩倒是會選人,與其選個累贅的補給,還不如與能力相互匹配的輔助搭檔,高效的戰鬥比老太婆裹腳布一樣的拖延戰,更適合他們。”
愛爾蘭看著眼前狼藉的一片,雙手不自禁的緊握成拳。
又來了,就是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藏在愛爾蘭心裡的那個秘密,正在一點一點的龜裂,明明是個d級的低等嚮導,該同其他人一樣的,對她這樣的強者恭恭敬敬,甚至心甘情願地臣服在她的腳下,但是為什么這個人,就是如此傲慢,如此輕視她。
不甘的情緒,如同洶湧的暗流,在愛爾蘭的心底瘋狂湧動。
她又想起了那一次對戰演練,從模糊的虛影中,她看到的那個龐然大物。
那個有著與林喃一樣的眼神,盯著她,彷彿在審視一件微不足道的物件,又似在看一個不知名的塵埃,充滿了徹骨的輕蔑與淡漠。即便事過境遷,每當回憶起那一幕,那種被輕視的感覺,依然如影隨形,啃噬著她的內心,讓她的自尊與驕傲備受煎熬……
這一次,她一定不能輸,要讓她嘗一下,被人壓在頭上的感覺!
愛爾蘭憤憤的扯下脖子上的項鍊,手中暗色的光芒閃爍而起,最後一件特殊道具啟動,她選了隊伍裡最無關緊要的一隻飛鼠精神體,然後讓那道暗色的光芒注入進它的身體裡。
飛鼠壓根沒有逃跑的可能,就被道具抓住了軀體,然後光芒吞噬了它的精神力之後,又轉嫁給了場上最厲害的黑熊身上。
烏爾德彷彿被定住了,從身體裡湧現出一股陌生的可怕能量,這股能量如同一頭剛剛甦醒的洪荒巨獸,肆意地在他體內橫衝直撞。
烏爾德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血管在皮膚下高高隆起,呈現出一種詭異的青黑色,彷彿隨時都會爆裂開來。
周圍的空氣也因這股能量的溢出而變得扭曲,發出“滋滋”的聲響,彷彿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黑熊精神體,也在一瞬間暴漲了好幾倍,變成了一個與深海水母體積同等的龐然大物。
飛鼠和它的主人同時失去了意識,倒在了擂臺上。
“哇,這是什么道具?”
“烏爾德怎么一瞬間變這么大了!”
“這是違禁藥?”
“不是吧,是道具效果吧。”
“……”
場外,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再次響起。
霍森看著那隻巨大化的黑熊,眉頭皺起。
“這小姑娘也太大膽了,一場比試而已,居然用上這種東西。”
格里芬搖搖頭,表示對場上黑熊和飛鼠兩名哨兵的遺憾。
【就是這個!】
【有異種的味道!】
藤蔓們紛紛豎起尖尖腦袋,衝著那頭黑熊叫道。
“這什么鬼東西?這隻黑熊異化了?”凱薩也第一次見識到這種情景,驚奇的問道。
“不是,這是‘獻祭’。”藍茵盯著對方,回道,“是來自深淵特殊能源石做成的道具,可以將場上的一名哨兵作為祭品,然後向跟這個道具締結契約的某種生物藉助能力,轉移到自己或者另外一個人身上。”
“這種道具,官方沒禁止?”
這很明顯是開掛了吧。
“市場上未流通,我會知道是因為不久前才有人跟總統上報了這個消息,沒想到這么快就見識到了這個東西。”
裁判看了看場上的情形,有些猶豫該如何審判,究竟是判違禁還是當正常道具效果,一時間竟僵持在了那裡。
直到耳麥裡,傳來了誰的聲音,裁判聽後,沒有吹響哨聲,示意比賽繼續。
現場觀眾,發出一片譁然之聲。
黑熊在獲得那股奇異力量後,先是緩緩動了動粗壯的腿,似乎在適應這股突如其來的強大力量。緊接著,它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咆哮,聲浪如同一股有形的衝擊波,向四周擴散開來,震得周圍的空氣嗡嗡作響。
隨後,它猛地發力開始衝刺,那龐大的身軀如同一輛失控的重型坦克,以排山倒海之勢向前衝去。每邁出一步,地面便劇烈震顫,那巨大的腳掌重重落下,竟硬生生將地面踩成了一個個巨大的深坑,所經之處,泥土飛濺,碎石橫飛。
它的目標很簡單,直接朝著林喃,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