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夫人的目光在龍小小身上定住，頓了片刻後抬起頭看向袁望。

“多大了？”

袁望皺起了眉頭，袁老夫人的打探很明顯。

三年前袁望和吳少陽分手，如果龍小小三歲的話，肯定會被硬賴給吳少陽。

吳家的產業那么大，袁家自然也想去啃上一口。

袁望的臉色微微黑了下來：“我被拐去緬國的時候你們無動於衷，現在我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們也不關心，倒是上趕著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

“我死了比活著更讓你們開心，是嗎？”

最後一句話語氣微微顫抖。

袁望自認為早就接受了自己不被袁家喜歡的事實，但現在再次清楚地認識到自己至親的親人全都希望自己去死，還是忍不住有點心顫。

龍小小察覺到袁望的情緒，抬起頭看著袁望的下巴，想了想躊躇了一下，最後還是支起了腦袋，用力地蹭了蹭袁望的側臉。

“你說什么呢？”袁家老夫人臉色也難看起來。

家醜不可外揚，現在袁望明明白白地把他們的心思說了出來，在袁家老夫人眼裡是非常丟臉的事情。

周圍在看熱鬧的眾人眼神不可言說，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嘆息。

龍小小掙扎著要離開袁望的懷抱自己站著，袁望只好先彎腰把龍小小放下來。

龍小小站直了身子，抬起頭看著袁家老夫人，嘴唇抿了抿，小小的臉上表情嚴肅。

“不可以，吵架。”龍小小語重心長。

袁家老夫人眼神怪異地看了一眼龍小小，沒有搭理她，而是繼續對著袁望開了口：“你能不能讓家裡省點心？我不想聽你狡辯這個孩子到底哪裡來的了，你現在就把你們的親子鑑定結果拿給我看看。”

親子鑑定？

周圍的人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了。

“這個孩子都這么大了，怎么可能是袁望的？”

“我記得袁望幾年前也沒有懷孕吧？”

“對呀，那個時候她的公司才剛剛創立呢。”

“難說，指不定那個時候就生下來了，就是為了避嫌，拖到現在才接回來。”

“……”

袁望冷臉：“小小不是我的女兒，但是我之後會把她當作我的女兒來養護。不需要你們的指摘，我沒有靠著你們袁家生活。”

這番話落到袁家老夫人耳朵裡就是翅膀硬了，開始大逆不道了，頓時心頭火起，丟掉了故作的禮貌。

“你要不要臉啊？在外面和野男人生了個孩子，現在還要跟家裡人斷絕關係！你就這么**嗎？你根本不配做我們袁家的女兒！”

袁家老夫人之前對外的形象一直都是和藹慈祥，端莊有禮，現在髒話頻出的模樣讓眾人瞠目結舌。

眼看著袁家老夫人罵得越來越髒，袁望愈發難堪，低下身子想要牽著龍小小離開，卻發現龍小小的身影已經不見。

“小小？”袁望這時候才真的慌了。

此時的龍小小正混跡在人群裡，踮著腳尖在張望著什么。

她還記得袁望的話，不可以對著別人直接動手，會被抓起來。

但是龍小小也做不到就這樣放任別人欺負袁望姐姐。

忽而，打掃的阿姨提著水桶從廊旁經過，龍小小眼睛一亮。

“那個雜種……”

袁家老夫人還在喋喋不休，眼看著罵到龍小小身上，忽而覺得一陣冰涼從頭澆到腳。

嘩啦啦！

“啊！”

昂貴的禮服此時溼了個徹底，袁家老夫人下意識尖叫一聲，抹了一把滿是水跡的臉。

“誰？誰幹的！”袁家老夫人氣急敗壞地大喊，轉身看向了人群。

她的妝容被水沖刷模糊，再配上她已經皺紋遍佈的皮膚，此時看上去頗有點嚇人，被她注視到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往後退了幾步。

而始作俑者龍小小則提著水桶站在原地，抬起頭直勾勾地看著袁家老夫人。

“奶奶，不可以吵架。”龍小小道。

說話的時候，龍小小還篤定地點了點頭，試圖增加自己話語的說服力，臉頰上的嬰兒肥隨著龍小小用力的點頭動作晃盪。

她身側的水桶幾乎有她高，但是龍小小舉起裝滿了水的水桶時卻顯得毫不費勁，甚至能精準地將所有的水都投擲到袁家老夫人的身上，沒有一點偏差。

“啊？這小孩……力氣好大啊。”

“這水桶都快比她還高了吧。”

“這小孩好牛。”

“怪力萌妹？”

“……”

袁家老夫人意識到自己居然被這個小屁孩潑了一身的水，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龍小小半天說不出話來。

原本還在不遠處幸災樂禍看戲的吳少陽縮了縮脖子，昨天晚上被一拳打飛的記憶湧了上來，他下意識地往人群裡縮了縮。

“袁望！帶著這個怪胎滾！一輩子都別回我們袁家！”

這是袁家老夫人氣暈倒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龍小小眨巴了兩下眼睛，甩開了手上的水桶，噠噠噠地快步跑到了袁家老夫人的身邊，低頭看了看，眼神關切。

“叔叔，她怎么了呀？”龍小小尋求起了系統的幫助。

而剛才一直在勸阻龍小小不要有動作的系統看著眼前的一切，嘆了口氣，滄桑回答：“沒事，氣暈了而已。快跟著你袁望姐姐走吧。”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系統的語氣酸溜溜的。

才和這個袁望姐姐認識多久啊，就一直幫她出頭。

雖然這般抱怨，但實際上系統對於龍小小所做的決定沒有任何指責的意思。

能長成一個勇敢善良的孩子，當然再好不過啦。

袁望也趕緊上前來拉住龍小小的手往後退，戒備地看了一眼正在被人掐人中的袁家老夫人一眼，趁著人群混亂的功夫趕緊匆匆出了門。

袁家老夫人享樂了一輩子，身體比袁望都還要好，一桶冰水而已，不會出什么大事的。

況且就算真的出了什么大事，袁望也不會覺得龍小小做錯了。

龍小小被袁望牽著離開，一直走到車子旁邊的時候，袁望緊繃的神經這才稍稍鬆懈下來，彎下腰伸手摸了摸龍小小的發頂。

“小小，下次不可以了哦。”

龍小小照舊點頭。

袁望拉著龍小小的手剛準備離開，同樣從別墅中走出來的兩名女子突然湊了過來。

“袁小姐！”她們熱情地招了招手。

袁望腳步一頓，她和那些豪門圈子裡的人關係都不算太好，大部分人都叫不出名字，少部分人則是直接結了仇。

眼前兩人很陌生，是她根本不認識的那群人。

“你好，有什么事情嗎？”袁望語氣禮貌疏離。

“嗯……我們想問一下，這個孩子，是你親生的嗎？”兩名女子眨巴著眼睛。

袁望無奈扶額，她和龍小小長得一點也不像啊：“不是。”

“啊，那你是在黃葛山那邊撿到她的嗎？”說著，女子們掏出手機，將之前宋星和龍小小同框的視頻放了出來，“你看看，這個孩子和她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