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置我于死地,转身被世子截胡了》 公子莫

“姑娘,您終於醒了。”

裡面的丫鬟喊道:“可嚇死奴婢了。”

秦毓聽著連忙推門進去,魏月昭躺在床上,小臉煞白,額間滿是虛汗,那副樣子,真是可憐極了。

魏瑾也跟著進去,一旁的宋嬤嬤指了指他的手,“大公子先去淨手更衣吧,不然叫人看見又要有口舌。”

他順著宋嬤嬤的視線看下去,這才發現自己身上,手上全沾滿了血。

這是自己剛才抱阿昭進來時,沾染到她的血。

沒想到,她竟出了這么多血?

看了看進去的幾人,想了下終究是先去更衣淨手。

在秦毓和魏姝進來時,魏月昭便閉上了眼。

身上的痛,怎么都抵不過心裡的痛,她沒想到,傷害自己的人變成了最親的孃親。

看著魏月昭雖閉著眼,可眼角卻流下一滴淚時,秦毓的心簡直都要碎了,這可是自己嬌養十多年長大的女兒,怎么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明明從前她也算承歡膝下,好不幸福,可如今自己的親生女兒卻與自己離了心。

她、她不過是想將兩個女兒都保全,她有什么錯?

“阿昭。”秦毓上前坐到了榻上,想伸手拉住魏月昭的手,可她的手緊緊抓在被子裡。

“阿昭,娘不是故意的。”

魏月昭不語,任由秦毓在那哭泣。

她甚至都不想睜開眼看她,身上沒有哪個地方不疼,可再疼也沒有心裡疼。

那樣的情況下,娘為了魏姝而刺傷自己,在她們二人中娘最終選擇了魏姝,可明明自己才是孃的女兒,她怎么狠心那樣對自己?

這樣想著,眼淚就又要落了下來。

她翻身轉過去,徒留背影對著秦毓。

青桃心中一哼,只覺得眾人不過是在惺惺作態,她有些憤懣,“夫人,姑娘今日受了那樣重的傷,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還請您回去吧!”

“若是一會兒再出什么岔子,姑娘的身體是萬萬受不住的!”

明晃晃的逐客令,讓眾人心中都有些不舒服。

魏姝皺起眉,“娘來看自己的女兒,容得上你這丫鬟插什么嘴?”

“再怎么樣娘都是娘,難不成還會害自己的女兒?松雪,給我教教她怎么說話!”

這一話直說的青桃火氣更大,一掌將松雪推開,“大姑娘,請您看清楚這裡是棲眠院!不是踏雪院!若您有氣沒處撒的話還請回踏雪院去教訓人,這院子的主人在這躺著呢!”

魏姝被話一堵,面色都有些漲紅。

“我也算看明白了,是大公子綁了姑娘為您割腕取血,您恩將仇報又將大白打死了,夫人又為了護著您刺傷了姑娘,如今你卻又要當著重傷在身的姑娘的面耍威風!怎么什么都是因為您?”

“你!”魏姝氣急。

青桃又道:“若大姑娘閒著無事,那就上寺裡拜拜積功德,最好再請大師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東西纏著您,怎么一遇到您就沒好事!”

魏姝捂著心口,滿臉受辱,“你、你.....”

魏瑾也頓時皺起了眉,這算是將他們一群人都罵了個遍,他衝著青桃大喝,“大膽!簡直胡言亂語!”

他抬起手,魏月昭睜開眼平靜地道:“打了我還不夠,怎么,要將我棲眠院的人都打個遍?”

她尤為平靜的態度,加上淡淡的質問,讓魏瑾的手打不下去。

魏姝瑟縮了下肩膀,哽咽著嗓音咳了咳,“可,可你的丫鬟也不能這么說呀....”

說完眼淚猶如斷了線的珠子,“說我可以,可阿兄和孃親對你那么好,你這樣說他們會傷心的。”

魏瑾難免又想起些往事,恨恨道:“姝兒說得對,娘從前怎么對你的你都忘了?今日不過是失手而已,你就揪著不放!”

“呵!”

這話難免有些可笑。

魏月昭又閉上了眼,半點不想看到他們。

“青桃,送客!”

從前他們對自己的好她都記得,可那些好已經在一次次的辱罵和毆打中消失殆盡了。

魏瑾還想要說些什么,可秦毓拉住他的手臂,對著他搖了搖頭。

“阿昭你先休養,娘晚點再來看你。”

沒有得到回應,秦毓依依不捨地起身離開。

依舊是邊走邊哭,一步三回頭。

等他們一走,青桃砰地將大門關了起來,看著魏月昭於心不忍地道:“姑娘,您好點了嗎?還疼不疼?”

還疼不疼?

連一個丫鬟都是有血有肉,會問自己疼不疼,可自己的那些親人卻鐵石心腸,一味地推錯,一味地辯解。

其實她好疼,疼得喘不過氣來。

豆大的淚珠落下,青桃手足無措地為她擦拭,眼裡滿是心疼。

“姑娘,您想哭就哭出來吧.....奴婢小時候受了委屈就憋著,好不自在,總覺得一股氣堵在心口,從那之後奴婢都大聲哭出來,姑娘,您哭吧,這裡只有我......您哭出來會好受些。”

魏月昭緊捏著被子,將臉埋進去,低聲啜泣著。

眼淚暈溼了大片,青桃輕拍著她的背,一言不發。

“大白呢?”

等到哭夠了,魏月昭又像個沒事人一樣,強自偽裝。

“奴婢已經找人將大白帶回來了,奴婢將她放在院中那顆梨樹下。”

魏月昭點點頭,掙扎著起了身,雖然傷口還在疼,可她想親自送大白最後一程。

“姑娘,你.....”

青桃將她扶起身,急忙拿了披風為她披上。

大白靜靜地躺在梨樹下,梨花落在它的身上,風一吹掀起它的毛髮。

“大白。”

魏月昭沙啞著嗓音,她蹲下身,“青桃,給我打盆水來,我要為它擦擦。”

“大白最愛乾淨,毛髮沾了血,他肯定要生氣的。”

青桃應聲去打水。

而魏月昭則一寸一寸撫過,眼淚滴在大白身上又滑了下去。

青桃擰乾帕子遞上去,魏月昭細細擦拭,“大白最喜歡這棵梨樹了,我們就將它葬在梨樹下吧。”

她看向大白,“好不好啊?”

一陣恍惚,彷彿又聽到大白在哼叫。

葬在梨樹下,永永遠遠陪著自己,以後都不會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