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置我于死地,转身被世子截胡了》 公子莫

周遭的空氣似乎又凝滯起來,所有東西都消失了,只留她一人存在。

耳畔間似乎傳出少女稚嫩的聲音,“段硯淮,你說要帶給我緣和記的糕點呢?你偷吃了嗎?你不是不愛吃甜的嗎!”

“段硯淮,你不要將你的字帖放在這裡,我不想看到!”

“段硯淮,你上次給我帶的叫貝殼的東西去哪裡了?我要將它掛在窗前聽響。”

“段硯淮,明明是我養的大白,為何它與你那般親近?你不許再餵它了!”

“..........”

面容溫和的男子笑著點頭,道:“好,都聽阿蠻的。”

一幕幕似曾相識,魏月昭腦子泛起白光,嘴唇微張,喉間說不出一絲話。

這些畫面此時清晰無比,這才是自己親身經歷的事情!

她被騙了!

是那些夢擾亂了她的記憶!

不,那不是夢,那是自己真真實實經歷過一遍的上一世,只是不知為何她不知全貌,只能從夢中拼湊?

她腦中與段硯淮那些不好的過往,實則是上一世的場景。

可為何,她的腦中忘了現實,卻只記得上一世的段硯淮?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砰!”

魏月昭腦中一片白光閃現,竟直直的向後倒去。

天色昏暗黑雲壓了半邊天,似是狂風驟雨快要襲來,最後那一絲月被遮蓋起,只餘下滿地漆黑。

段硯淮在府門外停留了許久,久到他的神識都模糊起來。

竹青手中捏著一把傘匆匆趕到,“公子,您在這做什么?”

他看了看巍峨的府門,腦中思索,這不是謝大人‘金屋藏嬌’的地方嗎?正想著鼻息間輕嗤一聲,這魏二姑娘真是濫情,公子對她這么好她卻做出這樣的事!

\"阿昭.....\"段硯淮此時腦中只有魏月昭,微微張著口眸中一片木然。

竹青擰眉,又看了看大門,想了一瞬便回過頭來。

魏二姑娘都移情別戀了,公子居然還想著她,真是個妖女!

“公子,她這樣的女子,怎值得您這般珍惜?”

段硯淮思緒回籠了些,緩緩轉頭看向竹青,腦中思索,“她這樣的人?”

“是啊!”竹青道:“您從前對她多好啊,就算是天上的星星都恨不得摘給她,可她入了趟大獄就給您全忘了!難不成實在獄中被人打壞了腦袋?”

他滿臉不忿。

他自幼跟隨在公子身邊,他與魏月昭之間的事情他幾乎都知道。

有雨滴點點落了下來,竹青揚頭看去,“公子,咱們快些歸家吧,要下雨了。”

聞言段硯淮也揚頭看去,有雨滴徑直落在他的眸瞳中,他猛然一閉眼,整個人控制不住的倒了下去。

眼前似乎是一片黑暗,周遭響起片片哭聲,還有女子細聲細語的呢喃聲。

“淮哥哥,你不喜歡我了嗎?”

“淮哥哥,你說要娶我,是騙我的嗎?”

“淮哥哥,魏姝到底有哪裡好?我竟半分都比不上!”

女子的哭喊聲陡然湧入耳中,段硯淮深吸一口氣,眼前竟然漸漸清晰起來,只看見另一個‘他’皺眉站在原地,不耐煩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是魏月昭。

他伸出手想抓住她,可自己卻一穿而過,面前的人影消散了幾分又漸漸聚攏在一起。

段硯淮怔愣了片刻,‘他’就這么靜靜地聽著面前女子的哭訴,最後似是有些煩了,聲色都有些陰沉,“魏月昭,你休要拿姝兒說事!我早就說過了,我只當你是妹妹!從始至終我喜歡的都是姝兒!”

魏月昭還在小聲啜泣著,眸間盈滿了淚水,如同小鹿般的眼神黯淡下來。

“可你明明說過,你會來娶我的,難不成那只是我的夢,只是我的錯覺嗎?亦或者,你從始至終都在騙我!”女子聲色有些尖細。

‘他’身形僵了一瞬,眸中漫開點點不忍,在袖中的雙手也陡然握緊,段硯淮看著‘他’似乎想說些什么,可最終卻道:“隨便你怎么想。”

這樣疏離的態度,實在讓魏月昭有些接受不了。

“淮哥哥,你與月昭在說什么呢?讓我也聽聽嘛!”

外間傳來女子溫和的聲音,人還未到,那身上的百合花香與腰鈴就先傳來。

魏姝面上盛滿了笑,小跑著進來拉住‘他’的臂間搖啊搖,面上是一派天真爛漫。

見‘他’沒有拒絕,竟還溫柔地回笑,魏月昭幾乎有些站不穩。

段硯淮只覺心口處被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他想讓‘他’不要這樣做,想讓‘他’多看看魏月昭,可無論自己如何喊叫又如何拳打腳踢都無濟於事。

他頓時反應過來,這是他的夢。

是他這么多年來,幾乎每一個月都會纏繞在自己腦中的噩夢。

揮之不去,讓他生不如死。

他想過去為魏月昭輕擦眼淚,可那幻影已然消散。

魏姝緊緊箍著‘他’的手臂,撒嬌道:“淮哥哥,我好喜歡那枚玉佩,你能送給我嗎?”

她說的玉佩,是魏月昭及笄時段硯淮送給魏月昭的那枚。

不要!

快拒絕她!

不要送,你會後悔的!

段硯淮瘋狂地吼叫著,可‘他’卻未曾有一絲猶豫,笑著點頭,“好。”

“淮哥哥真好,姝兒最喜歡淮哥哥了!”

魏姝這般說著,竟將眸光緩緩轉了過來,定定地看向站在一旁的段硯淮,眸中滿是詭異又幽深的笑意。

“滾啊!”

段硯淮猛然睜開眼,雙手還在空中揮舞著,身上的錦被已經落了地,身上的裡衣全都溼透了,風吹起時渾身冰冷。

“公子!”竹青連忙跑了進來,手中的藥還冒著騰騰熱氣。

只見段硯淮睜大眼躺在榻上,額間冷汗津津,身體似乎僵硬了一般,仿若被嚇壞了。

“公子,您這是怎么了?”竹青連忙放下手中的藥碗趕至塌前,卻見段硯淮那張已經失了血色的臉微微空洞無神。

“公子?公子?”

他伸出手在段硯淮眼前晃了晃,見他沒有反應,正欲收回手時段硯淮猛然抓住他,直將他嚇得魂都飛了,脊背間升起一絲冷汗。

“剛剛發生了什么?”

沙啞的聲音響起,段硯淮緩緩半直起身子,髮絲貼在臉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