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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錦繡被中的女子彷彿睡著了,她長着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身條頎長,細腰不盈一握,除了髮型和服裝不對之外,分明就是穿越小組不久前才埋葬的小周后。

這女子當然不會是小周后,李煜的皇后周薇已經葬在翠微山下了,她是吳三桂的愛妾陳圓圓,明朝末年最著名的紅顏禍水,沒有之一。

關璐拿來熱水,撬開陳圓圓的牙關灌了一些進去,又狠狠掐她的人中,下手之重讓男人們都看不過眼,紛紛勸她輕點。

“你們這些男人啊,憐香惜玉也不看時候。”關璐狠狠掐了一通,陳圓圓悠悠醒轉,長長的睫毛抖動着,慢慢睜開了眼睛,看看周圍,是幾張陌生的漢人面孔,五官端正,沒有武人身上的殺氣,圓領襴衫的袍服倒是有些奇怪,不像是明人衣冠,倒像是畫中宋人打扮。

陳圓圓想爬起來,可是受了驚嚇,又在空中受了風寒,嬌弱無力連身子都撐不起來,關璐只好充當丫鬟的角色,將其攙扶起來。

“妾身陳圓圓,見過各位公子。”陳圓圓道了個萬福,她姿態婀娜,比起小周后來,略帶了一些風塵氣息,眼波流轉之間,也能看出確實不是一個人。

至於稱呼大家為公子,那是因為實在看不出實際年齡來,三位男士其實都是四十歲,在明代能當爺爺的年紀了,這個歲數肯定要穿穩重的袍服,留鬍鬚,四平八穩的坐着,絕不會把臉颳得乾乾淨淨,還穿着素雅的白袍,所以叫一聲公子錯不了。

公子們仔細端詳陳圓圓這位歷史上有名的女子,雖然她和小周后酷似,但後者畢竟是一國皇后,舉手投足之間的貴氣是民間女子無法比擬的。

眾人開始輪番向陳圓圓發問,問她的身世,問她的經歷,問她是不是知道小周后這麼個人。

陳圓圓知道自己的俘虜身份,有問必答,她雖然娼妓出身,但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對歷史典故更是瞭若指掌,宋初的那些事兒,什麼小周后、花蕊夫人之類,勾欄瓦肆內講得多了,她當然不陌生。

“小周后紅顏薄命,嘆煞人哉。”陳圓圓是個敏感細膩的人,從小周后聯想到自己的命運,都莫名的替男人們承擔了失敗的責任,南唐打不過宋朝,那是天時地利和氣數都不夠,大明江山半壁淪亡,也怪不到一個煙花女子身上。

“不要怕,我等會給你一個滿意的歸宿的。”黨愛國道,“但是你得配合我們。”

陳圓圓盈盈下拜:“但憑吩咐。”她從小受過專門訓練,只為取悅男人,言談舉止都帶着楚楚可憐,別說文人墨客了,就是吳三桂、劉宗敏這樣的武人都扛不住,但是黨愛國姬宇乾等人卻基本上免疫。

一來是因為時代的差異,明朝的美女標準和二十一世紀不同,現代人見的世面更廣,眼光更開闊,見過哈利貝瑞、蘇菲瑪索、海瑟薇的人,不會被區區一個水蛇腰溜肩膀的女子迷倒;二來是陳圓圓本身也就那麼回事,古代人大多營養不良,歪瓜裂棗的佔了大多數,模樣稍微周正一些的都堪稱美女了,像陳圓圓這樣的十分女,放到現代去,也就是個七分出頭而已,穿越者們見識過皇后身份的小周后,再看娼妓出身的陳圓圓,雖然是同樣的皮囊,感覺也是截然不同。

談話久了,陳圓圓倦了,打了個很卡哇伊的小哈欠,表示本美人要休息了,在座的都是君子,肯定不會有什麼非分的想法,於是給陳圓圓騰出一間屋來供她安歇。

“關博士,你不是怕冷么,這個給你當個床墊。”劉彥直將一張白虎皮遞給了關璐。

“挺漂亮的老虎皮,哪裡弄得?”關璐撫摸着虎皮,很是喜歡。

“撿的。”劉彥直道。

……

近江北門城樓上,方承龍帶着親兵沿馬道疾馳而來,上了城牆,就見遠處火光衝天,正是清軍大營的位置。

“哈哈哈哈,大哥夜襲成功,火燒連營。”方承龍心中大定,撥轉馬頭,回府報捷去了,方承斌也沒睡,在總兵府坐鎮指揮,聽說敵營被燒,捋着鬍子大笑,讓書童趕緊拿筆墨來,要再寫一份奏章。

“咱們方家,怕是要成為大明中興之臣了。”方承斌高興地拍着三弟的肩膀說,“那四位義士住在館驛,可派專人伺候了?”

“回稟大哥,有一個廚子,四個下人伺候着。”方承龍道。

“不夠,館驛的廚子只能做些市井粗菜,怎麼能進仙人的法眼,讓府李的廚子過去,再派八個丫鬟,八個小廝,馬弁多派些,出入要隆重體面,乾脆調二百士卒供他們差遣。”方承斌來回踱步,興奮的手舞足蹈,有這四個人在,他當上大明首輔指日可待。

“你趕緊安排去,關於仙人的事務不需稟告,直接去辦。”方承斌道,打發了三弟,他回到桌案後面,醞釀一番,奮筆疾書,一封奏章寫好,交給可靠的人連夜送往南京,想了想又謄抄一份,派人送往揚州兵部尚書史可法處。

……

清晨時分,清軍大營內,到處飄灑着黑色的灰燼和白色的雪花,一片狼藉,糧草大部分被焚,火藥庫位置炸出一個方圓十丈的大坑,幾十門紅衣大炮沒了彈藥成了擺設,雖然兵員損失不多,但沒了糧草,又打不下近江,南征怕是要夭折。

多鐸昨夜見勢不妙,悄悄換上普通士卒的衣甲溜了,他為自己的臨危決斷感到慶幸,事實證明上千名親衛也擋不住那妖人,若是硬碰硬,自己這會兒怕是已經變成一具死屍了,想來想去,他豁然開朗。

“本王知道他要什麼了。”多鐸哈哈大笑,中將見王爺笑的胸有成竹,雖然滿心糊塗,還是跟着笑起來。

“來人呀,派騎兵去將昨日回京的隊伍追回來。”多鐸從容下令,他又修書一封,用加急快馬送往北京。

“待本王將大薩滿請來,且看妖人如何猖狂。”

恰逢吳三桂帶着幾十名親兵前來謝罪,多鐸親自迎接,好言撫慰,說兵敗不是你的責任,實乃妖人作祟,待援兵來到,咱們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吳三桂問糧草燒了,軍糧如何解決,多鐸想了想道:“暫且退兵百里。”

清軍放棄了進攻近江的計劃,拔營起寨,浩浩蕩蕩的後撤,事實上不撤兵也沒別的辦法,糧草燒了,營帳也被焚毀許多,總不能讓士兵餓着肚子挨着凍打仗吧。

明軍探馬發現了清軍大隊的異常行動,小心翼翼的抵近偵察,確定清軍在撤退,於是飛馬回報,方承斌喜不自禁,再次寫奏章飛報南京,表功說已經擊退了多鐸十萬大軍。

城中鐵匠鋪的幾名鐵匠用了一天的時間打造出了劉彥直所設計的兵器,通常來說名將所用的兵器都是精工細作而成,不耗時七七四十九天,九九八十一天這樣的時間,都不好意思拿出來說事兒,但劉彥直對兵器的要求很低,傻大黑粗就是標準。

鐵匠們草草打造出來的兵器是一個三尺長的鐵棍,雞蛋粗細,單手握持正好,棍子外面纏細繩,裹牛皮,防止打滑,後端有攥,前端連着一根兩丈長的粗鐵鏈,鐵鏈盡頭是一枚碩大的釘滿尖刺的鐵球,整個兵器有一百零八斤重,基本上就是一個長鐵柄的加強版流星錘。

另外還有為劉彥直打造的遠程武器,造型就更加簡單了,粗布包裹的大批鐵釘,擲出去之後鐵釘會穿破粗布形成散布的彈雨,相當於原始版的霰彈。

劉彥直試了新兵器,感覺不錯,忽然方承龍飛馬來到,喜出望外道:“清軍退了!”

“靠,怎麼跑的這麼快。”劉彥直很不高興,穿越艙不知道被多鐸搞哪兒去了,這廝撒丫子溜了,我上哪兒找穿越艙去。

“敵酋留了一封信給大哥。”方承龍道,一擺手,“帶上來。”

一個猥瑣的中年人被士兵推了過來,雖然剃髮留辮,但分明是個漢人。

“不是信么,怎麼是個人?”劉彥直很納悶。

“回稟大人,是口信,豫王爺命小人給大人帶個口信。”那人跪下磕頭,“豫王爺說……”

“嗯?”劉彥直不悅,“多鐸算老幾,也配在我面前稱王稱霸?”

“是是是,是多鐸,多鐸命小人給大人帶個口信,小人姓曾名洪,山東青州人士,萬曆四十八年的秀才……”

“撿重要的說。”方承龍手按劍柄喝道。

“是是是,多鐸說了,大人的東西在他手上,若是想拿回,不妨做個買賣。”

“我的什麼東西?”劉彥直眯起了眼睛,多鐸已經發現了穿越艙的重要性,還拿來做交易,這不是一個好預兆。

“一個很大的銀色的鐵盒子。”曾洪擠眉弄眼道,透着一股狡黠勁,多鐸派他來傳口信,而不是修書一封留給劉彥直,為的就是察言觀色,確定那個鐵盒子到底對劉彥直有多重要,之所以派曾洪這樣一個地位低微的漢人俘虜來,也是吃准了對方不會濫殺無辜。

“我不和韃子做買賣,我的東西先寄放在多鐸那裡,他會乖乖給我送回來的。”劉彥直道。

方承龍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也明白劉彥直有軟肋被多鐸捏着了,所謂做買賣,無非就是拿近江城做籌碼,大哥就是大哥,根本不上多鐸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