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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彥直和甄悅都被這一幕深深震驚了,彷徨着不敢上前,恐懼來源於未知,以他們的知識閱歷,完全猜不出這到底是生物還是人造飛行器,貿然上前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一群翼龍,準確的說上千隻翼龍組成的空中方陣,黑壓壓的靠近史前巨獸,巨獸發出一聲低鳴,宛如一萬輛蒸汽火車齊聲鳴笛,震耳欲聾,大地顫抖,海面潮湧,翼龍們四散而逃,再也不敢靠近。

但聲波沒有給劉彥直和甄悅造成傷害,也許是身體結構的問題,對這種聲波不夠敏感,兩人目送史前巨獸消失在天際,應甄悅強烈要求,這才落到海灘上暫歇。

沙灘細膩潔白,綿延數十里,岸邊綠樹繁花,植被茂盛,恢復了平靜的大海碧波萬里,映照着夕陽,美麗的令人心醉。

“剛才那個大傢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鯤鵬了,北冥有魚,其名曰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化而為鳥,其名為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甄悅知識豐富,侃侃而談,“這是咱們東方人的叫法,在西方就叫利維坦,《希伯來聖經》中提到了巨大海洋怪獸,是耶和華創造的最大的生物。”

忽然甄悅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神情萎靡不振。

“你累了,挑食不吃飯,休息的也不好。”劉彥直道。

“我是醉氧。”甄悅解釋,“白堊紀的空氣含量和我們所處的年代不同,氧氣含量極高,人類的身體受不了這麼高的濃度,會有不良反應。”

“適應了就好。”劉彥直寬慰她,“說來你看的書挺多的,什麼都懂。”

甄悅道:“難道在你心裡,我就是個只會救火的消防員么,頭腦簡單,四肢也不發達的那種女漢子,告訴你,我高考是全市第三名,明明可以上名校的,卻被武警學院提前錄取,如果不是家庭原因,我大概會是一個醫生或者老師。”

說著說著,她聲音越來越弱,又打了個哈欠,居然躺在沙灘上睡著了。

夜色極美,群星璀璨,潮水輕輕拍打着沙灘,劉彥直百無聊賴,決定下海游泳,他脫了衣服,只穿一條內褲一步步走向大海,海水是溫熱的,至少有四十度,泡在裡面非常舒適,而且這海水竟然是淡水,味道還有點甜。

但是優美的環境卻暗藏着殺機,劉彥直已經感知到一頭巨大的食肉性海洋動物在迅速靠近,以他對付惡龍小周的經驗來說,一頭十五米長的滄龍也得小心應對。

這頭滄龍想給自己弄一頓夜宵,卻選錯了目標,海中一場惡鬥,終於以失敗告終,帶着滿頭疙瘩遊走了,劉彥直回到海邊,遠遠看到甄悅坐在那兒,將槍管塞進嘴裡,這是要自殺!

“別動!”劉彥直箭步奔過去,從甄悅手中搶過槍,卸了彈匣,退了膛里的子彈,呵斥道:“有什麼想不開的!”

“我以為你被恐龍吃了。”甄悅淚流滿面,“我一個人活不下去。”

“我游泳去了,這不把衣服脫在這兒了么,你沒看到?”劉彥直沒好氣道,“難道恐龍吃東西還會剝皮兒?”

以甄悅的智商當然不會犯這種錯誤,她是絕望無助加上氧氣過度攝入,頭腦不清了,聽了劉彥直的話瞬間被逗笑了,噗嗤一聲,轉而卻嗚嗚大哭。

劉彥直不太會哄人,束手無策,半天才幹巴巴道:“別哭了,有我在,餓不着你,也沒有恐龍能吃你。”

“你就不會說點好聽的。”甄悅跺腳嗔怒。

“好吧,我給你建一座宮殿,讓你做大陸的女皇。”劉彥直發出豪言壯語。

他可不是開玩笑,劉彥直心裡很明白,時間穿越不比其他,如果能來早就來了,如今距離他們落到白堊紀已經兩天了,穿越艙還沒出現,說明永遠不會再來了,既然不願意死,就得好好活下去,不但要生存,還要生活,活的精彩。

按照劉彥直的規劃,這座大陸現在是他的領地,他要修建兩座宮殿,一座就在穿越點上,是主要棲息地,還有一座在海邊,是避暑的夏宮,兩座宮殿之間要有寬闊的馬路,將來會有馴服的恐龍拉着四輪龍車來往穿梭。

史前大陸不缺乏建材,首先地皮是不要錢的,想怎麼開發就怎麼開發,還有無盡的黏土、石頭、木材,只是他沒有相應的工具,單憑兩隻手來建造,雖然也能建成,但未免出來的活兒會粗糙。

首先要有一個安全的棲身之所,在海邊等到天亮之後,劉彥直帶甄悅飛回穿越點,先將地上的植被蕨類清空,然後砍伐了一些樹木,他的砍伐當然不是用斧頭和鋸子,而是全靠一雙手硬生生將樹榦打斷,茬口不平也沒辦法,湊乎着先用吧。

有了數十根粗細均勻的樹榦,木屋就有了基本建材,劉彥直又采了許多堅韌的藤蔓,把樹榦深深栽進土壤,然後橫豎交錯,用藤蔓纏緊,外面再糊上一層黏土,點上一堆火,將黏土烤成堅硬的外殼,屋頂上同樣覆蓋黏土,再鋪上一層樹葉,一間居住面積四十平米的高腳木屋就建成了。

建造這間木屋用了劉彥直一天時間,木屋雖然粗糙,但總歸不用露宿了,甄悅很開心,也能吃下東西了,劉彥直打了幾隻小型哺乳類動物,在地上挖了個大坑,用恐龍皮墊着,然後用火將一堆石頭加熱到發紅滾燙,然後把石頭投入水坑,再加入肉塊,水坑裡的清水沸騰,煮熟了肉塊,煮肉總比燒烤熟的徹底,吃起來也沒那麼艱難了。

白堊紀晚期,哺乳類動物還是非主流,它們只能在巨大的恐龍威壓下努力求生存,也正是這些動物才能躲過毀滅恐龍世界的浩劫,幾千萬年後演化出了雄霸地球的哺乳類終極目標人類。

天氣炎熱無比,雨水也多,潮濕悶熱,時間長了,甄悅也不再堅持每天穿着褲子和皮靴了,她和劉彥直一樣,把衣服脫了掛起來,只穿用龍皮做的簡單原始人服裝,腳上也換了一雙兼任的龍皮鞋。

房間內擺着一根剝皮的樹榦,每天甄悅都用瑞士軍刀在上面劃一刀,七天一組,三十天又一組,算作日曆,用她的話說,人不能過的渾渾噩噩,就算是在白堊紀,也要有明確的時間觀念。

漸漸地,甄悅適應了高濃度的氧氣,腸胃也不再水土不服,她本來就不是嬌弱的女子,消防隊員的體格和豐富的知識儲備使她成了劉彥直最好的幫手,兩人齊心協力,共同構建白堊紀的和諧社會。

這天,劉彥直採集了一批手臂粗細的樹枝,回來綁了一張帶柵欄的小木屋,甄悅見了納悶道:“你打算豢養小型恐龍?”

“你看不出這是一張嬰兒床么?”劉彥直道。

甄悅的臉紅了,明知故問道:“你做嬰兒床做什麼?”

“將來會派上用場的。”劉彥直道。

當晚,甄悅將手槍上膛放在身邊,防止劉彥直夜襲,但心裡忐忑無比,她也明白此時兩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離不開誰,不說別的,就當個是個伴,沒人交流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至於伴侶,現在未免有些早。

劉彥直並不急,他看到甄悅如此戒備,索性出去睡,剛出門就震驚了,天上除了一輪明月外,還有一個比月球大一圈的星體。

“甄悅,出來賞月。”劉彥直道。

甄悅沒睡着,探頭出來一看,也驚呆了:“兩個月亮!”

“昨天晚上還沒有。”劉彥直道。

“也許是一個飛行器,也許是在近地軌道上,就像人造衛星那樣在一個位置不動的。”甄悅解釋道,“八成是外星人。”

兩人在屋外坐了一夜,盯着那個新月亮看了個通宵。

天明了,月亮下山了,新月亮卻依然掛在空中,除了看起來比較不適應之外,並不影響生活。

劉彥直每天都要巡視領地,捕殺擅自進入的恐龍,在邊界上灑上龍血,擺上死恐龍的殘骸,雖然恐龍的腦容量很小,但也能感知危險,這個外來戶不好惹,久而久之,恐龍們都繞着這塊地方走,這樣夜裡睡覺就不用提心弔膽了。

一天中午,天氣酷熱無比,劉彥直看到遠處有蘑菇雲狀物體出現,那是暴雨,如同一堵千米高的黑色水牆般迅速靠近,頃刻就把他的小木屋籠罩在雨中。

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洪荒暴雨,雨勢之大令人驚駭,耳邊充斥着雨聲,窗外能見度極低,劉彥直將龍頭蓋骨做的盆伸出去,一眨眼盆就滿了,炸雷一個接着一個,閃電慘白,一道道劈在叢林中,一個足球大小的球狀閃電竟然竄進了木屋,滿地亂滾後又出去了。

甄悅嚇壞了,下意識的撲向劉彥直,兩人緊緊相依,瞬間身體就有了反應,孤男寡女同處白堊紀,是這個世界唯二的人類,生存的本能讓他倆相依為命,互相尋找着生命的終極慰藉。

風聲、雨聲、啪啪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