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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彥直樂了,這不是左慈么,隔了十幾年還記仇呢,對這個妖人他沒什麼好感,除了敵意還有一些忌憚,畢竟這貨是三國時期最厲害的術士。

“金丹早就消化了,變成屎拉到莊稼地里肥田了,你想要,就去村口麥地里找長得最茁壯的那片粟地吧。”劉彥直隨口胡扯着,把左慈氣的七竅生煙,右手將漢尼拔研製的等離子棒悄悄摸出來藏在身後。

“那我就用你的血肉再練出一爐金丹來,看招!”左慈揮動手中藤杖迎頭砸過來,劉彥直身形一閃,手中光棍輕輕划過左慈的脖頸,一萬度的等離子高溫立刻將皮肉氣化,左慈的的腦袋飛了出去,在空種兀自喊着:“好快的刀!”

“這不是刀,是手電。”劉彥直收回等離子火焰,瀟洒的背對着左慈再不回頭,招呼黨愛國:“咱們走。”

黨愛國指指劉彥直的身後,露出驚恐之色。

劉彥直猛回頭,只見左慈脖頸處冒出一股青煙,裊裊直上雲霄,在半空中形成一個新的左慈,鬚髮眉眼清晰,但身體下半部邊緣不夠清晰。

黨愛國揉揉眼睛,他雖然聽說過幻術,但從未見過如此真實駭人的幻術,左慈果然名不虛傳。

半空中的左慈哈哈大笑:“賊子,你奈我何?”

劉彥直愕然,他還真拿左慈沒辦法,不過反過來想,左慈同樣拿自己沒辦法,他雙手叉腰對着空中的左慈狂笑道:“妖人,你又能奈我何?”

兩人隔空對罵,都沒動手,左慈沒動手是因為他打不過劉彥直,劉彥直沒升空去砍了左慈是因為他知道那只是一團虛影,砍了也白砍,不過話又說回來,左慈的真身在哪兒……

他悄悄留了個心眼,渾身肌肉繃緊暗暗戒備,果不其然,無形中一雙大手扼住了自己的咽喉,可是卻看不到任何蹤跡。

黨愛國驚詫的看到劉彥直無端跌倒在地,痛苦掙扎翻滾着,嚇得他連連倒退,左慈果然是妖孽,劉彥直都不是他對手,這可如何是好,倆妖怪打架,自己這個凡人還是靠邊吧,正當他打算溜走的時候,忽然形勢發生一百八十度逆轉,劉彥直一翻身將那個隱身的妖怪壓在身下,揮拳痛打,打了七八拳,就見空中的左慈消失不見,劉彥直身下出現一個藍袍道人,討饒道:“別打了!”

劉彥直收了手,一躍而起,肅立拱手道:“元放先生,冒犯了。”剛才的痛苦模樣是他裝出來的,麻痹左慈的戒心,藉機將其制住,但是見好就收,徹底弄死左慈也不大現實。

左慈站起身來,拍打着身上的塵土,可見這確實是他的真身,時隔十二年,他的相貌沒有任何變化,依然是仙風道骨,儒雅如文士,什麼瞎眼跛足,只是他偽裝出來的假象而已。

“罷了,這也是你的造化。”左慈沒好氣道,“我問你,你可願意做我的徒弟。”

“你說什麼?”劉彥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剛才還打得熱火朝天,一言不合就要收人當徒弟,左慈果然有個性。

“快答應,快答應。”黨愛國低聲催促,“機會難得。”

劉彥直卻道:“為什麼?憑什麼?”

左慈大怒:“不答應就還我的金丹!”

劉彥直道:“金丹已經變成屎肥田了,你想要找莊稼地去!”

左慈道:“一派胡言,金丹早已化在你體內,又不是尋常五穀可以輪迴,吾殺你不死,只能收你為徒,方不委屈這些金丹。”

劉彥直心中一動,他吞了左慈一葫蘆金丹,至今沒發揮過功效,拜左慈為師可以喚醒這些沉睡的金丹,說不定自己如同武俠小說里那些跌落山崖遇到快死的宗師的幸運兒一般,瞬間增加幾甲子的功力呢,不過左慈絕不會做賠本買賣,收徒肯定要捆綁其他條件。

“是不是要我幫你匡扶漢室?”劉彥直想到三國演義里左慈戲耍曹操的段子,故意調侃他。

“漢室江山氣數已盡,曹魏也撐不了幾年,天下大勢,分分合合,管他作甚。”左慈道,“道家中人不管凡塵俗事,成仙得道才是大道。”

劉彥直道:“你成仙得道關我屁事。”

左慈氣的直冒煙:“那還我金丹!”

劉彥直道:“我憑本事搶來的,憑什麼還你。”

左慈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忍了一會兒才調整過來,緩緩道:“這七十二枚金丹,是我花三十年收集天地萬物飛鳥走獸之靈氣血肉魂魄煉製而成,服之可以白日飛升,位列仙班,但你還差一樣東西……”

“恐怕沒那麼簡單吧。”劉彥直盯着左慈道,“別以為過去十二年我就忘了,這些金丹是你用天下妖人的血肉煉成的,你氣急敗壞,是因為再也找不到這麼多妖人了,對不對?所以你想穩住我,拜你為師,跟你回山,尋個機會把我困住弄死,用我的血肉再煉製一個大金丹。”

被說中了心事的左慈一甩袖子,背過臉去。

“其實還有一種辦法解決。”劉彥直道,“我知道一個地方妖人橫行,你這種喜歡收集妖人血肉的術士去了一定歡喜的很,我帶你去,你告訴我怎麼利用這些金丹,就別弄那些拜師收徒的幌子了,你看這買賣能做么?”

左慈想了想道:“成交。”

劉彥直和黨愛國耳語,問他何時能把穿越艙做出來,黨愛國表示穿越艙好造,蟲洞難找,目前只有翠微山上的蟲洞可以進行雙向穿越。

左慈耳力極佳,兩人的竊竊私語瞞不過他,不滿道:“你只需告訴我位置,我自去便可。”

劉彥直道:“說了你也去不了,實在太遠了。”

左慈道:“爾等稍待片刻。”說罷消失無蹤,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重新出現,手裡拿着一掛青綠色的香蕉。

他們所處的位置在山東省境內,屬於溫帶氣候,而出產香蕉的地方都在熱帶,別說東漢末年了,就是民國時期的北方,香蕉都是稀罕物,即便是張學良那樣的家庭,能吃上一掛香蕉也是奢靡的事情,左慈能在十五分鐘內趕到熱帶雨林摘一掛香蕉來,這本事連劉彥直都做不到。

“哪裡我去不得?”左慈洋洋得意的質問,劉彥直接過香蕉查看,茬口還是新鮮的,顯然是新摘的,而非藏在身上的道具。

“你是怎麼做到的?”他忍不住問道。

三國演義里某些神乎其神的記載並非杜撰,比如左慈能在曹操鄴城的魚池中釣起只有松江才出產的鱸魚,能在牆上畫一條龍,從龍腹中取出龍肝來,這些未必都是障眼法,有些是實打實的本事。

“現在想拜師,晚矣。”左慈終於鎮住了劉彥直,心情很好,捋着鬍子微笑。

“他可以將自身量子化,便可以做到瞬間移動,無處不在。”黨愛國解釋道,“這很玄妙,但並不是沒有科學依據,事實上和底特律穿越機的原理一樣,我們的返回過程其實也是一種量子化重塑的過程,左慈沒有掌握時間穿越的能力,也許是受認知的局限,他的世界是三維的,沒有四維空間的概念。”

“可是我們怎麼帶他回去?”劉彥直一頭霧水,妖術和科學攪合在一起,亂了套了。

“試試吧。”黨愛國道,“咱們手拉手站着,啟動返回程序,看能不能把他拉回去。”

和左慈解釋四維空間花了五分鐘的時間,左慈激動的熱淚盈眶,感嘆這麼簡單的道理自己怎麼想不到,可是想到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他能瞬間移動到的任何地方,都是他曾經去過的地方,坐標定位牢記在心,讓他瞬移到兩千年後,他根本無從着手。

三人找了個僻靜的所在,手拉手站着,黨愛國啟動了返回程序,三人瞬間消失。

……

2020年,山東省德州市,鄉郊野外的農田裡,三個東漢打扮的人驟然出現。左慈睜開眼睛打量着周圍,似乎沒什麼變化嘛。

他走出莊稼地,左顧右盼,不遠處是一座村莊,圍牆上刷着縣裡家電商場的廣告,房屋多是兩層小樓,平房也是鋪着瓦的,一輛巨力牌農用車經過,機器轟鳴,嚇了左慈一跳。

農用車的車廂里坐着四個殺馬特青年,染着五顏六色的爆炸頭,臉上也是色彩斑斕,他們是去集市參加縣移動公司舉辦的歌舞大賽的,今天打扮的特別妖艷詭異。

“果然是妖人輩出的年代啊。”左慈激動的熱淚橫流,說著就要動手捕獵妖人。

劉彥直趕緊按住了他:“左老絲兒,稍安勿動,這些都是小妖怪,不值得您老出手,還有更大的妖人哩。”

“姑且信你一回。”左慈收了手,三人目送農用車從面前經過,殺馬特們叼着煙,看着這三個古裝打扮的大叔,一個小夥子以濃重的德州口音調侃道:“這麼大年紀還玩考斯普雷哩。”順手一彈,煙蒂飛出去老遠。

左慈緊走幾步,從地上撿起煙蒂仔細端詳,喃喃道:“大雞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