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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不聽話的屬下,更讓黨愛國擔心的是鼎立機構的報復,畢竟死了人,首先懷疑的對象就是安太財團,現在他要做的是禍水東引,解除對方對自己的懷疑。

好在安太系一貫風格是溫和從容,從不採取暴力手段解決問題,凡事都留有三分餘地,盡量以德服人,馮庸的仇家那麼多,在沒有確鑿證據的前提下,鼎立也不會展開報復。

目前馮庸的死訊還沒傳到國內,安太系還能趁機反擊,等死訊一出可就束手束腳了,黨愛國迅速將劉彥直的破事拋到腦後,全神貫注緊盯着安太地產股票反擊戰。

……

火魯奴奴國際機場,一架港龍航空的班機降落了,頭等艙的某位客人睜開惺忪的睡眼,滿眼都是紅血絲,他的精神狀態很差,而且是單身旅行,絲毫不像來度假的樣子,在空姐眼中,這應該是一位飛來飛去的高端商務人士。

商務人士匆匆下機,在通過移民與海關執法局櫃檯的時候,亮出自己的香港護照,警員簡單看了看,機械式的在上面蓋了個章,通過了。

他是姚廣,鼎立資產管理公司的另一個重要投資人,更是馮庸的兄弟,想當年他和馮庸,還有老大劉飛,在北京上學的時候不打不相識,從此情同手足,老大在政界發展,老二姚廣在軍界橫行,老三在縱橫商界,每個人都打出了一方天地,號稱不破的鐵三角,現在老三橫死異國他鄉,老大因為身份限制,高級幹部不能隨意出國,所以只好由老二出馬,而姚廣的真實身份是軍方情報人員,所以只得以掩護身份赴美。

台灣護照是真的,中華民國和美國互相免簽,進出非常便利,姚廣很喜歡用這種護照,出了機場後,幾名坐經濟艙的隨員才過來會合,他們租了一輛汽車,直奔碼頭而去。

姚廣租了一艘遊艇,乘風破浪駛向馮庸喪生的小島,遠遠看見蒼翠掩映的島嶼,姚廣的眼睛就濕了:“胖子,當年你說,咱們三兄弟要是累了,就提前退休,在這東極島上頤養天年,你怎麼就先走了呢。”

馮庸是個文學青年,上學的時候叛逆,喜歡韓寒,將這座島嶼命名為東極島,還在別墅屋頂上插了一面五星紅旗,宣稱島嶼是中國的殖民地,最東端的領土,這麼愛國,這麼樂天派的三弟,怎麼會有人謀殺他呢。

遊艇停靠在被燒的面目全非的碼頭上,姚廣第一個跳下船,掃視着環境,碼頭被付之一炬,遊艇燒成了殘骸,依然在水中晃蕩着,別墅也被焚燒過,門口拉着FBI的黃色警戒線,三弟就是被人殺死在房間里的,然後被燒成了一具焦屍,至今還停在檀香山的停屍房裡。

姚廣此番前來,一是祭奠三弟,二是查明真兇,他不相信當地警察的辦案能力,必須親自破案。

別墅里沒有留下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即便有,也被聯邦調查局取走了,姚廣只是憑弔一下逝去的時光,美式別墅建造用的是木板居多,一場大火下來,幾乎燒的精光,只剩下框架,姚廣默默地站了一會,掏出一包軟中華香煙,點燃三支煙,三鞠躬,插在灰燼堆里。

“胖子,你在天之靈給我拖個夢,告訴我是誰殺了你,我一定把他碎屍萬段。”姚廣咬牙切齒,繼而淚流滿面。

一番祭奠後,姚廣圍着島嶼檢查起來,他是軍方特工出身,雖然是搞情報搜集的,但是對“臟活”也有不少涉及,按說東極島應該非常安全,四面都是海,想靠近只有兩種方法,一是直升機,而是用船,但是這都會引起保鏢的注意,馮庸的三名保鏢都是姚廣親自挑選的,按說不會這麼遲鈍啊。

別墅附近的腳印很雜亂,大都是後來的FBI探員留下的,很難追蹤到兇手的線索,姚廣獨自進了樹林,島嶼不大,全部走遍也花不了太久,但那幫探員就是沒這個敬業精神,唯一的線索被姚廣發現了。

他看到有一棵樹被砸斷了好幾根枝杈,這說明很可能有人空中跳傘,掉落在樹上,但是四周沒有掩埋降落傘的痕迹,說明兇手非常從容,執行完任務又把降落傘帶走了,想到這裡,姚廣不禁抬頭看天,樹蔭中露出一些藍色,要想不被發現,只有中高空跳傘,從那麼高的天上降落到這麼小的島嶼上,就必須是帶動力的翼傘,只有歐美一些專業俱樂部的人員和中國空軍的特種兵才具備這樣的能力。

兇手又是怎麼撤離島嶼的呢,或許是直升機,或許是船,總之都會留下線索,世上沒有破不了的案,只有懶惰的警察,姚廣愈發感覺到這事兒不能靠當地警察,必須自己親自上陣。

衛星電話響了,是鐵三角的老大劉飛打來的,劉飛不到四十歲年紀,已經是地級市的市委書記了,他也是鐵三角的靈魂人物,鼎立資產管理最大的股東。

“姚廣,我估算了一下時間,你現在應該在東極島上了。”老大的聲音很低沉,現在北京時間是深夜,老大日理萬機,每天批不完的文件,開不完的會議,又是一個不眠夜啊。

“老大,我在東極島,剛祭奠完胖子,正在捋線索。”姚廣說道,“你那邊也查一下,是不是安太系狗急跳牆,和咱們玩黑的。”

劉飛說:“我讓省公安廳的朋友查了一下安太的底子,他們做事的風格不是這樣的,曾經有一個安太的員工打傷了人,黨家明明一個電話就能擺平的,卻花了一百萬賠人家,他們是正經生意人,講究和氣生財,息事寧人。”

姚廣皺起了眉頭:“難道是劉漢東?”

劉飛說:“劉漢東一介匹夫,沒這個能力,老三得罪的人不少,想辦他的人能從北京排到天津,不過有這個能力的人很少,你想想,老三住在東極島,有幾個人知道?能查到東極島的具體位置,並且實施的人有幾家,能幹的這麼漂亮的又有幾家,我估計很可能僱傭了國際殺手,這些都是能查到的,就是要花費精力。”

姚廣說:“老大,你放心好了,咱們雙管齊下,一個月內我把仇人的頭拿到東極島,讓老三瞑目。”

“你忙吧,有事隨時聯繫。”劉飛掛斷了電話。

姚廣祭奠完馮庸,乘船離開東極島,前往檀香山,當日在島上的人涉嫌命案,都被限制出境了,實際上警方懷疑這案子是內鬼做的,正對他們進行訊問。

姚廣以死者家屬的身份拜訪了負責此案的聯邦調查局警官橫山,橫山是日本人後裔,第三代移民,做事刻板嚴謹,大熱的天,他穿一身深色西裝,領帶一絲不苟,姚廣最討厭日本人,這就註定談話不會愉快。

橫山警官介紹了案情,馮庸是被一顆九毫米子彈打中腦袋而死,目擊者都沒看清楚兇手的面孔,統一口徑說是一名沒有任何特徵的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