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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影道:“想當日我在雪山之上。打的那隻老虎便會此招。哈哈。”

朱瑤語笑嫣然。說道:“我才不信你。只怕是你假摔一跤。誘那老虎前來。趁機……哼。原來你將我當老虎來打。”粉色花瓣般的美唇一努。背過身去。不睬蕭影。

蕭影笑道:“那日那隻老虎果真摔了一跤。不過不是假摔。是先就被我在屁股上打了一掌。傷了後腿。這才一躍不起。摔在地上。”

一提到蕭影捨命為自己打老虎之事。朱瑤不覺心花怒放。笑盈盈道:“那我方才該在你……你後面先打上一掌。呵呵。然後再……再……”瞥眼見蕭影一聲輕哼。躬下腰去。便即打住不說。

她秀眉微皺。目露關切。心中怕又像前次上他大當。只道:“呵呵。老虎定然不會你這一招。”

再一瞧。見蕭影臉色蒼白。疼痛之狀似是不假。趕忙移步上前問道:“怎麼啦。剛才那一劍。刺傷你了么。”

扶他在地上坐穩。扒開他身後的虎皮。見背心殷紅一片。心痛道:“哎呀。都出血了。你怎不早說。”

蕭影道:“不礙事。方才不覺疼痛。這會兒才察覺。想來只是皮外傷。”

朱瑤從身上摸出一塊紗巾。又拿出一瓶藥粉。輕輕揭起他的衣衫。見創口並不甚深。心下稍寬。撒些藥粉兒上去。細細包紮妥當。

再看他背上的虎皮。已然穿了一小個孔。心想:“好險。幸好有這張虎皮擋些力道。不然真要刺死了他。”開口說道:“方才你扮成老虎。故意嚇我玩么。”

蕭影道:“哪有啊。我被兩個老兒追得無處藏身。哪還有閑心扮虎嚇人。”

當下他將西門九千、鳳北麟如何如何與自己的一番糾纏細細說了。朱瑤歷經昨夜生死一線。又明知蕭影好端端活在眼前。竟也聽出一身冷汗。

待蕭影說完。朱瑤亦將自己被人救去和回來茅舍找尋蕭影的事兒說了。

蕭影奇道:“救你之人不是呂洞賓呂真人。而是一個叫林棲南之人。”

朱瑤道:“自然不是呂真人。那人才三十不到。方臉大眼。怎會是呂真人。”

“這就奇了。”

“有什麼不妥么。”

“以他年紀輕輕。絕無可能數招逼退西門老匹夫。”

“那有什麼好奇怪的。你不也一樣。二十歲不到。便學了一身驚天動地的武功。他總比你大**歲。武功比西門老怪強。也不足為奇。”

蕭影仍然面色疑惑地道:“不對不對。他是何門何派。哪裡人氏。你有沒有問實。”

朱瑤衝口便道:“我擔心……擔心……我顧自己還來不及。哪兒有心情問他。”

蕭影猜想她憂心於自己。急急忙忙奔回茅舍。便沒再發問。只是暗自沉思。

朱瑤又道:“你別疑神疑鬼。好不好。瞧你以前……平日一點防備之心都沒有。怎地現下反而這樣子。”

收回神思。蕭影笑道:“被你害苦了幾次。那還不防着點兒。”

朱瑤知他是在說笑。但雙頰也不禁微微泛紅。在他手臂上輕輕打了兩下。便即轉頭不理。

蕭影見她嬌羞忸怩之態。禁不住又想逗樂於她。笑道:“乖乖不得了啦。咱們的李瑤小姑娘連老虎都敢打。”

朱瑤一聽。知道他在說方才刺他一劍之事。脫口便道:“人家找不見你。以為……以為你給老虎……老虎……。呵呵。打死你這隻老虎……”嘴裡說著“打死你這隻老虎”。雙手直往蕭影胸前錘打。

蕭影頓然明白:“原來她找不到我的屍體。以為被老虎吃了。到這裡來便是為了打老虎。怪不得她刺我那劍又疾又沉。”暗想她此舉與自己之前打虎相比。所依附的情意。自是更深了一層。不禁大為感動。雙眼瞧着她。一時間心神俱醉。

朱瑤只與蕭影對得一眼。不由暈生雙頰。但她隨即收斂心神道:“老虎沒打成。反倒刺傷了你。盼你不怪我才好。”

瞧她面頰暈紅。蕭影登覺失態。忙不迭道:“哪會哪會。不會不會。怎麼會怎麼。”心裡卻道:“你有這份心。便是一劍刺死了我。我也不來怪你。”

兩人說笑一陣。朱瑤自不遠處牽來馬。蕭影笑道:“你又找了馬兒來。該不會防我逃跑吧。”

她吃的一聲笑。說道:“你這個樣子。只怕想逃也逃不了啦。”說完將馬挨在他身旁。又道:“我扶你上馬。”

他說了聲:“不用啦。”也不客氣。翻身上了馬。伸出右手來拉她。卻見她滿臉羞紅。不肯遞手過來。卻是伸手牽了馬兒。當先徐行。

適才一番情意綿綿。兩人均是歷經大難。劫後逢生。一時真情流露。情不自禁。這時要兩人共騎。朱瑤反倒害起羞來。蕭影要她上馬。她總是不依。說兩個人騎在上面。馬兒負重過甚。行於荒林。不免摔傷了人。

蕭影知她心思。心想兩人既不是愛侶。更不是夫妻。如此騎乘。不免肌膚相親。確是不妥。自己有傷在身。身疲力乏。走起路來跌跌撞撞。反而行得慢。待養些精力。再換她騎乘。

卻見朱瑤牽了馬。徑直往南行。忙道:“咱們要去開封殺那朱溫賊皇帝。你走了反路啦。”

朱瑤面起凄涼之色。淡淡地道:“我怕西門九千、鳳北麟去了開封。咱們跟去豈不送死。”

蕭影道:“那也顧不得。我非先去殺了朱溫老賊不可。”說著躍下馬背。轉身北行。

朱瑤心底凄苦。瞧着蕭影的背影。在地上輕輕一頓足。心知拗他不過。便也折身跟了他北行。

她此刻固然擔心父皇的安危。但宮中好手如雲。且蕭影欲前往皇宮不利父皇之事。自己亦先行秘告父皇。父皇的安危。反而不足為慮。她憂心的是。蕭影這一去。八 九有死無生。自己又怎能眼睜睜看他往險坑裡跳。

她心裡此刻猶如千軍萬馬在交戰。一忽兒想到父皇血淋淋慘死蕭影掌下。一忽兒想到蕭影橫死宮牆之內。一個是自己的生身父親。一個是自己的心中蜜愛。一顆心突突亂竄。決擇難下。暗自嘆氣道:“造化弄人。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到了開封。再另施計策。引開他便是。”

兩人一路無話。蕭影心下盤算着如何刺殺朱溫;朱瑤心底想的卻是如何阻止這場悲劇發生。

傍晚時分。兩人來到開封城門外。一眼便見城門口人聲嘈雜。如山人海排起了幾條長龍。左右幾列官兵勁裝皮革。森嚴而立。數百柄長矛筆立在地。鋒利的矛尖迎着晚陽。甚是刺目。

門口幾排尖木做成的柵欄插天。儼似刀陣。將人龍當頭截斷。旁邊一將官高聲叫道:“給我一個個嚴加盤查。若有疏漏。砍你們腦袋。但凡二十歲左右的俊俏小生。一概截留下來。待我仔細盤問排查。”

柵欄前有兩人雙手執畫。將過路之人與畫中之人一一比對。模樣兒大異者。當即放行。稍有相似之人。少不了一番拷問。現時便有幾個長得面目英俊的少年被推到旁邊。上了五花大綁。

朱瑤和着蕭影遠遠跟在人龍後面。一眼便瞧見畫上畫的男子眉目俊逸非凡。正是蕭影。

她瞧了瞧被綁上的那些人。不是粉頭小生。便是平日里嬌生慣養的紈絝子弟。與蕭影一相對比。不禁啞然失笑。說道:“這些膿包蛋。盡捉油頭粉面的小生。與你哪有半分相像。呵呵。”

蕭影道:“哪兒不像了。”

朱瑤道:“面目倒也湊合。只是神色與你卻差得遠了。”

蕭影笑道:“承你眷顧。這可謝了。”

朱瑤道:“本來如此。我可沒誇你。”

蕭影正色道:“我又沒犯什麼大罪。這些人幹麼要抓我。”

朱瑤心下明白:“官兵捉他。不是為了驚鴻簪。便是防他入城刺殺父皇。”當下避而不答。只道:“憑你的武功。難不成還怕這幾個官兵。呵呵。”

蕭影面色憂慮。悄聲道:“想是我要刺殺朱溫。走漏了消息。咱們還是先別入城。以免打草驚蛇。”

此話正合朱瑤心意。當即道:“嗯。好在城郊客棧甚多。咱們便在城外養好了身子。再作計較。”

蕭影心想。誅殺朱溫。卻也不忙於一時。暫且避避風頭。待捉拿自己的風聲稍過。皇城兵將懈怠之時。更好成事。聽朱瑤這麼說。當下點了點頭。掉頭便走。

兩人輕步緩行。道旁樹下納涼等待進城的人三五成群。圍成一圈圈兒。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不是說些笑話。便是縱論時事。

耳聽一人道:“你們可知道。朱溫皇帝此番隆重其事。捉拿那畫中的蕭影。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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