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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靜初的這個女同學,叫做陳潔,是一個身材高挑,打扮得很時髦的女人。看得出,她在京城混得不錯,燙的捲髮,肩膀上挎着一個LV的包包,腳上是一雙高跟皮靴。走起路來嘎登嘎登作響,很有范兒。

她的脖頸上戴着一串兒金項鏈,手指上戴着鑽石戒指,嘴唇薄薄的、紅艷艷的,還抹了眼影,從一輛保時捷跑車上跳下來,扭動着腰肢,走到了霍青和白靜初、許岩的面前。

“哎呀,白靜初,你真是大變樣兒了,比當初在學校的時候,更有韻味兒了。”

“陳潔,我跟你可比不了,我都快成黃臉婆了。”

“咯咯……”陳潔都懶得去看霍青和許岩一眼,問道:“怎麼樣,你嫁給了一個款爺兒了吧?”

“款爺兒?

白靜初苦笑道:“你可就別逗我了,我現在還單身一人呢。”

“啊?不能吧?以你的條件,你的氣質……追你的男人,還不跟蒼蠅似的,嗡嗡的。”

“沒,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我就是開個玩笑,你別放在心上啊。”

跟在陳潔和白靜初的身後,霍青和許岩都不禁皺了皺眉頭,還以為白靜初的同學會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呢。看陳潔的舉止輕佻,神態傲慢,分明是在白靜初的面前秀自己呢。早知道這樣,他們還不如直接去找林盈兒了,又何必在這兒看她裝叉。

陳潔手指着那輛保時捷跑車,笑道:“這是我老公給我買的……哎呀,你說咱們這麼多人,也坐不下啊?”

許岩冷笑道:“沒事,我們開着那輛邁騰就行。”

“哎呀,邁騰啊?等會兒,咱們去大酒店中吃飯,你可得把這輛車子停遠點兒。咱們在京城還有幾個同學,我也叫來了,讓他們看到的話,非笑話你們不可。”

“還有誰啊?我還真不知道呢。”

“白靜初,你跟我坐一輛車吧,我的這輛保時捷又快又穩,咱們在車上說。”

這都是些什麼人呢?外貌協會出來的吧。霍青跟人交朋友,是絕對不會看對方開什麼車的,開好車就該交往,開不好車就該鄙視?哪有那樣的邏輯。他看了眼許岩,實在不行走掉算了,跟着陳潔這樣的人在一起吃飯,沒啥意思。

許岩卻笑了笑,有人請客吃飯,幹嘛不去?倒是要看看,這些同學都是何方神聖。

幾個人跳上車,在街道上行駛着。

這一路上,把陳潔給裝的,不時地指着街道上的商鋪,或者是什麼建築性的標誌,都要跟白靜初說一下,處處都在炫耀。在陳潔的眼中,只有帝都人才算是城市人,而其他地方的人,清一色都是農民。

可能,連她自己都忘記了,她也是從沈羊市出來的。幸好,許岩沒有跟陳潔、白靜初坐在一輛車上,否則,許岩很有可能會兩個耳光,讓陳潔去滿地找牙了,她可不是那種會慣着的女人。

終於,車子停了下來。

陳潔跳下車,大聲道:“看到了嗎?咱們今天晚上就在這家御膳樓用餐。據說,這家御膳樓的大廚,是專門在宮裡給皇上做御膳的人,非常有名氣。你看周圍停靠的這些車輛,法拉利、蘭博基尼、勞斯萊斯等等,全都是名牌跑車,就知道人家這兒有多火了。來的,大多都是達官貴人,商界名流……嗨,你們別把那輛邁騰停靠在這兒啊?趕緊挪遠點兒,這要是讓人見到,多丟人啊。”

許岩就很不爽了,冷笑道:“別說我開車了,我就算是騎着自行車來的,咋的?這就丟人了?”

“你怎麼說話呢?你知不知道,這都是什麼人來的地方?”

“還什麼人來的地方,我們吃飯又不是不給錢。”

“許岩,你少說兩句。”白靜初喝了一聲。

“哼。”許岩抱着膀子,終於是不再說話了。

霍青倒是樂了,笑道:“許岩,你知道嗎?我現在老後悔了,真應該開着我的那輛捷達車過來,我非碾死她丫的。”

許岩哼哼道:“誰讓你不開了,誠心看我的笑話。”

以那輛二手捷達的車速,也要幾個小時才能抵達京城。要是擱在以往,霍青也就駕駛着車子過來了。可是,現在的白靜初已經懷有了身孕,這樣一路狂飆也太危險了。霍青可不想讓她有任何的閃失。

兩個人跟着陳潔、白靜初上了樓。

不得不承認,這家御膳樓的生意確實是挺火爆的,大廳中的位置都已經坐滿了人,裝修風格也是古香古色的,很有一種帝王氣息。在正對着大門口的位置,還有一個碩大的魚缸,裡面遊動着幾條龍魚。

這種龍魚的壽命極長,長勢緩慢,因為魚身長有龍甲、龍鬚,被很多人趨之若鶩,稱為“風水魚”。龍魚之中,又以通身顏色為血紅或紫紅色最為難得,一般身長超過一尺的這種龍魚,每條售價都會高達百萬,而且還是可遇不可求的。御膳樓的這幾條龍魚,條條紅得純正,體型巨大,姿態威猛,都是貨真價實的極品龍魚。

這樣一路順着樓梯,來到了三樓,走進了一個包廂中。這裡的傢具、擺件也都是古董樣式、復古風格,但極其細微的幾處,比如牆上那副齊白石的字畫,還有那扇紫檀木雕刻而成的屏風,一樣顯示出這裡的不凡,高貴而內斂。

霍青由衷地感嘆道:“我終於是明白了那句話,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不到深圳不知道錢少,不到東北不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不到草原,不知道狼多肉少……這次帝都之行,沒白來,真長見識。”

許岩笑道:“要不,你在京城買一套別墅吧?我隔三差五的,還能過來住住。”

“別墅?拉倒吧,你可嚇死寶寶了。”

“咯咯……你能不能不逗我?有日子沒見了,你嘴皮子上的功夫見長啊。”許岩憋着笑,在霍青的肋下用力擰了一把。霍青疼得直咧嘴,又不敢吭聲,終於是讓她的心裡平衡了不少。要不然一直看着陳潔在那兒裝叉,她非發飆不可。

陳潔招呼着白靜初和霍青、許岩等人坐下,邊拿出了最新的愛瘋手機,邊嘟囔着道:“哎呀,郝姑娘和錢胖子怎麼還沒來呢?我給他們打個電話。”

霍青看到了一對兒酒盅,很精緻,在手中把玩着光滑、圓潤,手感細膩,笑道:“白姐,許岩,你們看這對兒酒盅怎麼樣?”

“你要是喜歡,等會兒跟老闆說一聲,買下來好了。”

“嗨!”

突然,陳潔尖叫了一聲,一把將霍青手中的酒盅給搶奪下來,小心地放到了酒架上,叫道:“你幹什麼呢?我跟你說,御膳樓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古董,還有不少是皇宮裡流傳出來的,價值連城。你要是弄壞了一件,你賠得起嗎?”

擦,你不裝叉能死呀?真要是皇宮裡面流傳出來的,隨便任何一件,都能抵得上這家御膳樓了。他們還會把這些古玩給擺出來?用腳趾丫都能想象得到,這些只不過是現代仿製的工藝品。

霍青剛要說話,白靜初拽了拽他的衣襟兒,輕聲道:“過來坐。”

“白姐……”

“人家陳潔說得也對,你少說兩句。”

“好吧。”

既然白靜初都這麼說了,霍青終於是沒有說什麼,跟着許岩緊挨着白靜初坐了下來。這樣又等了一會兒,房門被撞開了,一個胖的跟球兒一樣的男人,滾了進來。跟在他身邊的,還有一個身材偏瘦的青年,帶着一副眼鏡,看上去是斯斯文文的。不過,他緊鎖着眉頭,好像是有什麼心事。

那個胖子走起路來,身上的肉都一顫一顫的,大笑道:“哎呀,真是白靜初啊?我的天吶,你……你真是女神啊。”

白靜初臉蛋微紅,有點兒不太好意思,訕笑道:“你……陳潔,他是咱們班級的同學嗎?我怎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啊。”

“他就是錢程啊。”

“啊?錢……錢程?”白靜初微張着小嘴,吃驚道:“你這變化也太大了吧?在學校的時候,你可瘦了。看來,這幾年是生活好了,發福了呀。”

錢胖子嘿嘿道:“什麼生活好了,我現在就是工商局的一個小科員,成天就在辦公室中坐着,混吃等死。”

“我就羨慕在體制內上班的人,看我們,又忙又賺不到錢。”

“你老公有錢就行唄,讓他養着你啊。”

“我老公?”

白靜初瞟了眼霍青,嘆聲道:“唉,我現在連男朋友都還沒有呢,上哪兒弄老公去?你要是有相當的,給我介紹一個。”

錢胖子點頭如搗蒜,連連道:“放心,放心,我們科室還真有幾個單身的,條件不錯。等回去,我給你問問。”

陳潔笑道:“行了,別光你倆嘮啊?白靜初,你還認識他嗎?”

“郝文輝。”白靜初一語就喊出來了,笑道:“你跟當初在學校的時候,沒什麼變化呀?還是那麼靦腆。”

“白靜初,你……還是那麼漂亮。”

郝文輝的臉蛋微紅,想要跟白靜初握手,又不太好意思。反倒是白靜初,大方地跟郝文輝握了握手,這讓郝文輝就更是有些不太自在了,一雙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許岩在腳丫在桌子底下,磕碰了霍青兩下,看來,這個郝文輝跟白姐還有點兒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