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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速下墜的滅月號突然恢復動力,一個劇烈的顫動之後穩住了艦體,然後橫向飛行。艦體之上再次迸射出金色能量光,而且比之前還要強烈!

帝國號艦橋。

“混蛋!”母瑪一聲怒吼,她快被氣瘋了。

這樣都干不掉夏雷,那要怎麼才能幹掉他?

“總司令,要追上去嗎?”一個軍官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母瑪卻彷彿沒有聽見他的聲音,只是盯着全息投影中的滅月號發獃。

一個通訊兵突然跑了過來,雙手捧着一隻卵形的通訊器,“總司令,月王來電。”

母瑪這才回過神來,她慌忙接聽了通訊。

神月如一的身影從虛空之中顯現了出來,是人類少年烈正的樣子。

艦橋里,除了正在操作帝國號的人員其餘的軍官和工作人員都跪了下去,高呼月王萬歲。包括母瑪,她的雙膝也跪在了冰冷的甲板上。

神月如一的聲音平平淡淡,冰冰冷冷,“撤退到邊荒城。“

“是,月王。“母瑪猶豫了一下,還是硬着頭皮說了出來,”月王,你什麼時候介入戰爭?我們需要你。”

神月如一說道:“在恰當的時候。”

這根本就不是母瑪想要的答案,可她還是恭恭敬敬地說道:“是。”

神月如一說道:“不要想着一次就解決掉戰鬥,夏雷是一個比聖雷還要難對付的人,而我們和聖雷打了好幾年。先撤退到邊荒城,建好基地,逐步推進。利用藍月和天幕,利用我們的空中力量。”

“是。”

“月核軍團正在去邊荒城基地的路上,還有日之族人的軍隊。我喚醒了古多,他是月核軍團的新的軍團長,他會幫助你從地面進攻。”

母瑪動容,“古多”

“是的,古多,上一個時期的月核軍團的軍團長。”神月如一說道:“我已經重建了月核軍團,我們並沒有失去優勢,但要有耐心。”

“是。”母瑪低下了頭。

神月如一的影像消失了。

母瑪站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竟然沒有立刻執行神月如一的撤退的命令。

“總司令,古多”一個軍官說道:“那不是幾千年前的人物嗎?我聽過他的傳說,據說是一個連我們自己人都吃的惡魔,他在與阿希米斯人的戰鬥中戰死了,怎麼又復活了?”

母瑪的視線移到了那個軍官的身上,“如果你戰死了,而你的身上又有極其重要的價值,月王也會把你復活。”

那個軍官頓時閉上了嘴巴。他想不明白月王是怎麼做到的,但他卻知道他肯定沒有那樣的“極其重要的價值”。

母瑪的視線又移到了最大的監控戰場的全息投影之中,在那裡戰火燒得正狂野。一架架藍月的戰鬥機爆炸或者墜落,也有安息森林的猛禽野獸被炸碎,血染天空。看上去安息森林的猛禽野獸死得更多,可是它們的數量卻多得驚人。這樣的戰鬥再打下去,即便是拿下天空的控制權,藍月的戰艦也不會剩下多少。那樣的制空權有也等於沒有,而要重建藍月的艦隊卻需要一個漫長的時間,這與藍月目前的戰略利益明顯不符。

而更讓她擔憂的是那艘讓人憎恨的岩石戰艦正快速上升,往着藍月戰艦最密集的區域飛去。那個傢伙想幹什麼,她不用去想也知道答案。

“撤退!”母瑪終於下達了命令。

藍月的艦隊快速上升。

嗡嗡嗡

天幕開啟的聲音。

安息森林的“空軍”停止追擊,天空中一片野獸的吼叫聲。

滅月號艦橋。

夏雷盯着全息投影里的離開大氣層,快速進入太空的藍月艦隊,延遲了兩秒鐘才說道:“返航。”

戰鬥結束了,但這只是這一次。

安息森林裡,不同的地方,躲藏在避難所之中的人們走了出來,仰望天空,然後發出了歡呼的聲音。可只有活着的人才有機會歡呼,那些被炸死的人就連呼吸的權利都被剝奪了,他們永遠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這就是戰爭,殘忍無情。

滅月號降落在了起源峽谷之中,艙門打開,夏雷從滅月號之中出來,走向了峽谷的盡頭。進入安息女王的能量界壁,眼前的光線和景物都變了,與外面截然不同。安息女王從一片藍色的能量光之中走出來,以人類女子的形態。雖然是純能量體,可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真正的女人,成熟性感,無比的高貴冷艷。

“謝謝你。”夏雷的第一句話,他是誠心的。沒有安息森林的猛禽野獸加入戰爭,僅僅是靠他的滅月號,他根本就趕不走藍月的艦隊集群。

安息女王淡淡地道:“不用謝我,我的孩子們是為了自己而戰,這裡是它們的家園,世代生存的地方。藍月人入侵,它們當然會抵抗。”

“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得謝謝你,謝謝你的孩子們。”夏雷說。

安息女王淡淡地道:“你們人類的感情還真是麻煩,你也讓我感到很意外,你已經進化到了如此之高的程度,可是你的情感卻還像是一個普通人,並沒有明顯的進化。”

這似乎是一句隨隨便便就說出來的無心的話,可它卻給夏雷帶來了一個以前沒有過的觸動。是的,他已經進化到了一個非常之高的程度,可他的情感卻還是最初的樣子,並沒有明顯的進化。

情感會不會影響到最終的進化?

夏雷的心中忽然就冒出了這樣一個疑問,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了出來,“尊敬的安息女王,你是在暗示我什麼嗎?我需要割捨我的情感,然後才能達到更高層次的進化嗎?”

安息女王說道:“我能感受到你心中的困惑,可是我無法回答你的問題,因為我沒有情感。”

夏雷的嘴角忍不住浮出了一絲苦笑,他發現他問錯對象了。一個情感的問題,他去問一棵樹,那和去問一條鹹魚有什麼區別呢?

“之前的戰鬥里我一直在等神月如一的出現,可她並沒有出現。”安息女王改變了話題,“她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狡猾,這一次戰爭只是她的一次試探。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們的實力她已經很清楚了。”

“用這種方式試探?”夏雷說道:“她還真是捨得,藍月的艦隊損失慘重,下一次她還拿什麼來進攻我們?無法拿下制空權,如果從地面進攻我們的話,藍月的損失會更慘重。”

“嗯。”安息女王微微停頓了一下才說道:“那是因為你還不了解你的對手。”

“你什麼意思?”

安息女王沒有立刻回答夏雷的問題,卻反問了他一個問題,“我的朋友,你覺得月王在藍月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統治者,藍月人的王。”夏雷說,他也一直是這麼理解的。

“那只是最表面的理解。”安息女王說道:“在我的理解里,我更願意將她看作是蜂巢里的蜂王。”

夏雷似乎明白了什麼,也有些着急,“告訴我。”

安息女王說道:“她當然不是生產藍月人的蜂王,但她最強的能力不在戰鬥方面,而是”

“而是什麼?”夏雷更着急了。

“我曾經收集到一些非常古老的信息,但並不是神月如一的,而是藍月人的更古老的王的信息。”安息女王說了下去,聲音裡帶着一點古老時光的味道,“那些王永遠復活死去之人的能力,不管那個人的屍骨是否還存在,只要那些王願意就能將之復活。”

夏雷愣了一下,忽然笑了,“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

安息女王淡淡地道:“我曾經也覺得不可能,可親眼見證了聖雷的毀滅,還有你們人類文明的毀滅之後我才相信那是真的。我還相信你很快就會見證神月如一的這種能力,這次她躲着並不是害怕我們,除了想試探我們的實力之外她一定還有着另外的目的。”

夏雷忽然想起了月奴二號從來的情報,“她在瘋狂進食,她要恢復巔峰實力?”

安息女王點了一下頭,“我也是這麼想的。表面上看我們獲得了勝利,重創了藍月人的艦隊,可是下一次再面對藍月人的時候你就會發現,他們會比這一次更強,更瘋狂。”

夏雷的心情變得沉重了,獲得勝利時的高興和激動被隨之而來的壓力所取代了。

安息女王說道:“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對她來說你其實也是一個可怕的存在,不止是你的身上有克制她的永恆能量,還有你的不確定性。事實上直到現在我都無法預判你的進化會達到什麼程度,最終的結果是什麼。”

夏雷說道:“她不會給我那樣的時間。”

“那你就去製造時間吧,我會幫助你拖延藍月人獲得戰爭勝利的時間。”

“你認為藍月人會獲得勝利?”

“是的,如果照這樣打下去的話。”安息女王說。

夏雷的心情變得更沉重了,他不明白安息女王做出這種判斷的依據,可是安息女王是一個活了無比漫長時間的存在,它的判斷往往有着它自己的哲理,並且不會出錯。

如果最終都是藍月人獲勝的話,那現在的抗爭還有什麼意義呢?

“去吧,去爭取你的時間吧。”安息女王說。

“我會的,而且我一定會毀掉藍月,完成那個使命。”留下這句話,夏雷轉身離開。

他的心裡不斷的回想着這次見面安息女王所說的那些話,一遍又一遍。他還想到了在月核之中的經歷,那次潛入月核他也聽到了類似的信息,那就是一旦月王復活月核軍團將得到增強。而這些回想讓他的壓力越發的大了,心情也越來越糟糕了。

安息女王看着夏雷的背影,她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奇怪的笑意。

它說它沒有情感,可它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