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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的曙光出現在了遠東的天際,一線白,一線金光。大地仍被黑暗籠罩,可人們已經看見了曙光。

阿勒頗郊區,俄羅斯軍事基地。

數千個難民跪在地上,向他們信仰的神靈祈禱。他們一窮二白,甚至連一條禦寒的毯子都沒有,可他們的腳下必然會有一塊用於祈禱的墊子。每個阿拉伯人,不論貧窮還是富裕,都會有一塊用於祈禱的墊子。

這裡的所有的阿拉伯人都在為一個人祈禱,他們的先知,夏重生。這似乎是幾千年以來的第一次,他們為一個華人祈禱。

臨時指揮部里,格莫洛維奇看着正在進行祈禱的阿勒頗難民,眉頭微蹙,有點心事的樣子。

“將軍,天亮了。”一個副官說道:“夏重生還是沒有任何消息,我估計他已經……”

格莫洛維奇說道:“你估計他被美國人炸死了嗎?”

副官點了一下頭,“是的,昨晚美軍第九艦隊幾乎出動了所有能出動的戰鬥機和轟炸機,也射光了他們的戰斧式巡航導彈,那種程度的轟炸,沒人能活下來,哪怕是擁有超自然能力的超級英雄。”

“你也看美國的超級英雄?”

副官微微愣了一下,“看。”

格莫洛維奇說道:“我也愛看,誰不愛美國呢?哈哈哈。”

副官被格莫洛維奇的怪異反映給弄懵了,他硬着頭皮說道:“將軍,我們假設夏重生被炸死了,我們應該怎麼處理這些難民?還有夏重生留在這裡的物資?”

格莫洛維奇說道:“如果那個神奇小子死了,我們留着這些難民幹什麼?幾千人要吃要喝,讓他們離開這裡。”頓了一下,他又說道:“至於物資,對了,你說什麼物資?”

副官的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我明白了,我立刻讓人去趕走那些難民。”

“我親自去吧。” 格莫洛維奇收回視線,轉身向門口走去。

副官緊步跟隨,“將軍,昨天晚上美國人竟然不給我們打招呼,也不怕我們的戰機起飛與他們戰鬥,他們真的是瘋了。克林姆宮方面來電詢問昨晚發生的事情,這份報告應該怎麼寫?”

格莫洛維奇說道:“照實寫就行了,我們的雷達確實發現了美軍,可對方几十架大黃蜂和f,難道還真讓我們跟美國人開戰嗎?沒人想打仗,美國人早就掌握了我們的心理。”

“我明白了。”副官說。

“至於你說的美國人發瘋了,我卻在想,如果是我們面對那樣的對手,我們也會發瘋的。” 格莫洛維奇的嘴角浮起了一絲耐人尋味的意味,“讓我們來操作的話,昨天晚上沒準扔下去的就不是固體料炸彈了,而是核彈。”

一條跑道上。

尤斯娜和扎依雅從祈禱墊上爬了起來,眼巴巴的看着阿勒頗的方向。在她們的視線里,那座以白色聞名世界的城市已經變成了灰色。

“天已經亮了,他怎麼還沒有回來?”尤斯娜的心裡充滿了擔憂。

扎依雅說道:“他是真主派來拯救我們的先知,他不會有事的。他是神,真主也庇佑着他,他不會有事的。”

說是這樣說,可以想起昨天晚上的恐怖的轟炸,她的心裡卻連半點自信都沒有。

“不如我們去白色珍珠找他吧,扎依雅,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嗎?”尤斯娜看着扎依雅,眼裡滿是期待。

扎依雅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我們得悄悄離開這個基地,如果你舅舅發現了我們肯定會制止我們的。”

“就這麼定了,我們現在去收拾東西,帶上那支槍。”尤斯娜說。

就在這個時候,跑道的另一頭突然起了一片騷動。大量的俄羅斯軍人持槍跑了過去,阿勒頗難民被趕着往後退,一些人跌倒了,被踩中,發出哀嚎的聲音。剛剛的祈禱結束的平靜畫面眨眼就變得混亂了。

“發生了什麼?”尤斯娜緊緊盯着那個方向。

“我們去看看。”扎依雅說。

着突然的變化讓兩個阿拉伯姑娘將她們的秘密計劃押後了,她們來到了發生騷亂的地方,也在發生矛盾的中心找到了撒拉黑。

撒拉黑正在與一個俄羅斯軍官爭執,“我們是趕我們走?這裡是敘利亞的領土,這個機場也是!我們祖祖輩輩都在這裡生活,你們無權趕我們走。”

“我們與你們的政府簽署了協議,這個基地由我們做主,我們有權力讓你們離開。”與撒拉黑爭執的軍官的語氣洶洶,“不要再挑事,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們,否則我們開槍了!”

他身後的俄羅斯士兵舉起了槍,一片拉開保險的聲音。

“那你們把我們的物資給我們!我們就離開這個地方。”撒拉黑說道。

“物資?什麼物資?”俄羅斯軍官反問道。

“是夏先生留給我們的物資!”撒拉黑憤怒地道:“難道你想抵賴嗎?我們知道那批物資的存在,都裝在卡車裡!”

俄羅斯軍官沒有解釋,而是將頭移向了一個方向。

格莫洛維奇就在那個方向,在一群警衛的保護下。

格莫洛維奇淡淡地道:“讓他們看一看我們的決心。”

這是一個很明確的指示。

俄羅斯軍官跟着就喊道:“準備射擊!”

扎依雅和尤斯娜衝到了人群的最前面,擋在了撒拉黑的身前。

“你們想幹什麼?”扎依雅憤怒地道:“這裡是敘利亞!站在你們面前的是敘利亞的難民!”

尤斯娜氣憤地道:“我們是救助會的會長,我們知道那批物資的存在,我們已經付了錢了,你讓我們離開我們就離開,可那些物資你得給我們,不然你讓我們怎麼生存?”

“那是你們的事,與我們無關。”俄羅斯軍官臉色陰冷,“最後一次警告,立刻離開這裡,不然就真的開槍了。不要懷疑我們的決心,俄羅斯人從來不缺開槍的勇氣。”

尤斯娜還有說什麼,撒拉黑拽住了她,“不要再說了,我們走吧。”

“可是,舅舅……”尤斯娜並不甘心。

撒拉黑往地上吐了一口痰,“你難道還不明白嗎?這些傢伙認為夏先生被炸死了,想要吞掉那批物資。他們的眼裡只有錢,根本就不會管我們這些難民的死活。我們先離開這裡吧,然後再想辦法。”

“幾千個人要吃飯喝水,還有人生病,我們能想什麼辦法?”扎依雅說道:“這裡距離大馬士革有三百多公里,我們根本就走不到那裡,而就算我們到了那裡,那裡也缺少食物和水。”

撒拉黑一聲嘆息,他說想辦法,可他根本就沒有什麼辦法。

悲傷的情緒在難民之中蔓延。昨天,他們獲得了希望。一夜之間,他們的希望又破滅了。

扎依雅和尤斯娜的眼睛裡泛起了淚花,她們不僅心疼這些難民所承受的磨難,也擔心夏雷的安危。

俄羅斯軍官舉起了手。

這是一個開槍的命令手勢,一旦他的手揮下,他身後的俄羅斯軍人就會開槍。

離開這裡,對於從白色珍珠里出來的難民說等於是失去食物,失去水和必須的藥品,也會成為恐怖分子獵殺的目標。可是留在,他們馬上就會面對俄羅斯人的子彈。兩條路,一條是死路,另一條也是死路。

卻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忽然雷一般碾壓過來,“誰開槍,誰死!”

這聲音,是夏雷的聲音,他用的是俄羅斯語。

這聲音,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了過去。

金色的晨曦中,一個單薄的身影從基地大門的方向往這邊走來。

“是先知!”

“是夏先生!”

從白色珍珠里逃出來的難民頓時歡呼了起來,有人高呼他的名字,有人高呼先知,但不管是什麼稱呼,他們給予夏雷的尊敬和熱愛都是發自內心的。

指揮驅趕行動的俄羅斯軍官下意識的看向了格莫洛維奇。

格莫洛維奇吼道:“混蛋!誰讓你舉槍的,都給我放下!你們這些蠢貨,看看你們都幹了什麼蠢事?誰下的命令?我要處理他!”

那個指揮驅趕行動的俄羅斯軍官一臉發懵的表情,他的心裡有一句沒有說出口的話,不就是你下的命令嗎?

扎依雅和尤斯娜已經扔下撒拉黑,奔跑着沖向了夏雷。黑色的長袍下,洶湧的波浪在蕩漾,在蕩漾。

夏雷忽然停下了腳步,一臉古怪的表情,“不要一起擁抱我,不要一起擁抱我。要是被誰拍了照片,傳到網上,然後被家裡的女人們看到,那就……”

小倩的聲音忽然傳出來,“放心吧,主人,我已經為你刪除很多關於你的花邊新聞了。”

夏雷,“……”

扎依雅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夏雷。

尤斯娜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扎依雅和夏雷。

他擔心什麼,什麼就成為現實。

很多白色珍珠出來的難民都流下了激動的眼淚,夏雷回來了,這對他們來說就等於一切。

格莫洛維奇在一群警衛的陪伴下來到了夏雷的面前,咳嗽了一聲,“夏先生,這是一個誤會。不知道是哪個蠢貨下了趕人的命令,我剛出來制止你就回來了。”

扎依雅和尤斯娜這才鬆開夏雷,乖巧的站到了夏雷的身後。她們的臉又紅又燙,可有黑色的面紗遮着,只有她們自己知道,別人是看不見的。

夏雷淡淡地道:“我更願意接受有誠意的道歉,這樣吧,給這些難民修建一個臨時安置點。”

“這個……” 格莫洛維奇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夏雷說道:“所有的費用我來出。”

格莫洛維奇跟着就露出了笑容,“這個絕對沒有問題。”

夏雷走到了格莫洛維奇的身邊,湊到了他的耳邊,“我知道是你下的命令,而且我也相信你的人會開槍。你應該感謝你的運氣很好,如果你的人開槍了,我會要你的命。不要懷疑我的決心,我從來不缺少殺人的決心。”

格莫洛維奇點下了頭,沒有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