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的突破了?!”
原本還處於興奮之中的顧慎,在感應到不遠處谷清身上爆發出來的氣息時,臉色不由變得更加感慨了幾分。
本以為自己剛剛突破到衝境大圓滿已經是一個意外的驚喜,沒想到更大的驚喜接踵就來了。
而這一次谷清突破的卻不再是小段位,而是從衝境大圓滿到鬥境的躍躚,這等於讓清玄宗多出了一個鬥境強者。
要知道在大半年之前,也就是在秦陽替清玄宗尋回正宗清玄經心法總綱之前,整個清玄宗都只有一個玄境高手,連一個鬥境高手都沒有。
後來吳成景才在正宗清玄經心法總綱的幫助下,成功突破到了鬥境初期,算是一個厚積薄發的結果。
沒想到現在在一個女人隨手的幫助下,谷清竟然就突破到了這個境界,這都能跟清玄宗副宗主吳成景平起平坐了。
驚喜來得太過突然,讓得所有清玄宗內門弟子們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而他們的心底深處,則是油然而生一抹濃濃的火熱。
這能讓谷清從衝境大圓滿突破到鬥境初期的南越王前輩,施展手段讓自己突破一個小段位,豈不真就是舉手之勞?
由於正宗清玄經心法總綱的關係,清玄宗的這些內門弟子,很多都已經達到了氣境大圓滿,差一點就能突破到衝境初期。
比如說沐清歌,就處於氣境大圓滿的層次,她的臉上,同樣有著一種極度的期待。
這讓氣境大圓滿突破到衝境,總比衝境大圓滿突破到鬥境要容易得多吧?
然而在所有人目露火熱和期待的時候,南越王卻是緩緩坐在了上首椅中,似乎對他們的眼神視而不見。
“怎么樣,小子,現在服了嗎?”
南越王完全沒有去管那些清玄宗的弟子們的表情,第一時間就將視線轉到了秦陽的身上,口氣有些挑釁。
“服了,這下我是真的服了!”
秦陽滿臉的震驚之意,盯著谷清連連點頭,說實話現在他是真的有點佩服這個南越王了。
從某種程度來說,南越王的這種本事,有點像是秦陽的血脈之力對變異者的幫助。
又或者說是秦陽得到的兩門正宗古武心法對變異者的幫助,就是相對來說,沒有南越王手段這般立竿見影的效果罷了。
這是隻要一出手,就能讓一個古武者提升修為的逆天人物,甚至可以讓古武者突破一個大境界。
秦陽相信,這還只是因為南越王現在處於合境初期的層次,肉身和靈魂並沒有融合完成,遠遠沒有達到三千年前的巔峰狀態。
說不定等南越王恢復實力,幫助一個鬥境古武者甚至玄境古武者提升修為,都不是什么難以辦到的事。
秦陽不知道這是屬於每一個遠古時代古武者的手段,還是屬於南越王的獨有手段,但無論是哪一種,南越王代表的意義都非同小可。
有著這位的存在,或許就是古武者重新崛起的契機。
這又會對如今的世界,造成什么深遠的影響呢?
更何況秦陽曾經親眼看到南越王的出手,還能幫助一個變異者提升段位,這可就有些深不可測了。
也就是說南越王的手段,並不僅僅是隻針對古武者,還能幫助變異者。
這不由讓秦陽更加堅定要將南越王帶在身邊的決心。
若是任由這種脾氣飄乎不定,神秘手段又多得不得了的強者隨意行事,還不知道要發生什么大事呢。
甚至秦陽都有些慶幸,還好自己撞見了南越王的復活,還施展某些手段將其綁在了身邊,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一個沒有任何束縛的南越王,一個恢復到巔峰狀態的南越王,恐怕大夏鎮夜司都會異常頭疼吧?
“那本王就待在這裡替你守護清玄宗了!”
南越王做剛才那些事,都是為了此事做鋪墊,所以她舊事重提,而且滿懷期待地看著身旁的這個年輕人。
“這個……恐怕還是不行!”
然而下一刻秦陽就搖了搖頭,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南越王的身上,頓時爆發出一股極強的戾氣。
“小子,你敢耍本王?”
蘊含著清冷之意的聲音從南越王的口中傳出,彷彿讓整個清虛堂中的溫度都降低好幾度。
原本還處在極度興奮之中的清玄宗弟子,包括剛剛突破的谷清和顧慎,都被南越王嚇得大氣不敢出一口。
或許直到現在,他們才發現這位恐怕並非什么善男信女,剛才做出的那些事,也不過是興之所致的隨手為之而已。
這個叫什么南越王的女人,一言不合就動手或許才是她的本性,發起怒來,說不定連秦陽的面子都不給。
南越王這個時候真是氣得不行,敢情自己做了這么多,還幫助谷清從衝境大圓滿突破到了鬥境初期,你小子都視而不見是吧?
聽剛才秦陽話語的意思,似乎只要她表現出了一些本事,就會答應她的情求,現在看來,自己又被這小子給耍了。
“不敢,不敢!”
秦陽連忙雙手亂搖,然後朝著谷清一指,說道:“我的意思是,既然現在清玄宗已經有一位鬥境強者坐鎮,那就不需要再麻煩阿芷你了。”
“渾蛋!”
聽得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南越王一愣之下,頓時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也讓清玄宗眾弟子面面相覷。
清玄宗這個鬥境強者是怎么來的,他們剛才可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沒有人能想到,秦陽竟然會以這個理由來回應南越王,那么後者這是不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不過誠如秦陽所言,沒有鬥境強者和有鬥境強者坐鎮的宗門,安全係數是完全不一樣的。
再加上秦陽今天在這裡鬧了這么一出,想必唐門馭獸堂的那些人想要捲土重來,就得好掂量掂量一下吧。
震懾那些人的,終究還是秦陽的背景,可架不住還有一些人忍不住挺而走險。
如果是一些毛頭小賊的話,清玄宗自然能夠打發,但要是一些二三流的宗門想要趁火打劫,一個鬥境強者的坐鎮還是很有必要的。
可事已至此,南越王又不可能將谷清身上的修為收回來,只能是在那裡怒氣沖天地瞪著秦陽。
“好了,時間已經不早,咱們也該出發了!”
秦陽好像完全沒有看到南越王臉上的憤怒,見得他站起身來,又叮囑了谷清和顧慎兩句,便頭也不回地朝著清虛堂的大門口走去。
“王八蛋!”
見狀南越王就算是再心不甘情不願,也只能站起身來快步跟上,其口中的嘟囔聲,所有清玄宗內門弟子都聽到了。
只是這個時候他們都不敢多發一言,只能目送著那三人的背影消失在清虛堂的大門口外。
“呼……”
直到良久之後,一道口吐長氣的聲音才傳將出來,也將眾人的心神拉了回來。
“師……師弟,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谷清看起來還有些不太自信,見得他抬起手來,握了握自己的拳頭,總覺得今天發生的事情,有些太玄幻了。
一大早各大宗門就逼上門來,幾乎將他們逼到了絕路,讓得所有人都只能認命,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在那個關鍵的時刻,秦陽橫空出世,壓制得一眾宗門家族之主不敢輕舉妄動,最終只能灰溜溜離開。
這已經讓谷清這個宗主大弟子的心情極為大起大落了,沒想到事情告一段落之後,自己竟然還能有這樣的驚喜。
本以為自己想從衝境大圓滿突破到鬥境初期,至少也需要一年甚至幾年的時間,沒想到短短半個小時就突破了。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那個跟在秦陽身旁,兩者卻好像並不是同路人的漂亮女人。
相比起顧慎只是提升一個小段位,谷清卻已經一躍而為古武界的高手之列,這對他造成的衝擊可想而知。
“師兄,我們不是在做夢,這都是真的。”
顧慎這個時候倒像比谷清要沉得住氣,只是沒有人看到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右手正在狠狠掐著自己的大腿。
疼得呲牙咧嘴的顧慎,始終難掩臉上的興奮,聽得他說道:“這一次,咱們又欠了一個永遠也還不了的人情啊!”
聽得顧慎之言,所有人都第一時間明白過來他所說的人情,到底是欠誰的?
從當初的清玄經心法總綱,到後來的潛龍大會,還有潛龍大會結束之後各方的發難,再到今天上午的清玄宗困局,全都是那個叫秦陽的年輕人力挽狂瀾。
也就是說清玄宗欠秦陽的恩情,早已經還都還不清。
如今秦陽還幫助清玄宗去尋找失蹤的兩位宗主了,這又是一個天大的人情。
“那個……他現在已經是咱們清玄宗的代理宗主,用不著再分得這么清吧?”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突然傳將出來,正是于飛所發,讓得所有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後都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甚至於飛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現在的這個代理宗主,似乎比原來那位宗主,帶給了他們更大的希望。
曾經的宗主清玄子,最多隻有說無功無過,帶著清玄宗按部就班地在古武界立足而已。
像他們這些年輕弟子,別說是衝境鬥境了,就算是想要突破到氣境,都是難上加難。
沐清歌算得上是優秀的後輩弟子了吧,當初的她,不也在為一個突破到氣境的契機而拼命修煉嗎?
要不是有正宗清玄經心法總綱的幫助,沐清歌到現在都未必突破到了氣境,這就是清玄宗大半年前的現狀。
再看看現在,一眾內弟子,最低的都是氣境中期,大多數都達到了氣境後期甚至大圓滿,還有顧慎于飛這些衝境。
一個三十歲不到的衝境古武者,在大半年前可是能衝擊潛龍大會冠軍的存在啊。
而且那個時候修為最高的文宗孔正揚,也才剛剛突破到衝境初期罷了,遠不如顧慎的衝境大圓滿。
尤其是谷清,更是打破桎梏更上一層樓,達到了鬥境初期的層次,都能跟一些二流宗門的宗主家主之流爭鋒了。
這是自清玄宗認識秦陽以來,短短大半年時間的變化,卻比清玄宗以往數十年甚至百年的變化都要更大。
這讓眾清玄宗弟子都有一種感覺,未來要是由秦陽一直當這個清玄宗宗主的話,說不定清玄宗都有超越三大超級宗門的希望。
當然,這些都只是後話了,現在他們的心中,終究還是一心想要找回兩位宗主的。
“希望他這次依舊不會讓我們失望吧!”
看著清虛堂的大門口,顧慎口中低沉出聲,讓得旁邊的谷清重重點了點頭。
“一定不會!”
最終谷清用這話結束了這場會議,只是在眾師弟師妹們離開清虛堂之後,他卻端坐在椅中,久久沒有回神。
…………
三天之後。
大夏西南,一座巨大的山脈之中。
“秦大哥,翻過前面那座山,就是武陵山大裂谷了,我們要找的那個古武門派,應該就在裂谷深處!”
走在前邊的沐清歌抬起手來,指向了前方遠處雲霧籠罩的高山,口氣顯得有些興奮。
身後的秦陽抬起頭來,只見一座巍峨大山聳於雲霧之中,讓他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湧現出“山不在高,有仙則名”這句話來。
此刻正值清晨,太陽還沒有出來,武陵山霧氣繚繞,隔這么遠的距離,有些看不太真切。
“走吧,先上去看看!”
秦陽忽然對這座武陵山和那傳說中的古武門派生出了極大的興趣,當先踏步而出,朝著武陵山攀爬而去。
置身於雲霧密林之中,秦陽更有一種山中尋仙的感覺。
林高葉茂,晨間微露,六月的山風吹來,讓人感覺一陣涼爽。
約莫一個多小時後,兩人終於爬上了武陵山的山頂,更是彷彿置身於雲端仙境,大地山脈,盡在腳下。
放眼望去,一片雲浪滾滾,如同有一隻仙人的大手在後邊推動,讓三人感覺心曠神怡。
好巧不巧,此刻東方的朝陽正好從群山之後冒了出來,一時之間霞光萬道,金光亂舞。
金色的陽光在雲霧之間穿梭,像是一條條在雲間翻滾矯騰的游龍,又像是劍仙施展而出的無數劍氣,磅礴大氣之極。
而初升的陽光似乎有某種神奇的力量,雲蒸霞蔚之間,推動著山間的霧氣不斷翻騰滾動,繼而緩緩散去。
從武陵山頂放眼望去,先前的霞光萬道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極幽極深的峽谷。
“這就是傳說中的武陵山大裂谷嗎?”
秦陽低下頭來,看向那縱橫不知幾千米的巨大裂谷,哪怕是以他的目力,也一眼望不到頭。
這讓秦陽不禁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到底需要多少年的滄桑變化,才能形成如此幽奇之景?
“嘿嘿,秦大哥,這武陵山大裂谷,很可能不是天然形成的!”
就在秦陽感嘆天地造物之奇時,旁邊已是傳來沐清歌的聲音,讓得他愕然回頭。
“聽我師父的師父的師父說,千萬年前,有兩位實力通天的大劍仙在此大戰,其中一位劍仙打發了興,一劍劈在武陵山上,從此就有了這座大裂谷!”
沐清歌彷彿在說一個豪氣萬丈的傳說,倒是讓秦陽聽得津津有味。
“聽說大裂谷深處那些各處延伸而出的裂道,就是劍仙那一劍的劍氣瀰漫所致!”
沐清歌的口氣聽起來有些神往,甚至在她的心中,那位一劍斷山的大劍仙,或許還是位女劍仙呢。
“一劍劈斷大山,那得多強的實力?”
秦陽則是從另外一個方向衡量了一下這武陵山大裂谷的大氣磅礴,心想就算是鎮夜司首尊那樣的高手,也遠遠做不到這一步吧?
當然,秦陽猜測所謂的大劍仙一劍斷山,恐怕都是人們編出來的傳說。
更大的可能,還是本地人往自己的臉上貼金。
“而且我也不太相信真有什么可以一劍斷山的劍仙!”
秦陽微笑著搖了搖頭,讓得旁邊的沐清歌也是嫣然一笑,但另外一邊的南越王則是撇了撇嘴。
“孤陋寡聞,大驚小怪!”
南越王用了八字評語點評了秦陽剛才的言語,然後說道:“自己沒見過,就敢說沒有?”
“我們沒見過,難道你見過?”
秦陽側過頭來,直接就問了出來,同時想起這女人是三千年前的古武,說不定真見過實力超群的大劍仙。
“哼,本王當年的全盛時期,雖不能說一劍斬斷山脈,但斬碎一個小小的山頭,還是能辦到的。”
緊接著從南越王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旁邊的沐清歌不由張大了嘴巴,心頭對這位前輩的敬佩不由越來越濃郁了。
尤其是沐清歌感受到自己體內跟三天前完全不一樣的氣息時,更是多了幾分感激。
是的,在這三天的時間內,經過秦陽的軟磨硬泡,還有沐清歌自己不辭辛苦地服侍,總算讓南越王對她也施展了一些手段。
當然,這其中最大的原因,是因為南越王看這個小姑娘順眼,要不然秦陽說再多說話,她恐怕也不會出手。
三千年前的南越王,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奢侈日子,這三千年後復甦過來,身邊沒個人做事還真有些不太習慣。
秦陽明顯不是個會聽話的人,沒跟南越王對著幹就算不錯了,所以南越王從來沒有指望過,更何況這傢伙還是個男的。
在這樣的時候,突然多了一個對自己起居飲食照顧得無微不至的小丫頭,這讓南越王感到相當滿意。
而且幫助沐清歌從氣境大圓滿突破到衝境初期,南越王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一來沐清歌的實力比谷清低了整整一重大境界,二來她的體內同樣有正宗清玄經內氣,一切都是那么的順理成章。
雖說這個年紀才突破到衝境初期,在南越王看來資質平平,但架不住沐清歌嘴巴甜,而且很會看事,讓她越來越喜歡。
正是因為如此,南越王在之前的某一刻,突然萌生了一種特殊的想法,讓得秦陽都有些料未及。
“清歌丫頭,本王總有一天會恢復到巔峰狀態,到了那個時候,整個大夏都沒有幾人能是本王的對手。”
南越王的目光看向沐清歌,先是自傲地說了幾句,然後有些期待地問道:“所以本王之前的那個提議,你考慮得怎么樣了?”
“這個嘛……”
聽得南越王舊事重提,沐清歌明顯還是有些猶豫,但這也說明她的心底深處,確實是有些動心的。
“我說阿芷,清歌她可是有師父的,你讓他轉拜你為師,總得先問過原來的師父吧?”
秦陽自然是知道沐清歌心中的糾結,所以在旁邊打起了圓場,說出了一個最重要的原因,讓得南越王皺了皺眉頭。
“就他那個鬥境的師父?”
緊接著從南越王口中發出的不屑之言,昭示了她對沐清歌和顧慎的師父,在這段時間已經有所瞭解。
別說是鬥境的吳成景了,就算是那個據說是玄境中期的清玄宗宗主,恐怕也從來沒有被南越王放在眼裡過。
“南越王前輩,你再這樣說我師父,我可要生氣了!”
在這邊秦陽還沒有說話的同時,沐清歌卻是冷了臉。
似乎說到師父的時候,她連面前這個南越王強橫的實力都選擇性的忽略了。
沐清歌從小被吳成景養大,傳授古武技法,雙方名義上是師徒,實際上卻親若父女。
再加上沐清歌又是吳成景這一脈的小師妹,平日裡真可以稱得上是團寵,所以她對師父的感情,絕對是其他人無法比擬的。
眼前這個南越王前輩雖然厲害,更幫助自己突破到了衝境初期,但涉及到自己的師父時,沐清歌可就沒那么好說話了。
這話其實是有些不客氣的,秦陽下意識就覺得南越王要發作,所以想要找幾句話來找補一下。
“你這丫頭倒是尊師重道,本王果然沒有看錯你!”
然而就在秦陽剛想開口的時候,南越王的臉上竟然浮現出一抹欣賞之色,口中說出來的話,頓時讓秦陽將到口的話語又咽回了肚中。
現在他是真的有點猜不透南越王的腦回路了,這女人是真的覺得沐清歌尊師重道,還是隻是想收這么一個弟子?
說實話,在秦陽心中,沐清歌能成為南越王的弟子,絕對要比待在吳成景的門下要有前途得多。
像南越王這樣曾經超越普通古武五境的強者,若是放出風聲要收弟子的話,恐怕門檻都得被人給踩斷了。
而且秦陽還知道,南越王的眼光不是一般地高,就那個她靈魂附著了幾十年的盜門二孃,也從來沒有入過她的法眼。
沐清歌的天賦其實也就那樣,但不知怎么就被南越王看對了眼,要將她收為嫡傳弟子,而且不止一次出言誘惑。
“沒事,本王可以等,等找到了你那個師父,諒他也不敢不答應!”
南越王破天荒口氣有些溫柔,只是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沐清歌的眉頭不由再次皺了皺。
“前輩,師父能答應固然是好,但如果他不願意的話,你千萬不能用強!”
猶豫了片刻之後,沐清歌還是鼓起勇氣出聲提醒,最後還強調一句道:“無論是明面上,還是暗地裡!”
一句話說得南越王眼神有些尷尬,讓得看在眼裡的秦陽心頭暗暗好笑,心想這女人恐怕原本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作為一尊玄境強者,拿捏一個鬥境古武者又有什么難度呢?
就算到時候吳成景不答應割愛,南越王也有一百種辦法讓對方答應。
只是沐清歌也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單純,或許是因為南越王的那一句話,將顧慮說在了前頭,倒是讓南越王有些沒轍了。
古武界之中,大多數門派,其實都沒有規定一個弟子只能有一個師父,但大多都是在同門內拜多人為師。
只不過南越王的情況有些特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說她是古武界的老祖也不為過。
所以秦陽並沒有太過擔心,心想要是讓吳成景和清玄子知道南越王的身份,他恐怕都會勸沐清歌快點拜師吧。
“嗯……”
最終南越王只能發出一道鼻音,算是答應了沐清歌的請求,總算是讓小丫頭大大鬆了口氣。
她最怕的就是好事變壞事,若到時候這位前輩跟師父起了衝突,那她可就裡外不是人了。
“好了,先下去找到那個門派再說!”
秦陽收回目光開口出聲,沒有再繼續欣賞這山頂的奇景。
現在他對於大裂谷本身,還有那隱藏其中的古武門派更感興趣。
又過了一段時間,三人沿著險峻的山道而下,沒想到這越往下,溫度竟然越低。
大裂谷深處幽深寂靜,但不時傳出的猿啼虎嘯,昭示著這山底深谷,並非全無危險。
下到底處之後,秦陽抬眼望去,只見四周盡是險崖峭壁,哪怕真的變成一隻猿猴,恐怕也難以翻山越嶺。
誠如沐清歌所言,在峽谷的兩邊,還有不少延伸出去的幽深小路,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溢散而出的劍氣而形成?
但無論這是遠古大劍仙一劍劈就,還是大自然奪天工之造化而成,秦陽都不禁感嘆,這個古武門派還真是找了一個好地方。
大裂谷之底雖然難行,但還難不倒三個至少也是衝境初期的古武者,所以他們的速度還是相當快的。
“噝噝……”
突然一道聲音傳進三人耳中,緊接著沐清歌就尖叫了一聲,下意識躲到了秦陽的身後。
“蛇……是蛇……”
躲到秦陽身後的沐清歌,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讓得秦陽有些哭笑不得。
這位好歹也已經是衝境初期的古武者,在整個古武界年輕一輩之中,都算是名列前茅了,竟然還會怕一條小蛇?
事實上沐清歌雖然修為達到了衝境初期,但一來她實戰經驗很少,一直都在師父和師兄們的保護之下,彷彿溫室裡的花朵。
再者沐清歌終究是女孩子,對於蛇屬之類天生就有一種懼怕,再加上那條蛇出現得極為突然,讓得她有些猝不及防。
唰!
就在沐清歌聲音傳出的時候,那條不過拇指粗細,身長也不過半米的青色小蛇已經是一躍而起,朝著這邊飆射而來。
這樣的小蛇一看就有劇毒,如果真被咬上一口,或許就會有些麻煩。
只是另外一邊的南越王根本沒有任何動作,只是淡淡地看了這邊一眼,眼眸之中充斥著一抹不屑。
若是秦陽這傢伙邊這么一個小東西都收拾不了的話,那自己都能笑話他整整一年。
嚓!
果然不出南越王所料,當她心中念頭升騰而起之時,一道寒芒倏然亮起,然後那條小青蛇就應聲斷為了兩截。
南越王看得很清楚,那切斷青蛇蛇身的應該是一柄小巧的手術刀。
可就算是南越王,也有些沒有看清那柄手術刀到底是什么時候出現在那裡的,這讓她不由想起了秦陽的另外一重身份。
“精神念師的手段,果然名不虛傳!”
南越王心中暗暗感慨,甚至心底深處還有一絲羨慕。
畢竟在古武者之中,想要做到如此心念如臂使指,哪怕是超越普通五境的古武強者,也並不容易做到。
但這個秦陽卻是在融境大圓滿的時候就輕鬆做到了,這一切都得益於他那強大的精神念力。
南越王手段雖多,但她並不是精神念師,這輩子也沒有希望成為精神念師,所以有些力量,註定是得不到的了。
“咦?有點不對勁!”
就在南越王心中感慨的時候,秦陽卻是臉色微變,其目光陡然看向大裂谷深處,眼神很是凝重。
“秦大哥,怎么了?”
從秦陽身後探出腦袋來的沐清歌,看了一眼幽深的裂谷深處,卻是什么也沒有發現。
就好像剛才那條主動襲擊的小青蛇,只是一個偶然的意外而已,這大裂谷深處,其實並沒有太多的危險。
“有東西正在朝這邊靠近,而且數量還不少!”
就在沐清歌剛剛問完問題的時候,南越王已是接口出聲,只是在她的臉上,並沒有看到像秦陽那樣的凝重。
想來是南越王自恃實力強悍,在如今的古武界,除了那些頂尖的宗門家族之主外,她不會忌憚任何人。
更何況只要沒有達到更高層次的虛境,南越王就有脫身之策,等肉身和靈魂融合完美,再去找回場子就是了。
只是聽得南越王的話,沐清歌瞪大了美目看向遠處,卻依舊什么也沒有看到,也什么都沒有聽到。
可她卻是半點也沒有懷疑秦陽和南越王的話,這二位既然都這么說了,那接下來說不定就會有大事發生。
沙沙沙……
再過片刻,沐清歌終於聽到前方傳來一陣聲響,聽起來確實像是有大批的東西正在朝這邊靠近,讓她有些頭皮發麻。
“是蛇,好多的蛇!”
秦陽精神念力強大,又是他第一個感應到那些東西的底細,下意識將沐清歌護在了身後,神色比剛才更凝重了幾分。
這個時候南越王的臉色也了一些變化,哪怕前邊光線陰暗,她也能看到那幾乎填滿了整個大裂谷的蛇群。
“該死,難道是因為我殺了剛才那條青蛇?”
這個時候秦陽腦海之中突然靈光一閃,目光轉到那已經斷為兩截,卻依舊還在掙扎的青蛇,鼻中也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氣。
原本在秦陽看來,這就是一條普通的青蛇,但現在他卻發現青蛇身上散發的血腥氣,有些不同尋常。
整個大裂谷深處,似乎也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讓得他心頭再次一凜。
“先屏住呼吸,服下闢毒丹!”
秦陽護著沐清歌退了一步,事已至此,再去糾結已經發生的事,明顯已經無濟於事,應付接下來的麻煩才是最應該做的事。
“清歌,別離開我太遠!”
秦陽的口氣極為凝重,因為那正在朝這邊湧來的蛇群實在是太龐大了,密密麻麻簡直是數不勝數。
就算這些蛇只是普通的獸類,並不是變異獸,也沒有修煉出內丹內氣,可萬一被咬上一口,也是會很麻煩的。
這都還沒有找到武陵山中的那個門派,就遇到了這些蛇群,秦陽總覺得這其中有一些自己沒有意識到的東西。
說話之間,蛇群已經離他們不足數米,一股難言的腥臭之氣撲面而來,彷彿一種極強的氣勢壓迫,讓得沐清歌臉色煞白。
這一兩條劇毒之蛇,甚至是幾十條毒蛇,都不會讓三個古武者有任何忌憚。
可是此刻出現在他們面前的蛇群,何止成千上萬,甚至看不到這蛇群到底有多長,會不會真的是無窮無盡。
“難不成這武陵山大裂谷之底,其實是個蛇窩不成?”
這讓秦陽突發奇想,心想難道那所謂的武陵秘境,真的跟武陵山沒有關係?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們在這裡打生打死,就算殺了再多的毒蛇,恐怕也無濟於事。
而且在這種蛇群無窮無盡的地方,古武宗門是無法存在的,再強大的宗門,也未必抵擋得住這種龐大的蛇群。
“火來!”
眼看蛇群已經越來越近,秦陽便不再去想那有的沒的。
聽得他一道低喝聲發出,這處大裂谷深處的溫度,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升了起來。
緊接著秦陽的右手之上,便出現了一團淡金色的火焰,看起來似乎沒有什么力量,卻是讓南越王眼神一凜。
雖說當初在地底墓宮的時候,秦陽的這團本命之火,沒有能破壞深海玄冰鑄成的冰棺,但南越王知道這絕對不是普通的火焰。
金色火焰沒有毀掉冰棺,只是因為秦陽的修為實在低了點,而深海玄冰的品階又實在是高了點。
南越王清楚地知道,如果雙方處於同境同段的話,自己就算身穿這深海玄冰所化的玄水紗,恐怕也不是眼前這小子的對手。
“去!”
隨著秦陽的輕喝聲發出,然後他便是屈指一彈,那一團淡金色火焰應聲飛出,轉眼之間化為了熊熊大火。
轟!
金色火焰所到之處,無數毒蛇瞬間化為了灰燼,甚至直接化成了虛無,他們面前的大裂谷,頃刻之間就空出了一大片。
沐清歌的鼻中傳來一陣陣焦臭,中人慾嘔,只是這個時候的她,已經沒有心思去管這些小事了。
秦陽的臉色也並沒有怎么好看,因為他這一團本命之火的焚燒,確實將蛇群燒了十多米的距離,也燒死了成百上千的毒蛇,卻好像杯水車薪。
秦陽的本命之火固然強橫,能一瞬間將毒蛇焚成灰燼,但終歸是有一個限度的。
燒死了這十多米長的蛇群之後,後邊的蛇群依舊無窮無盡,更好像沒有恐懼之心一樣,依舊前赴後繼地朝著這邊湧來。
“冰凍!
見狀秦陽便換了一種手段,聽得他口中沉喝聲再次發出剛剛還炙熱的峽谷深處,便湧現出一股冰寒之力。
從極熱到極寒的轉變,讓那邊的南越王都歎為觀止,心想兩種截然相反的屬性同存一體,這在三千年前恐怕都是一個奇蹟。
至今南越王都不知道秦陽到底是如何辦到的,但這已經是事實擺在了她的眼前,而且不止一次,由不得她不信。
咔咔咔……
一股極強的寒氣肆虐而過,秦陽面前的地面,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冰凍了起來,彷彿化為了一片冰晶世界。
與此同時,那些衝在最前邊的群蛇,身形戛然而止,一條條彷彿被固定起來的標本,再也動彈不得。
相比起被火焰之力焚燒成一片灰燼,此刻冰凍群蛇的一幕,無疑顯得更加直觀。
南越王看得很清楚,冰凍之力跟剛才火焰之力所滅殺的毒蛇數量相差不多,幾乎都是十多米的距離。
也就是說從秦陽身前開始,一直到蛇群后方的十多米,已經整個被冰凍了起來,赫然是有一種另類的詭奇之感。
這效果似乎比剛才的焚燒之力更好,因為蛇群前進的道路都被冰凍了起來。
這十多米的冰凍範圍,就像是在後邊蛇群和三人之間,築起了一道厚重的冰牆,讓他們暫時變得安全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