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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聽着馬德貴的述說,一面看着馬德貴的神情,發現他自始至終,都是一臉的崇慕之情,安王卻也不好分辨了。雖然馬德貴的行為,頗多自相矛盾的地方,但是他說的這些,卻也能自圓其說。何況馬德貴這次捨身助自己,也算是自己的恩人了,當下安王輕聲說道:“是啊若是再給先皇二十年壽命,只怕我大明中興,卻也能真正的實現了”

“王爺言之有理可惜天不遂人願啊”馬德貴也是重重的嘆息一聲,顯示了對先皇的不舍之情。

“那你就是因為子龍是你的侄孫,才來幫我的么?”安王卻也不想在先皇的這個話題上談太多,當即轉回話題,問道。

“這只是其一”馬德貴點了點頭,說道,“其二卻是劉瑾為人這次劉瑾從頭到尾,都是派那鷹揚天與我聯繫,我如果真的幫他扳倒了王爺您,只怕下一步他就會把我藉機殺了,然後讓王爺此案成鐵案,到時候我去陰間,王爺去fèng陽,卻都是被他算計了”

“原來如此”安王點了點頭,他對馬德貴所說的這種可能深以為然。劉瑾上次為了自保,殘忍的廢了吳三興,然後拿着吳三興威懾群臣之後,就直接推出斬首,此人着實是天性涼薄之輩。馬德貴因為怕劉瑾過河拆橋,卻也說得過去。

當下安王說道:“那馬老闆得罪了劉瑾,只怕也是沒有什麼太大差別啊”

“是啊”馬德貴點了點頭,鎮定的說道,“劉瑾找上我的那一刻,我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只是我卻不甘束手待斃見到我侄孫子龍此等人物,都心甘情願在王爺您的麾下效力,我便知道您就是我的唯一的生機”

“呵呵,馬老闆言過了”安王輕輕一笑,他已經明白了馬德貴的意思,當下說道,“馬老闆於我有恩只要有我安王府在一日,必保得馬老闆平安只是京師不能再呆了,畢竟這裡是劉瑾的地盤,你與我回寧夏吧也算倦鳥歸巢,如何?”

“固所願耳”馬德貴聽到安王答應自己迴轉寧夏的請求,心中不覺大喜過望,直接深深低下頭去,行禮說道,“馬德貴見過王爺,日後我必以王爺之命是從”

“馬老闆言重了”安王也是大喜扶起馬德貴,帶着馬德貴回寧夏,卻是一舉數得。其一是還了馬德貴此次翻供的人情,其二卻是拉攏了寧夏第一大幫,風月幫的關係,畢竟馬德貴是馬風月的叔叔,也算是風月幫的人了。

其三卻是馬德貴此人,這人雖然有些貪生怕死的嫌疑,但是安王卻也不在意。畢竟此人投靠皇室之後,替皇室生財有道,令得弘治先皇都是不吝接見,實是不可多得的商業人才。寧夏雖然也算太平,但是日子一直不算富裕,帶着這麼一個商業大才回去,當是能興旺寧夏商業,於民有利。

當下安王與馬德貴交談完畢,二人卻都是由最初的略微有些生疏,變成了如同多年好友一般,也不避嫌,直接把臂一同出了皇宮。

出得皇宮之後,才剛剛走不到多遠,就看到婉兒子龍何錦馬風月朱執等人正率領着一隊侍衛,在一間酒樓等候。

見得安王與馬德貴前來,子龍等人都是大喜過望,高興不已的迎了上來。雖然這次因為得到了馬德貴的承諾,會當著天子面前,為安王澄清。但是馬德貴的為人,一直令子龍心頭不放心,只是他卻沒告訴其他人。

此時見得安王與馬德貴安然無恙的歸來,雖然安王與馬德貴舉止親密,令得子龍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但是子龍還是高興的迎了上去。

安王見得眾人如此,一掃之前在宮中的抑鬱,也是高興不已的迎了過來,待得眾人正準備細問的時候,安王卻說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回驛館再說”

此言大為有理,眾人都是點了點頭,不再多說,直接擁着安王,向著驛館走去。馬德貴雖然久未與馬風月見面,卻也是一眼認出了她。而馬風月卻沒有看出馬德貴是自己失散二十年的叔叔,馬德貴本想上前打招呼,只是如今人多,而且說話也不方便,當下只是神色略帶激動的看了馬風月一眼,不再多說其他,隨着眾人前往驛館。這一眼神卻正好被子龍瞧到,子龍卻也是更疑惑了。難道自己真的懷疑錯了,這馬德貴是個好人么?

眾人一路迤邐而行,不多時,就來到了驛館。此時本來密密麻麻,把驛館圍了個水泄不通的錦衣衛與西廠番子,此時卻都不見了蹤影。想想也是,安王之前,卻有幾分欽犯的意思,那麼多錦衣衛與番子看守,也是應有之義。

如今安王面聖完畢,一切都已經解釋清楚。安王也領了那罰奉兩年,沒收先皇御畫的懲罰,再圍着安王,監視安王,便是劉瑾,也沒了借口。是以這些錦衣衛與西廠番子也只能灰溜溜的被撤了。

見得錦衣衛與番子不見了,眾人也都是高興不已。這次也算是險中求勝,若不是子龍與婉兒拚命闖入馬德貴的府中,又甘冒奇險,深入皇宮,只怕這次的事,必定是安王以意圖不軌的罪名,圈禁fèng陽城了。

當下眾人進入驛館之後,侍衛們都分散下去警戒,安王帶着子龍等人,一路來到大堂之上,落座已定之後,緩緩的把平台對答一事詳細的說了出來。

眾人聽得劉瑾竟然最後以退為進,威懾功勛貴戚,不覺都是恨得牙癢,都罵朝上袞袞諸公,俱都是沒有氣節的人。

其中尤以朱執罵的最起勁,卻不料安王重重一咳嗽,瞪着朱執說道:“豎子休得胡言成國公英國公等人,豈是你能隨意誹謗的?”

朱執聞言一滯,旋即強自辯解道:“可是這些人吃着我們大明的俸祿,卻只想着尸位素餐,難道我身為大明宗室,罵一罵不行么?”

“你是何人?有何資格罵他們?”安王聽得朱執反駁,不由得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東平王河間王為靖難名將,追隨太宗皇帝追亡逐北,立下汗馬功勞即便是先如今的英國公成國公也是國之柱石,豈是你這黃口豎子輕言辱罵,你再給我亂說,就給我滾出去”

見得安王聲色俱厲,吹鬍子瞪眼的,本待繼續反駁的朱執,不由得有些驚懼,婉兒也是看出氣氛不對,當下走上前來,扯了扯朱執的衣袖,小聲的說道:“哥,不要與爹爹頂嘴了”

朱執也是輕輕冷哼一聲,賭氣的坐回了椅子上,不再多說什麼。安王見得朱執如此,重重的嘆息了一聲,然後不再管朱執,而是對着眾人,指着馬德貴說道:“此次若不是馬老闆仗義相助,我必定背負罵名,圈禁fèng陽城,眾人與我一起,拜謝馬老闆”

說完之後,安王帶頭起身,對着馬德貴深深施了一禮。子龍馬風月婉兒何錦也是站起身來,對着馬德貴施禮。便是朱執,也是起身,行禮如儀。

“當不得,當不得”馬德貴連連擺手,對着眾人深施一禮,說道,“我幫王爺,一則出於公義,二則出於私情,卻當得王爺與眾位如此大禮啊”

安王一禮畢,起身說道:“呵呵,當得當不得,卻是我說了算今日馬老闆高義,我必不忘馬老闆的心意”說完之後,安王又示意眾人落座。

然後對着馬風月說道:“馬幫主,這次隨我進京,一路顛簸,卻是深感幫主高義”

“王爺客氣了”馬風月斂衽為禮,說道,“王爺在寧夏十數載,對百姓甚是寬厚,我來此,也不過代表百姓一番心意,王爺不必如此”

“呵呵,那就謝過馬幫主了”安王對着馬風月拱了拱手,然後說道,“此次我能得救,其實還是因為馬幫主的情面呢”

子龍聽得心中一跳 ,看着馬德貴正一臉含笑的看着馬風月,心中便即明白,看來這馬德貴還是把這事告訴了安王。如今安王也算回報馬德貴,準備為馬德貴與馬風月解釋清楚了。只是子龍卻也找不出阻止的理由,當下只得隨安王去說了。

“哦?王爺此言何意?”馬風月一臉疑惑的問道。

安王爽朗一笑,指着馬德貴,說道:“馬幫主,你與馬老闆同是姓馬,難道你沒想起一點什麼嘛?”

“啊?”馬風月聞言一愣,說道,“馬老闆與我有什麼關係么?”

天下馬姓之人極多,馬德貴雖然與馬風月同姓,但是馬風月卻從來沒想過兩人之間能有什麼關係。蓋因當年朝廷認為馬貫忠支持**,最後馬家滿門老幼,盡皆被處斬,只有馬風月僥倖之下,逃得性命。是以在馬風月心裡,自己的長輩叔伯,同輩親人,都已經不在了。只有子龍與苗靈這雙兒女罷了。

此時安王言中之意,卻是彷彿自己與馬德貴有什麼親屬關係一般,這卻如何可能啊安王看着馬風月的雙眼,卻也是讀懂了她眼裡的疑慮的意思,緩緩點了點頭,說道:“馬幫主猜測不錯,馬老闆原名馬貫財,有個哥哥叫馬貫忠,你明白了么?”

“這不可能”馬風月聞言色變,看着含笑看向自己的馬德貴,猛地說道,“我叔父已然跟着我爹爹一起,被先帝處斬,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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