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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武林中人聽到衡山派已經換了掌門,又見劉瑾看來,哪裡不知道劉瑾的意思,都是腆着臉,對着劉瑾笑了起來。

劉瑾也是對這些人態度頗為滿意,點頭會意,然後又是看向了張彩。

此時只聽張彩說道:“霍掌門因為要料理前掌門的後事,要遲上一兩日,才能趕來參加這次的會盟!”

“那就好!”劉瑾極為滿意,直接開口說道,“本來衡山派抗拒我這推出的武林會盟,我還準備親自南下,領教一下這位掌門的高招!不料這位掌門卻是身體不行,如今霍掌門在位,又同意了會盟,真是一大喜事啊!”

“是啊!劉公英明!那無仙老禿驢竊據武林盟主已經二十多年了,是時候該退位讓賢了!”一名頭陀打扮的武林人士立即出聲附和道。

這人卻是西域少林的高手,法號悟痴,與無仙大師是一輩的人物。

其實無仙這法號本叫悟先,只是江湖正道人士對無仙大師極其仰慕,大家都認為無仙大師功夫超絕猶如仙人,所以公推無仙為武林盟主。

而無仙則自謙自己不敢和仙人齊名,所以自稱無仙,因此江湖之中都稱悟先為無仙大師了!

而這位西域少林和尚悟痴,則貪杯好色,全不似佛門中人,卻因此被江湖中人取了個無恥和尚的綽號。

“那是!劉公武功蓋世,即便是那無仙,想來也不是劉公對手,我提議,要麼就讓劉公當這武林盟主,大伙兒說,好不好!”

這次說話的,卻是一名道士,此人一派仙風道骨,但是說出來的話,着實讓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俱是阿諛溢美之詞。

這人姓張守常,是嶗山派的掌門人!這嶗山派雖然看起來名聲不顯,但實是淵源無比。兩宋交替之間,有一道教稱霸武林,是為全真教。

當年的全真教創派祖師重陽真人為天下第一高手,門下的七位弟子,號稱全真七子,也都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人。

那時候,全真教獨霸天下,少林都只能封寺不出,丐幫也是差出不少。

武當、峨眉,更是還未建立!後來全真教盛極而衰,因為抵禦蒙古南侵,這全真教遭到蒙古人打壓,最後一分為七,成了七個門派,其中就有華山派這等名門大派!

嶗山派其實就是這全真教七個分支之一,由全真七子之中的長生子劉處玄建立的隨山派發展而來。因為這隨山派的山門所在,就在嶗山,所以江湖中人,多以嶗山之名冠之。

這嶗山派因為是全真教分支,歷來潔身自好,也不知怎的,這掌門張守常竟然無恥諂媚劉瑾,投入了這閹宦的陣營之中,還說出如此諂媚的話語出來。

“張道君說的是!劉公,要不你就當一下這武林盟主吧!”這有了無恥和尚與張守常的帶頭,這幫投入劉瑾麾下的武林中人都是一起吆喝了起來,都是極力想讓劉瑾上位。

劉瑾雖然嘴角帶笑,卻沒有直接應下這些人的請求,只是虛抬了一下手,示意眾人安靜之後,才說道:“老夫雖然有些武功,不過是為了強身健體罷了,不算是武林中人!”

“這……”無恥和尚見到劉瑾不當這武林盟主,還說自己不是武林中人,不由得有些急了,又待開口勸道。

不料劉瑾也是察覺了這無恥和尚的舉動,又是止住了無恥和尚的話語,繼續說道:“老夫只是看江湖紛擾,沒完沒了的爭來奪去,這無仙大師看來只適合打坐參禪,不適合領袖群雄,因此才出面邀約眾多武林豪傑,共襄大事!這武林盟主之位,我看不是悟痴大師,就是張道君,我就不摻和了!”

“啊?”無恥和尚聞言不由得愣住,片刻過後,不由得心花怒放,他雖然是在座的武林豪傑之中,最高的兩人之一,但是他畢竟是來自西域少林,於中土之中,全然沒有什麼根基,也就從來沒想過能成為武林盟主。

這會兒劉瑾這麼說,竟似有意思推動他或者張守常出任新的武林盟主,這如何不讓他興奮。

張守常聞言也是道心失守,一臉的驚愕不定的看着劉瑾。可是劉瑾卻是一臉高深莫測,淡淡的笑着說道:“悟痴大師與張道君武功之高,大伙兒想必都是知道的!兼且悟痴大師出身少林,張道君出身玄門正宗,都是武林望派,這出任武林盟主,卻也是應有之義!”

“劉公說的是!”這在座的武林中人,武功不一定能高到哪裡去,但是這察言觀色的本領,在武林之中,卻都是首屈一指。

這會兒聽到劉瑾的話,這些人眼珠子一轉,就明白了劉瑾的大概意思,一個個都是出聲附和道。

“好了,好了!大伙兒先安靜一下!今日還不是會盟的日子,我們先不忙提這武林盟主!”劉瑾見到這些武林中人對自己俯首帖耳,心中得意無比,不過現在他最在意的,其實是張彩剛剛在外面說的話。

劉瑾武功高絕,雖然剛剛與這些武林中人聊天,可是也聽到了張彩剛剛說的那句有關廟會的事情!劉瑾本性其實也如馬永成一般,都是極為貪戀財貨!但是馬永成心浮氣躁,劉瑾卻是老謀深算,輕易不會表露。

三尺高的玉佛像,劉瑾聽來也是心動不已。

因此他使眾人安靜之後,才緩緩看着張彩,問道:“你剛剛說的那事,後面出現了什麼變故?”

本來無精打採的馬永成,聞言也是抬起了頭來,盯着張彩。雖然他知道如今劉瑾當面,這玉佛像多半是到不了自己的手上,但是他卻覺得就是能看上一眼這稀有的三尺高的玉佛像,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回劉公的話,本來我快要拿到了玉佛像,不料……”張彩本準備說不料皇上突然出現,可是轉瞬間反應過來,此處還有許多武林中人,這朝廷上的事,在這說合適么?不由得頓了一下,掃視了一下這些武林中人。

在座的武林中人都是善於察言觀色的人,即便是那看起來像個莽夫的無恥和尚,也是一個滑不留手的奸詐之人。

因此這張彩如此明顯的意思,他們都是看了出來。這些人也知道朝中的事情,自己等人少摻和的好些。

當下張守常率先說道:“劉公,這已經快要晌午了,貧道還要去後面打坐調和一下,還請劉公准許!”

“對啊!洒家也要去參禪,請劉公准許!”無恥和尚聞言也是立即說道,只是這頭陀一臉橫肉,滿臉兇相,無論如何,也很難想象他參禪的模樣。

其他的人也都是各找借口,紛紛起身告辭。劉瑾聞言也是微笑着點頭說道:“既然諸位都有事,那麼就先下去休息一下吧!待會兒等老夫處理完了國事,再來與諸位暢論武功!”

“謝劉公了!”眾人都是紛紛起身對着劉瑾與馬永成行了一禮,然後魚貫而出。不多時,這偌大的大堂中,就只剩下了劉瑾、馬永成、張彩三人了。

“好了!你可以說了!”劉瑾端起几案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後說道。

“我見到皇上了!”張彩又是看了一下四周,確認沒有其他人旁聽之後,才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道。

“噗嗤!”劉瑾本來準備喝下去的一口茶水,直接噴了出來,正好噴到了馬永成的衣襟之上。

馬永成也是一臉震驚,完全沒有在意這茬子,只是瞪着張彩,呢喃的說道:“皇上?他……他來洛陽了?”

“不可能!”劉瑾轉瞬間就恢復了常態,重重的把茶杯放到了几案之上,冷靜的說道,“我離京之前,已經囑咐石文義配合梧岡公,好好的服侍皇上!如果皇上離京,石文義不可能不快馬加鞭通知我!何況自土木堡一事之後,皇上出宮都難了,何況是離京!只怕他剛起意離京,李東陽這般朝臣就會站出來死諫!”

“不錯!皇上乃是國本,不可能輕易離京!”馬永成雖然貪戀財貨,但畢竟也是與劉瑾齊名的八虎之一,如果沒有一點本事,只怕劉瑾也不會把東廠交到他的手上,因此聽完劉瑾的話之後,他也是冷靜了下來,說道,“可是張彩也是皇上身邊的老人,這事他不可能搞錯啊!”

“聽張彩說清楚!”劉瑾聞言不禁看着張彩,緩緩說道。

“是!”張彩見這兩位權勢滔天的人物對這事極為重視,當即把在廟會上為了玉佛像與彥波一行人起了爭執,然後引出子龍的一事,詳詳細細的說了出來。

他知道這事既然能引起這兩人的重視,只怕沒那麼簡單,因此說得時候,細緻無比,每每劉瑾二人問話之時,也是極盡解答。

就這樣,這麼一件事,他前前後後說了快一個時辰,總算在午後時分,才緩緩說完,直說的口乾舌燥。

劉瑾二人聽完之後,對視一眼,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張彩也是不敢打擾二人,只能僵立在那,等二人思慮清楚。/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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