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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小碼頭此刻停下了運轉,谷歷也就按着手中寶劍,帶着自己的幾個弟兄挨個搜查起來。

他搜查的辦法倒也簡單,都是故意說出幾句話,盤問這些人就是。

倭奴人來中原,要麼完全不會中原話,只能聽懂,不能說,就如邊城一夫那樣。

要麼就是上善木子那樣,會說中原話,但是卻是字正腔圓的中原官話。

這一代倒也會可能出現一些那官話流利的漢人,但是卻不多。

如果碰到這樣的人,只要再看一下他們的腿,就能大致分辨出來。

只因倭奴人繼承了中原唐朝的禮儀文化,平日里都是習慣跪坐,這腿骨的模樣,與中原人很不一樣。

有這麼多法子,谷歷自信自己與手下兄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倭奴人。

於是他胸有成竹的一個個的排查過去,那些普通的良善百姓,自然不會有什麼懼怕,該回答的都是正常回答,多以山東口音來答。

高翔本就是山東人士,對這山東腔自然是熟悉無比。

一行人檢查了約莫百十來人的時候,還是沒有發現任何一名倭奴人的蹤影。

漸漸連谷歷都是不禁懷疑,不會是龍護法推斷錯誤,這倭奴人根本沒來這個碼頭吧。

正在心中驚疑不定的時候,谷歷又帶頭來到了一名身材較為矮小的老百姓面前,這人五短身材,身上的衣服穿的也是有些歪,好似不會穿衣服一般,一頭披散的頭髮,竟然僅僅到了肩膀。

谷歷心頭一動,不禁照例問道:“什麼人,叫什麼名字,哪裡人士,可有路引,”

這人恭敬的行了一禮,一鞠到底,說道:“小人姓蔡名九,萊蕪人士,要去河南行商,還請官爺給個方便。路引在此,請官爺過目。”

說完之後,這人把手伸入懷中,好似要掏路引出來,谷歷也是一臉輕慢,等着他掏路引。

卻見這人慢吞吞的從懷裡抽出手來,拿着一張白紙,雙手接過,恭敬的準備遞給谷歷。

不想谷歷卻突然拔出手中寶劍,電光一閃,劍尖已經抵在了此人的咽喉之上,然後谷歷暴喝道:“你這小鬼子,竟然想騙過本官,給我把手裡的暗器扔了。”

“官爺,你什麼意思,”這人一臉驚愕,好似極為害怕一般,看着谷歷不明所以的問道。

“什麼意思,”谷歷一聲冷笑,說道,“高翔。”

“明白。”高翔走到這人身邊,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向那白紙奪去。

不料這人本來溫和無害的眼神猛然一閃,怒喝一聲:“八格牙路。”

邊說還把手一抬,那白紙之下,突然射出兩道烏光,分別奔着谷歷與高翔的咽喉而去。

然後這倭奴人對着腰間一模,竟然摸出一把尺許來長得倭刀,對着離自己最近的高翔胸腹捅去。

只是這人小看了高翔,也小看了谷歷。

當下就見谷歷手上輕輕一抖,那長劍在半空中一擺,把這兩道烏光都打得飛了出去。

然後谷歷又是在這倭奴人一刀還未捅到的時候,長劍卻直接透過這人的咽喉而入,把他穿喉殺了。

谷歷一招殺了一名倭奴人,就見這附近的人群之中,突然竄出幾道人影,如同虎狼一般,撲擊而來。

這些人此刻都是撤去偽裝,一身倭奴忍者的服飾,拿着太刀,從幾路狠厲的殺來。

可是這些倭奴忍者本來就武功不如谷歷與高翔,再加上昨晚碰上葉無焉帶領的天陰教主力之後,大部分人員都是帶了傷的。

因此這會兒雖然攻勢兇狠毒辣,但是谷歷與高翔配合無間,兩人三招兩式之間,就把這幾道人影盡皆斬落到了地上。

只是子龍的本意是抓拿活口,但是這些忍者卻都是狠辣的人,面對着谷歷與高翔的抓拿,拚死力戰,至死方休。

看着不多時就散落在人群之中的幾具屍體以及斑斑鮮血,谷歷等人都是凶煞之氣外放,更加快了在這人群之中搜查倭奴人的速度了。

而普通的百姓雖然驚懼,可是也看出剛剛被殺的幾人確實是拿着倭刀的人,想來多半就是這些“錦衣衛”所說的倭寇,當下百姓更是群情激憤,相信了這些“錦衣衛”的真實身份,更加積極主動的配合谷歷等人。

殺了這些倭奴人之後,高翔倒是一臉不高興的說道:“大人,上面可是要活口的。這如今都給殺了,我們怎麼交差,”

“嘿嘿。這幫倭寇隱藏在百姓之中,到現在都不敢現身,明顯是自覺比不上我們的實力,因此我們只要慢慢搜尋就是了。何況剛剛的情報是,進入小碼頭的有兩隊倭寇,這一隊死了,另外那一隊很可能狗急跳牆,大傢伙招子放亮點,隨時注意碼頭之上的異動,尤其是那水面的船隻,敢有現在開船的,沖將上去,多半就是那另一隊倭寇了。”

谷歷不但武功不錯,這智謀其實倒也不差。

聽了谷歷的分析,眾兄弟更是心中大定,一個個搜查的更仔細迅速,而兩人說話也沒有避過這些小碼頭的百姓,因此這些百姓聽到還有一隊倭寇正在碼頭之中,潛伏未出,都是心驚膽戰。

更有人通知那水面上的船隻,不叫開船,以免被這些心狠手辣的“錦衣衛”給誤認為倭寇,當場格殺了。

這邊岸上排查越來越快,那水面之上的船隻這會兒卻也是有些異樣。

如今正是寒冬臘月,這天氣越來越冷之下,其實離大汶河的結冰期也是越來越近。

水面的船隻本來就是想趁着還未徹底封凍河面,儘快跑完這最後一單買賣。

可是如今“錦衣衛”在緝拿倭寇,他們也是無可奈何,只能在船上長吁短嘆,哀嘆自己等人命不好,攤上這等事。

而一艘小型商船之上,幾名船夫打扮的人湊到了一起,聊了開來。

“左君。”一名面白無須的年輕人對着一名留有短須的人說道。

不料這短須的人還未等他繼續說下去,就是眼神一凌,瞪着這人,說道:“邊浩,你叫我什麼,”

“啊。左先生。”這名叫邊浩的年輕人如夢初醒的說道,“左先生,如今情勢危急,小姐性命垂危,我們可要快點把她送回島上啊。”

“廢話,我也知道。”這左先生瞪着一雙銅鈴一般的眼睛,看着岸上已經快要搜查到船上來的“錦衣衛”,不禁說道,“如今這些錦衣衛在搜查,我們怎能亂動。”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左先生,我們乾脆拼了吧。”邊浩摸了一下手中一個長條形的包裹,狠厲的看着那岸上的“錦衣衛”,說道。

另外一人也是適時的插嘴道:“左先生,我們小姐與他們的劉公可是密議在的,即便是錦衣衛提督指揮使,都不會輕易查我們,為什麼這些錦衣衛卻要查我們呢,”

“咦,”左先生輕咦一聲,緩緩看向這人,說道,“小棗,你什麼意思,”

這小棗好似一個普通的莊稼漢子一樣,只是他雙手骨節很大,倒是有些露底,只聽他說道:“我看這些人,不是錦衣衛,很可能是昨晚我們碰到的那群人。”

“你是說這些人是天陰教的人,”左先生恍然大悟,問道。

“應當是。”這小棗緩緩點頭,說道,“劉公的人,不會隨便動我們,畢竟我們與劉公合作這麼久,他就算想動我們,也不該在這個時候。最有動機來追查我們的,只有那天陰教的人。而且看這些人心狠手辣,除了天陰教之外,只怕錦衣衛不敢如此肆無忌憚,當眾殺人。”

“喲西。”左先生摩挲了一下短髯,贊同的點了點頭,他的一句話卻就是徹底暴露了這些人的身份,只聽他說道,“那小棗你可有什麼辦法,”

“只能棄車保帥了。”小棗眼神一凝,點頭說道,“如今小姐傷勢嚴重,生命垂危,我們必須儘快把她送走,以我之見,不如如此如此,”

這小棗緩緩說出一番話來,那左先生聽得眉目之中,不斷閃爍着可怖的光芒,過了一會兒,才認真的點了點頭,說道:“嗨伊,就用小棗君的計劃了,諸位,就讓我們一起,為小姐平安回去努力吧,”

四周一圈的七八人都是齊齊點頭,一起應是。

這邊正在努力搜查谷歷等人,自然不知道那左先生等人已經定下了計策,在谷歷等人心中,這些倭奴人只是垂死掙扎罷了,真的等找到他們,手起刀落,就能殺掉。

然後再找幾個受了重傷的活口,拿回去給子龍,也就能交差了。

因此殺了幾個倭奴人之後,這些天陰教的高手也都是有些志得意滿,對剩下的倭奴人,也是放鬆了不少。

此時已經搜查到了河邊,谷歷率先帶着一名兄弟,跳上了最近的一艘大船之上。

這艘船裝飾的富麗堂皇,甲板之上,也儘是僕役、水手之類的。谷歷跳到船上之後,就明白這應當是一個大戶人家的遊船,不禁冷厲的看着這甲板上的水手,說道:“錦衣衛辦案,快去把船上所有的人都給我聚齊了,”

那些僕役早就見識過這些“錦衣衛”手段狠辣的殺了幾名倭寇,這會兒都是驚懼不已,也早就去通報了船上的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