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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客棧處在洛陽城中。位置極佳。佔地也是頗大。後院卻是七八進的大院子。有單門獨棟的小院。也有那成片成片的客房。

期間樹木花草。把這些客房客院掩映其中。又有假山流水。把這院落環繞其中。

若是春夏季節來看。只怕不免要迷失在其中。即便現在是冬季。也是一片皚皚白雪。看不到這院落的盡頭所在。

此時後院之中人來人往。人聲鼎沸。這地上的積雪。大部分早就被店家鏟去。因此玄空子來到後院之後。不禁有些傻了眼。不知該如何繼續追擊歐陽勁。

好在他江湖經驗豐富。見在平地之上。無論如何都無法發現歐陽勁。索性就使了一個旱地拔蔥。來到一顆老樹之上。站立在那枯枝之上。恍如神仙一般。極目遠眺。

這玄空子身兼玄門正宗內功。苦修數十載。早就打通了任督二脈不說。並且已經在嘗試打通玄關一竅。為衝刺更高境界做準備。

此時他雖然已經年逾六十。可是依舊耳聰目明。比之一般的普通人。眼神要犀利的多。

因此站在這老樹枯枝之上。這站立十數畝的客棧。盡收眼底。

其中各個院落、屋舍中的情形。他也都是看的一清二楚。

只是看的雖然清楚。他卻始終沒有找到歐陽勁的身影。好似這片刻間。歐陽勁就已經從這偌大的客棧後院之中消失了一般。

又是查看了幾遍。還是沒有找到疑似歐陽勁的身影。老道只能哀嘆一聲。從那老樹之上落到地上。緩步走出了客棧。

那前堂的小二與客棧掌柜卻都是對這老道視若不見。好似他不存在一般。隨他來去自如。

老道士也是沒有管這麼多。來到客棧之外。正見到一隊灰衣道士急急趕來。

當下他眉宇稍舒。對着那領頭的道姑說道:“師妹。這歐陽勁潛入了這客棧。一時半會兒。我也是尋覓不得。你快命令弟子。把這客棧圍了。然後再調派高手。在附近的高處瞭望。最後再派弟子。進入這客棧。給我一間一間的尋找。不要放跑了這人。”

“掌門放心。貧道明白。”這中年道姑稽首了一下。然後大袖一揮。跟來的二十多名道士都是依令行事。見弟子散去之後。這道姑才對玄空子說道。“掌門。這裡只有我們二十多名弟子。這客棧如此之大。只怕人手不夠啊。”

“那就放出號箭。着其他弟子都來此地。不殺了歐陽勁。你知道後果的。”

玄空子此時走失了歐陽勁。心中正是抑鬱。當下臉色鐵青。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道姑見玄空子主意已定。當即遵令放出了召集號箭。約莫半刻鐘之後。就有青城道士不斷趕來。小半個時辰之後。這客棧之前。已經聚集了手持刀劍的道士。近逾百人。

此時已經天黑。這許多手持刀劍的道士令得這客棧的人。包括這客棧附近的人。都是驚慌不已。

附近的店家。居民都是閉了門戶。不敢看去。

而客棧的掌柜與店小二卻都是心驚不已。縮在櫃檯後面。一語不發。

見弟子到齊。道姑就把玄空子的命令發了下去。這些青城道士立即分隊執行任務。

半數道士飛到客棧附近的高處。嚴查那些還在走動的行人。

另外半數卻是闖入客棧之中。開始一間間的搜查歐陽勁。

在這客棧落腳的。不是行商旅人。就是那武林中人。

行商旅人大多都是普通人。被這些強盜一般的道士破門而入之後。敢怒不敢言。只是等這些趾高氣揚的道士搜查完之後。才敢罵上幾句。畢竟這些道士一臉兇相。又拿着刀劍。這些常年在外行走的人。都是知道這樣的人惹不起。

那些武林中人被這些道士破門而入之後。隸屬正道的武人。倒還是規規矩矩。等着名門大派的青城道士尋完之後。又恭恭敬敬的把這些道士送了出去。

那些非正道的武人。卻都是脾氣暴躁。不肯吃虧的主。

有些武功低的。只能把這口氣憋在心裡。不去與青城道士計較。只是記下這事。來日就去江湖之上。去宣揚青城派跋扈一事。來破壞青城派的名聲。

那些武功不錯的。都是直接與破門而入的青城道士大打出手起來。

青城道士武功雖然不錯。可是這狹小的房屋之內。劍法也是不能完全施展開來。不免有些左道人士。就趁勢得了手。

只是這次來搜查的可不是一個兩個青城道士。也不是十個八個。而是洛陽一地所有的青城道士。

因此這些左道人士前腳剛剛收拾了一兩名青城道士。得意洋洋準備逃走的時候。就被青城派的高手追上。輕則教訓一頓。重則刺破經脈。廢去武功。

其中尤以那發令的道姑手段最是兇狠。只要是逮到這些左道人士。不問情由。她都是一劍廢去。

如此一來。這客棧之中。不禁廝殺聲、叫喊聲、辱罵聲、慘叫聲混成一片。倒是好不熱鬧。

玄空子環抱寶劍。在客棧的一處最高的房頂之上。趺坐下來。對各處的聲響不聞不問。只是鷹隼一般的目光。不斷的在院中逡巡。顯然是只要發現了歐陽勁的行蹤。他必然會雷霆出手。不再給歐陽勁半分機會。

這會兒的歐陽勁卻去哪裡了呢。

原來歐陽勁氣息紊亂。闖入了這客棧之後。徑直來到後院。發現這後院頗大之後。就先是亂跑了一通。然後隨意找了個小院靠外的窗戶。掀開窗戶之後。一下子縱身跳了進去。

進入這房間之後。他就發現這房間藥味頗濃。房間中央有一張大床。放下重重帷幔。教他看不清楚。

床邊兩盞油燈。昏暗不明的燃燒着。映出那床上有一個人影來。

歐陽勁也是怕這人會泄露自己的行蹤。只得快走兩步。在這人還沒發出聲音之時。快速來到床邊。一把掀開帷幔。就準備找這人的穴位去點。

不料這人卻是背對着他。還已經發現了聲響。不由得有些驚懼的說道:“誰。”

歐陽勁聽得這聲音。只覺得雖然悅耳好聽。可是卻察覺這聲音中氣不足。再加上這屋裡的藥味。就知道此人多半是受了傷。

在那昏暗不明的燈火的照耀下。看着這曼妙的背影。歐陽勁又知道此人當是一名女子。

當下他不由得有些猶豫。只得悻悻然的收回了前去點穴的手來。說道:“落難人誤入小姐房間。避難一二。還請小姐海涵。”

“咦。”那床上的女子聽得這背後的聲音。本來還有些驚懼的顫抖。漸漸停了下來。緩緩轉過身來。藉著那燈火看去。說道。“來人可是歐陽大哥。”

“啊。”歐陽勁聽得這聲音。覺得極為耳熟。又聽得此人叫自己歐陽大哥。不禁湊近看去。發現一張極為熟悉的俏臉。只見此女蛾眉俏臉。不施粉黛。有些蒼白的臉上。在這幽暗不明的燈火之下。倒是叫人忍不住幾分心痛。

“婉兒。”歐陽勁忍不住疑惑的問道。

“正是。”原來這竟然就是在洛陽療傷的婉兒。只見她微微點了一下頭。說道。“歐陽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我被人追殺。落難到此罷了。”

歐陽勁見真是婉兒。不禁臉上一喜。旋即又想到子龍失去記憶。淪為魔道中人。心中一暗。又看清婉兒的臉色。不禁說道。“不說我。倒是你。怎麼在這裡。而且你好似受了重傷。難道是有人傷了你么。是誰。我去給你報仇。”

“沒誰。謝謝歐陽大哥。”

見歐陽勁如今身處險境。第一時間卻仍舊如此關心自己。婉兒不禁心中一熱。平靜許久的心。不禁微微有些悸動。眼眶瞬間也是紅了。“我不過是練功走火。才如此罷了。不勞歐陽大哥費心。倒是大哥你怎麼被人追殺。跟我說說。看我是不是能幫上你。”

“嘿嘿。沒什麼。不過是我得罪了天陰教的教主樊天涯。如今他設下局來。要取我性命罷了。”

歐陽勁洒然一笑。冷靜的說道。突然他又想起子龍也是入了魔。不禁說道。“你練功怎麼走火的。我聽子龍說過。你們練得是少林的易筋經。這易筋經不但是天下奇學。而且最不易走火入魔。你這……”

“哎。不提也罷。”聽得歐陽勁的話。婉兒瞬間想起了自己與子龍那晚在風月亭發生的事。心中一痛。抬手打斷了歐陽勁的話。

歐陽勁見婉兒不願意提起。當下也不勉強。又問道:“那好。既然你不願意說。那我也不問。只是我還有一個奇怪的事。心中一直找不到答案。今日既然見到婉兒你。興許能為我解答。”

“歐陽大哥你說。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必定都告訴你。”婉兒撐着身子坐了起來。看着歐陽勁問道。

“我如今無奈之下。被逼加入了天陰教。成為天陰教的玄武旗總旗。這你知道么。”歐陽勁先是問道。

“這我倒不知道。”婉兒搖頭說道。“我自前線回到寧夏之後。不久就離開了家。一路南下。沒有留心江湖上的事。”

“也罷。”歐陽勁輕輕一嘆。說道。“那你可知道天陰教最近有一名右護法。名為龍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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