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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臉瞪着正德和錢寧的雙眼,開始慢慢充血。

直到最後,竟然是雙目盡赤,整個人,也是變成那擇人而噬的野獸一般。

其他的盜匪見到自家頭頭這般,都是一呆,其中一名瘦高個忍不住勸道:“剛哥,這龜孫子刀法不錯,你老人家一個人上,卻是很危險的……”

“好了!老子今天拼了這條命交代在這裡,也要殺了這兩個錦衣衛龜孫,兄弟們不許擋我!”這刀疤臉厲喝一聲,然後也不再多說,提着那尖刀就是如同瘋牛一般,沖向了錢寧。

手中的尖刀忽前忽後,忽左忽右,倒是顯得手下有不俗的技藝。

錢寧本以為自己的錦衣衛身份能嚇住這些盜匪,他雖然不懼這些盜匪,但是卻怕這些盜匪傷了身後的正德皇帝!

畢竟護駕雖然是份不錯的功勞,可如果皇帝在自己守護的時候受了什麼傷,或者刺激,就算皇帝不為難自己,只怕張永等人,也是饒不了自己。

因此錢寧寧願自己受傷,也不想皇帝出什麼事。

可如今這刀疤臉武藝不錯,又想着拚命,錢寧知道要想打退此人,自己非得全力以赴不可,於是錢寧低聲說道:“公子,小人先把這惡賊打發了,你自己保重!”

說完之後,就操持着綉春刀,捲起一片刀光,把這刀疤臉捲入了其中。

兩人相鬥,一個存了與敵偕亡的心,另一個卻是要保護身後的正德,因此竟然拼了個旗鼓相當。

錢寧的刀光又密又快,好似一道刀網一般,死死的擋住了刀疤臉的進攻。

而刀疤臉就像那網上尋找縫隙的蟲子一般,雖然手段一般,但是氣勢驚人,每每拚命之下,就會令得錢寧手忙腳亂。

轉眼間,兩人鬥了不下三十招,正德也是清醒了過來,站在錢寧身後,心態也是漸漸恢復了過來。

隨着正德的狀態漸漸穩定下來,錢寧也好似有所察覺一般,刀光也是越發凌厲了,刀疤臉已經在他的刀光之下,中了不下三五刀,破舊的棉襖,被砍得棉絮紛飛,鮮血也是汩汩的向外流。

那邊的四五個盜匪見自己的頭目已經越來越處於下風,不禁有些焦急,正好看到錢寧身後的正德,這些盜匪對了一下眼色之後,都是吶喊一聲,向著正德一擁而上。

此時錢寧已經快要拿下那刀疤臉,頂多再有十招,就能打敗刀疤臉。

可此時見到正德皇帝要被人圍攻,他刀勢不禁為之一緩,讓那刀疤臉得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正德皇帝此時卻已經恢復了過來,見到那些盜匪要殺過來了,錢寧又準備放棄對手回救自己,他不由得福至心靈,突然一陣輕喝,說道:“錢寧,你給我拿下那個賊首,這些許小嘍羅,我拿給你看!”

本來正德覺得這些山匪嘍囉,不通正宗內功法訣,徒具蠻力悍勇,不值一哂,心中也是頗為不屑。

經過之前那兩個蟊賊的驚嚇之後,他已經迅速的成長起來,知道自己的武功雖然比這些山匪厲害不少,可是臨敵的經驗不足。

再加上這些山匪下起手來,毫不容情,什麼陰招歪招,都是毫不避諱的使了出來。

比之在宮廷之中,與侍衛切磋,實是不可同日而語。

比如說此時,這四五個蟊賊圍攻上來,雖然有那兩人使得是正經的刀路,一取正德的前胸,一取正德的咽喉。

可是其他三名盜匪,卻是有些陰損。一人半蹲在地,使出那有些陰狠的地趟刀法,向著正德腿削來。

一人卻趁着同伴的掩護,攻向正德的背部。

最後一人卻是最陰損的一個,一刀看似看向正德的腰眼,實際上取的位置,竟然是正德的下陰之處。

這位置一般算是要害,武林正經比武,一般都是不用。

此時這五名盜匪明暗迭出,就是準備拿下正德,好令錢寧分心。

錢寧抽空看來,雖然覺得這五名盜匪武功一般,這等配合看似精妙,實是錯漏百出,以正德的武功,多半是能拿下的。

可之前正德的心理素質不過關,臨敵經驗不足的弱點,卻是讓錢寧憂心忡忡。

因此錢寧雖然還與刀疤臉纏鬥,迫於正德的命令,沒有向前,可卻心神都集中在了正德這邊,一旦正德出現哪怕一絲危機,他立即就會抽刀退後,斬殺那五名盜匪,誓要救正德於水火之中。

不料正德此時經過這打鬥的歷練,心態已經漸漸平和了下來。

此時見這五人刀招攻來,他不慌不忙,反掌之間,就拍退了那攻向自己胸前的敵人。

然後身子輕側,讓過背後那一刀,一肘猛然後擊,打得背後那人都不禁弓着腰,嘴裡竟然吐出了不少血塊出來,頹然的倒退五六步,一頭栽倒在雪地之中。

正德卻沒有看那人的慘樣,又是旋身一個鞭腿,橫掃出去,把那兩個使陰招的盜匪,都是踢的吐血倒飛了出去。

舉手投足之間,五名蟊賊的合擊就被正德打退,其中兩人輕傷,兩人重傷,一人生死不知。

這等戰果,比之錢寧砍得刀疤臉血肉模糊還要震撼敵膽,那本來準備衝殺上來的刀疤臉見狀,不禁都是呆立住了,提着尖刀,不知如何是好。

錢寧卻是趁機一刀挑飛這刀疤臉的尖刀,然後把綉春刀架在了刀疤臉的脖子之上,才得了空,趁機回頭對正德拍個馬屁,笑道:“公子,你這身手卻是比小人強出不少,端的是高手啊!”

“哪裡,哪裡!”正德也是沒有料到,本來能逼的自己手忙腳亂的蟊賊,在自己靜下心來發揮之後,竟然能瞬間擊敗五名蟊賊,這等戰績雖然不算什麼,可也算是正德真正的第一戰,他心中也是高興不已。

不料那刀疤臉這時卻突然說道:“你是錦衣衛,卻還叫這小子公子!嘿嘿,莫非這小子是朝廷大官的公子?這感情好,我家老大神功蓋世,保管能打得你們找不着北!識相點,現在放了我,可能我們老大還能饒了你們一條狗命!”

“哈哈!你的命,就在錢寧的刀下,竟然還敢虛言恫嚇,不怕我叫錢寧現在就殺了你么?”正德聞言不禁好笑,看着四周已經被自己打破了膽的盜匪,又不屑的看了刀疤臉一眼,說道,“我剛剛聽這山坳之中,有喊殺聲傳來,難道你們的人在和另一波人交戰?”

“哼!知道就好!等我家老大解決了裡面的蟊賊之後,就會前來收拾了你!”那刀疤臉倒是怡然不懼,依舊恫嚇的說道。

“那我倒要看看,你這口中天人一般的老大,到底是個什麼來頭!錢寧,帶着他,我們進去看看!”正德聞言倒是起了爭勝之心,竟然從千里馬的馬鞍之上,取下寶劍之後,抽出寶劍,抬腳就準備走入山坳。

錢寧見狀一怔,一面架着這刀疤臉,一面勸阻道:“公子,這可使不得,這山匪搶地盤,只怕人手不少!這小子武功雖然一般,但也能從我手上走上幾十招,如果裡頭他這樣的多達十幾個,只怕我們就進得出不得啊!”

“哈哈!說得對!”那刀疤臉江湖經驗豐富無比,起先仇恨沖昏了頭腦,倒是有些沒有理智,這會兒卻是漸漸恢復過來,發現了錢寧與正德的關係!

這錢寧身為錦衣衛,又有不錯的江湖經驗,武功也是不弱,倒是個比較扎手的人物。

可他的那個油頭粉面的小公子,卻才是真正的主事之人。

這位小公子明顯是學了些拳腳功夫,就向著要到江湖之上闖蕩一番。

這會兒自己在這錦衣衛手上,要想逃得性命,就必須讓這兩人自投羅網,當下他不禁使出了激將法來,說道,“裡面我老大江湖人稱鐵手鬼,手上功夫,在江湖可說拍在前十位!就算比之少林的金剛掌,武當的太極拳,也是能一較長短!你們如果怕了,趁早放了老子,或許我家老大心裡慈悲,也就放了你們一條生路!”

這不過是刀疤臉大吹法螺,當不得真的!

可是正德卻哪裡知道,他還真以為這龍口山老大鐵手鬼的手上武功真能達到少林、武當那個層級,聞言不但不驚,反而滿是喜悅,對着錢寧笑道:“哈哈!錢寧,你看!竟然剛出京城,就碰到這麼一個江湖一流高手,我一定要會上一會,才能不虛此行!”

“可是……”錢寧此時心裡已經很是後悔,剛剛為什麼不是一刀殺了這刀疤臉,而是把他制住,如果沒有他的一張爛嘴,憑藉剛剛的事情,錢寧倒是有不小的把握,能勸服正德,不再前行。

可就因為刀疤臉說什麼鐵手鬼武功可比少林、武當,正德的出宮目的,又正好是會一會武林高手,看一看正魔大戰,這等高手,他如何肯錯過呢?

“好了!不要可是,你若怕,就回去吧!我一個人去,也不會讓那什麼鐵手鬼留下我的!”正德堅定的說道。

“好吧!小人還是陪公子走上一遭吧!”錢寧聽得正德的口氣,明白這位小皇帝主意已定,這時候,除了劉瑾、張太后等寥寥數人之外,其他人卻都是勸不動的。

當下他只得狠狠的拿着刀把戳了一下刀疤臉,打得他弓了身子之後,迅速的封住刀疤臉的穴道,厲聲說道,“待會兒進去,你如果敢亂嚼舌根子,我們兩個逃不掉,你也給我們下來陪葬,聽到沒?”

這刀疤臉被這一下打得黃疸水都是出來了,臉上凄苦無比,再加上又被封住穴道,氣息不暢,更是難受無比。

聽着錢寧的話,他吐了一口血水,冷冷一笑,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

其他的盜匪見頭目都被制住,更是不敢稍有異動,正德與錢寧也不去管這些人,押着刀疤臉,就向著山坳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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