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擊場。
月牙消消在雲層中探出半個身子,清冷的月光把陳陸和苗連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陳陸後撤一步,偷偷看着苗連,一副想拔腿就跑的表情。
擔心對方突然來一句,繼續心理輔導課。
看着陳陸謹慎的表情,苗連嘴角不由微翹,笑意在臉上迅速蔓延,“怎麼?你小子是心理不過關,擔心上輔導課?”
陳陸誠懇道:“沒有,陳輔導員的課講得很好,我已經通過。”
“嗯?”
苗連深邃的眼神看着陳陸,彷彿能看透對方的內心,“我記得輔導員好像不是跟我這麼說的。”
特么這個老梆子,不講人話,白白浪費了我2個小時……陳陸心中嘀咕,嘴上卻說道:“怎麼可能,你看我現在多正常。”
看着苗連彷彿能看透人心的目光,陳陸一臉平靜。
不能虛,絕對不能虛!
陳陸硬着頭皮,心慌啊!
主要是輔導員太能說,而且自己真的沒有留下什麼陰影,要說真的有,那就是心理輔導老師給他留下陰影。
連長現在不會再來一次吧,這是轟炸啊!
就在陳陸準備認命的時候,苗連突然裂嘴笑道:“你小子,衝鋒陷陣的時候,沒見你慫,現在慫了。”
說著,伸手拍拍陳陸的肩膀,繼續笑道:“放鬆點,我知道你不是什麼熊兵,喝過這個嗎?”
說著,苗連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綠色瓶子,藉著淡淡的月光,陳陸清楚看到瓶子上印着一個紅色的五角星,下面是五個紅色大字“紅星二鍋頭”。
首長,你不能用這個來考驗一個真正軍人……陳陸愣住,一臉懵逼地看着連長,跟着搖頭。
令他心慌的是,五官敏感的他,還清晰看到瓶子上56度的字樣。
這玩意不是拿來喝的,都能點火,就算喝過,也不能說。
“拿着。”
也不管陳陸願不願意,苗連直接把酒瓶塞在陳陸的手裡,跟着又從懷裡掏出一個瓶子,還是56度紅星二鍋頭。
難道是考驗……陳陸拎着冰冷的瓶子,眼神變得警惕。
想到這裡,心中咯噔一下。
在新兵連的時候,他就不少聽老徐講首長們的故事,當時他是聽出來,跟班長一樣,首長們都喜歡說反話。
部隊中,無論是新兵營還是連隊,都是明文禁止不能喝酒。
有一個老兵特別喜歡喝酒,班長、排長屢講不聽,於是指導員就給他們出了個主意。
就是有一次這個老兵立功的時候,排長親自出面送了一壺酒給他,說給他慶功,他才喝了一口,連長就出現了。
結果他就悲劇,不但沒有獎,還被處罰。
最後,老兵成功戒酒。
想到這裡,陳陸頓時感覺手裡冰冷的酒瓶猶如燙手山芋。
“坐啊,愣着幹什麼?”
說完,苗連找了一塊平整的草地坐下來,接着拍拍身邊的草坪。
陳陸猶豫一下,旋即在苗連身邊坐下來。
苗連瞥一眼陳陸,沒好氣道:“你這是什麼表情,今天陪你喝幾口,給面嗎?”
這是給面的問題嗎……陳陸心中嘀咕,嘴上笑道:“連長,真喝啊,不是考驗?”
“考驗?”
苗連愣住,瞪大着眼睛盯着這個最牛新兵,“你是說我用酒考驗你?”
陳陸謹慎點了點頭。
苗連氣不過,直接給他一個腦瓜磕子,罵道:“你這亂七八糟的念頭哪裡來的?”
“不是。”
陳陸摸着腦瓜磕子,訕笑了笑:“不是有流傳嗎?社會上流行用美色考驗黨員幹部,在部隊中流行用酒考驗軍人的思想覺悟,這考驗是一考一個準。”
苗連頓時哈哈笑起來。
這傢伙還挺能加戲,難怪指導員說這傢伙心眼多,如果現在換成華子他們,就算是穩重的史國,此刻自己的酒瓶可能都已經幫忙打開。
笑着,苗連直接打開手裡的酒瓶,自己喝了一口,“現在不是考驗了吧。”
陳陸尷尬笑了笑:“主要是我不喜歡喝酒,也不會喝酒。”
他說的是實話。
初中那會,有一天,古靈精怪的小姨偷偷在外公的柜子里拿了一瓶這玩意,陳陸清楚記得,瓶子跟現在這個一模一樣,不過度數是53度。
兩人偷偷摸摸躲在房間,還準備了花生米。
主要是嚴肅、不苟言笑的外公喝這玩意的時候,都是配花生米。
結果一口下去,陳陸五官扭曲,齜牙咧嘴。
這玩意入口辣啊,就像一團火,從喉嚨一直燒到胸膛,然後到肚子。
小姨的表情跟他差不多,直接化身噴射戰士。
……
苗連直接罵道:“別廢話。”
“不是,這玩意56度,有沒有下酒的。”
陳陸作最後的掙扎。
結果他話音剛落,苗連笑呵呵地又從懷中掏出一包東西,打開,居然是一隻烤鴨,“都給你準備好了,今天你放開喝。”
陳陸看得目瞪口呆。
頃刻,也不矯情,話說連長找你喝酒,到底是誰給誰面子?
飛快擰開瓶蓋,一股刺鼻的酒精味道撲面而來,陳陸的臉色變了又變,訕笑道:“連長,要不,就算了吧,這不是給面的問題啊!”
“你小子也有慫的時候。”
苗連哈哈一笑,“怕什麼,我不會好像心理專家安慰你,當然,也不是給你上課什麼的,你是男人,軍人,喝完,你就去睡一覺,醒過來就沒事了,明天重新開始”
說著,向陳陸舉起酒瓶。
陳陸手裡的酒瓶跟苗連碰一下,旋即閉着一眼,小抿一口,頓時,嘴巴中好像燃燒着一團火,喉嚨滾動,火就沿着喉嚨一直往下燒,很快,整個身子就熱烘烘。
一陣齜牙咧嘴。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還是那個味道,可是真正喝起來的時候,感覺太強烈。
瞥一眼身邊的苗連,下一刻,愣住。
連長不會是酒癮了,找我過過癮吧!
只見苗連放低酒瓶的時候,瓶子裡面的酒已經低了一大截,喉嚨滾動,嘴巴吧唧幾聲,一副陶醉的表情。
看着一臉詫異的陳陸,苗連打了一個酒嗝,裂嘴笑道:“不懂了吧,喝烈酒一定要大口,你試試。”
話說,這話只能騙三歲小孩……陳陸搖頭。
“來,吃鴨,喝多兩口的就習慣。”
說著,掰下一個肥油的鴨腿遞給陳陸。
陳陸大口咬着鴨腿,還是小口喝着酒。
主要是味道太濃了,沒辦法,他的感官不是一般的敏銳,一路燒下去,有點頂不住。
“你這樣行不行?”
苗連看着陳陸打趣道,“這還算什麼男人,大口,放開一些。”
連長不斷諷刺,幾口酒下肚後,陳陸的身子熱起來,膽子也熱起來。
“嘭”一聲,跟苗連重重碰一下瓶子,張開嘴巴,黏稠的酒液直接就往嘴裡倒。
“哈哈!就應該這樣,男人喝酒,哪能像女人一樣。”
“來,吃烤鴨。”
“連長,還有嗎?”
“有,今天你小子想喝多少都有,放開喝。”
……
月牙斜斜掛在高空,清冷的月光鋪滿整個營地,射擊場上,兩個坐在地上的身影被拉得很長。
本來兩道影子是分開的,後來連在一起。
“連長,話說你真不是在考驗我?”
“你小子的疑心怎麼這麼重,我今天不找你喝一頓,信不信明天輔導員又給你開小灶。”
“別,我情願喝酒。”
“我們都還是小看你小子,楊松說你喜歡藏着掖着的時候,我還不相信,不過關鍵時刻,你能站出來,是個男人,真正的軍人。”
“連長,拿不是藏拙,是人在危險關頭,身體的潛能大爆發。”
“明天是表彰大會,你小子說不定是為數不多,能站着拿一等功的士兵。”
……
十幾分鐘,陳陸幹掉兩瓶酒,一隻烤鴨,苗連喝了多少他不知道。
到了最後,陳陸有點不穩,坐着都不穩,東倒西歪。
“走,我扶着你。”
苗連站起來拍拍屁股,旋即攙扶着陳陸站起來。
陳陸半個身子掛在苗連的身上,手舞足蹈,咕噥道:“連長,下次有酒喝,記得喊我。”
他的聲音很大,動作也很大。
就這樣,苗連扶着陳陸,兩人歪歪斜斜走出訓練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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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彷彿對什麼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裡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麼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於後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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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步步晉陞,最終有望成為鎮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於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