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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溪村桑宅鬧賊一事,遠在雲海城的桑家爸媽直到農曆十月才知道,是蘭家的阿爺阿奶無意間說漏了嘴。

自從桑月重返蘭溪村,兩家長輩一直有聯絡。

得知小女兒家進了賊,她一個人把對方五個打成殘廢,這怎麼可能?自家小閨女文文靜靜的一個孩子,哪有這本事?桑家爸媽認為蘭家阿爺阿奶聽錯了。

因為蘭家爺奶說這事是蘭秋晨她爸媽說的,應該是描述有誤被傳成誇張版本。

但不管怎樣,小閨女家出這麼大事居然不向家裡彙報一下,太不像話了。

“你趕緊給我回來!”桑媽媽氣急,語氣嚴厲,“你要是不回來,我就跟你爸過去!我可不管到時候有多少媒體跟着,惹了麻煩你別怨我和你爸!”

就因為“媒體”,“狗仔”等字眼,她和孩子爸只能放任小閨女獨居他方。

不知不覺,兩年過去了。

若非時常收到小閨女寄來的土產,證明她一個人在山裡過得挺好,自己和老伴早就把人接出來了。

已經兩年了,應該沒什麼人盯着了,可以一家團聚了。

“來嘛,”神色平靜的桑月不吃這一套,“最近蘭溪村、十里鎮都在搞基建。你倆一到,媒體也跟着到了,粉絲歌迷都到了,工程要停了,鎮長又要上門了……”

她在莊園里練功練得好好的,隱約有點引氣入體的感覺了,卻被一陣手機鈴聲喊了出來。

心裡不得勁,神色不顯,但說話的語氣多少有點賭氣的成分。

“你少嚇唬我跟你.媽!”桑爸在旁聽到,一把奪過老伴的手機,對着鏡頭沒好氣道,“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說。”

“能有什麼事?”桑月開始瞎掰,“不就幾個混混知道村裡有大老闆開民宿,想趁機發點財。結果被對方的保鏢揍了,一條漏網之魚慌不擇路跑到我家來了。

我學過武你們是知道的,打不過我跑得過。可他倒霉,在前院水龍頭的石地板上滑了一跤,摔破頭成了腦震蕩……”

那是水龍頭下的天然厚石板,有青苔,滑倒再正常不過了。

“看吧,我就說那水龍頭下邊不能放石板,吃虧了吧?”桑媽瞪着老伴道,“等咱倆過去趕緊找人把它換了。”

“換什麼換?”桑月面無表情,一本正經地嚇唬,“你倆一到,咱家勢必要搬,鎮長可容不下我這尊專惹麻煩的大佛。”

“搬就搬!咱家又不是沒地方給你住,你那別墅還空着呢!”桑媽改瞪小閨女。

“搬了,我種的水果怎辦?還有那些菜,媽,你可想清楚咯,我要是搬回雲海可就沒人給你倆寄水果咯!看看你倆現在的氣色多好,都是我水果的功勞!”

藥劑的事不必提,二老是只管喝不管效果的。

對他倆來說,以小閨女的名氣所結交的朋友寄回來的營養劑肯定不會差。好東西一定有效果,什麼效果不重要,反正年輕人的話聽不懂,對身體有益就行。

所以,她這番話正好戳中老媽的軟肋,不由自主地摸摸臉龐,神色遲疑地望一眼老伴。

閨女和水果,不能都要麼?

“別看我,我聽你們的。”桑爸十分無語地看着娘倆吵架,看着老伴敵不過愛美之心左右為難。

既盼着閨女回來,又捨不得閨女種的瓜果和蔬菜,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

“行了,你倆別糾結了。”桑月見狀,趁機安撫憂心的老媽,“現在村裡人挺多的,阿晨的姑婆也搬回來了,捨不得這裡的山山水水。瞧我這臉,是不是白了?

這道疤也淡了許多,連我說話的聲音都清晰了不少,瞧,看見沒?”

說罷,她把臉湊到鏡頭前讓二老看個仔細。

皮膚白嫩如剝殼雞蛋是沒有的,頂多不油膩不長痘,毛孔也不粗大,摸着挺滑順就夠好了。

“看見了,不用靠這麼近。”瞧着她臉上的那道疤,桑媽媽心裡隱隱作痛之餘也蠻欣慰的,拍拍自己的臉道,“那裡的水土養人,媽臉上的斑也少了,你瞧。”

不僅老年斑褪了,身體亦壯實不少。偶爾走樓梯直上十樓也不像往日那般氣喘,腳也不抖了。

臉色還特別紅潤,每次出門在外總是矚目所在。哪怕是逛街時,停在路邊的石凳歇歇,很快便有不少老年姐妹圍過來,一臉羨慕地向她討教保養方法。

哪有什麼法子喲,全靠小閨女種的菜養着。

“是吧,厲害吧。媽,我寄給你們的瓜果可以不吃或者送人,那些口服液你倆必須每月喝一瓶。還有那噴壺裡的,提神用的,日常逛街或者去旅遊都帶着。

不要拿給哥、和二姐,他倆要是拿去做檢測就麻煩了。都是我自己做的,沒證!”

“你別這麼小氣,他們都是為你好……”

“是是是,反正你倆別把他倆招來。不然二姐禁止我寄水果給你們,可怨不得我。”

她醜話說在前頭,能不能做到就看爸媽的了。

“行了行了,別說了,再說又要吵了。說回你那些菜,幹嘛要送人?我跟你爸都不夠吃。你也別寄太多,一個人種菜不容易,日間好好歇歇,別又晒黑了……”

吧啦吧啦,完全沒有桑爸插嘴的份。

看着娘倆從吵架到一起討論純天然食品對美膚健體的作用,再到家長里短,他老人家默默地走開,先去喝口水再回來。

但說曹操,曹操到。

隔着屏幕聽到爸媽家的門鎖響聲,下一刻便聽到嫂子和侄子侄女們歡呼着搶門入的動靜。正拿口杯喝水的桑爸聞聲走去,把人迎了進來。

桑月心裡惦着練功的事,不願跟兄嫂耍虛與委蛇那一套,便與老媽道了別,掛了機。

桑媽媽李瑜望着手機多時,最終輕嘆着放下。

“媽,怎麼了?”兒子桑遠來到客廳,見老媽一臉憂愁,便問,“是不是阿茵又找你了?”

小妹退圈兩年了,全家人已經接受這個事實,唯獨二妹心有不甘。

這也難怪,當年的小妹就像吸金渦漩,吸金速度高得叫人迷了眼和心竅。全家受益,可二妹是最大的受益者,突然小妹這個聚寶盆被砸了,當然不甘心。

在這兩年里,每次的全家聚宴她都要舊事重提,讓爸媽勸小妹復出。

爸媽也是調皮,每次勸不過她便只好應了。雖然應了,卻從不在小妹的面前提及。這是爸告訴他的,讓他有空便勸阿茵放手。

在巨大利益跟前,讓她放手哪有這麼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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